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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嫌疑人

费益民他们将抓到的拾荒者带到局里连夜审讯,但是令他们失望的是,这个拾荒者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他身材矮小,年纪已五十多岁,身高和年龄也完全不符合中等身材、三十岁的嫌疑人条件。局里查了他的身份,确实是一名在市区捡破烂为生的外地人,没有前科。当天晚上只是凑巧来到湖心桥捡瓶子。

经过确认,这名拾荒者确实是无辜的,他在第二天的中午便被无罪释放了。因为这次的鲁莽抓人,费益民受到了彭勇的一顿批评。

挨了批评,费益民的心情更加的烦闷。因为失恋的痛苦和工作的煎熬,他感到身体很不舒服,便来到办公室的沙发上眯起眼睛打起了盹。

不知睡了多久,他感觉有些头晕,摸摸自己的额头有些烫,便起来倒了一杯开水喝了起来。费益民知道自己得了重感冒需要看医生,但他不想因此停下手头的工作,所以他打算一直用身体硬抗着,坚持继续查案,直到找到凶手为止。

费益民忽然听到办公室的门外传来了一阵阵的哭泣声。他打门一看,原来是几名群众在殓尸房的门口悲伤的大哭,局里的两位女警则在一旁不停地劝慰着。

正巧法医郭传忠从走廊走过,费益民便向他问道:

“是死者楼玉莹的家属吗?”

郭传忠回答说:

“对,尸检也已经完成,局里已通知那女孩的父母来认领尸体了。看见自己的女儿死得这么惨,估计谁都受不了。哎,凶手正是个没人性的家伙。虽然楼玉莹的人头已被找到,但是我今天再次查验尸体,发现她的尸体仍然不完整。尸体左手的四根手指仍然没有找到。”

费益民吃了一惊,说:

“还有身体的部位缺失?”

郭传忠回答说:

“是的,还有四根手指没有找到。”

费益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他非常担心这四个手指会再次被凶手用来恐吓或是其他用途。

凶手到底想干什么呢?他寄敲诈信给周飞君,却并不去取钱,明显是在给警方放烟雾弹。费益民觉得凶手这样做,有两种理由可以解释:一是凶手是想潜逃,用一起敲诈案吸引警方的注意,为自己的潜逃争取时间;二是凶手就是想戏弄警察和周飞君。

但依照以往办案的经历,费益民不觉得自己碰到的会是一个胆敢戏弄警察的疯子,所以还是觉得第一个理由的可能性更大。

费益民忽然想到,顾志华昨天在彭局的指令下去调查陈金泰,到目前还没有消息。他敏锐地感觉到,顾志华应该是没有找到陈金泰。

费益民连忙去到彭勇的办公室,想了解顾志华那边的情况。但他刚经过会议室,就看见彭勇正带着顾志华几个人要来开会,彭勇一看见费益民就说:

“小费,你睡醒了?正好,一起来开会吧。”

费益民回答说:

“是。”

众人一起走进了会议室坐下,费益民迫不及待地问顾志华:

“陈金泰找到了吗?”

顾志华说:

“没有。我带着人去第二医院调查陈金泰,没想到,陈金泰居然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我又去陈金泰的家中寻找,也没有发现他本人。他的家人也说好几天没看见他了。”

彭勇插话说:

“这些反常的情况可以基本上断定,陈金泰已经畏罪潜逃了。小费,你的观点是正确的,他寄的敲诈信是为了拖延警察抓捕他的时间,凶手十有八九就是他。所以我们到这里来,就是确定抓捕方案的。小顾,你把你调查的情况和大家说明一下。”

顾志华接着说:

“我已经调查了陈金泰一些情况。此人24岁,家里很有钱,平日开着一辆宝马跑车出行,父亲是本地金元集团的老板陈元风。但他们父子两个关系很差,他老爸送他去国外学医,又给他安排在自己的医院上班,希望他好好工作,他却不听,经常旷工去外面鬼混,一年下来挥霍了几十万块钱。听说老头子气得一见面就要把他赶出家门,所以他不太可能会在家中躲藏。我了解了一下,他不在东海,就有可能会去两个地方,一处是他在北京的堂姐家中,另外一处是上海,他有几个要好的朋友在那里开公司。”

彭勇想了想,问道:

“你有没有查过,他在东海会不会有藏身之所?我们不要一想到嫌疑人潜逃,就一定会逃离东海。”

顾志华回答说:

“陈金泰是一家跑车俱乐部的会员,以前经常在那里聚会游玩,夜不归宿,他会有可能在那里吗?”

彭勇说道:

“马上去那里查查,没找到人再去外地。小费,你跟着小顾他们一起去。”

接受命令的费益民和顾志华立刻便动身前往了那家跑车俱乐部。这家俱乐部位于郊外的一处废旧工厂附近,那里有一幢三层的平房,一块巨大发光招牌写着“P-club”几个英文大字,安装在了房子的正前方。费益民一行人驱车赶往这里,一进入俱乐部门前的空地就看见了十几辆五颜六色的豪华跑车整整齐齐地停放在那里,费益民他们看得都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费益民他们找了个地方停了车,看见俱乐部的门口聚集了一批穿着靓丽的年轻男女,似乎正在准备着什么活动。他们一看见有警察来,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吃惊地看着费益民他们。

一个看起来是负责人的年轻人走了过来,问费益民他们说:

“你好,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有什么事吗?”

顾志华回答说:

“你们这儿有个叫陈金泰的人吗?”

那年轻人回答说:

“是有一个叫陈金泰的,但他上个月就已经退会了。”

顾志华又问:

“那他人现在在哪里?”

年轻人说: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就在顾志华和那年轻人在交谈的这段时间,费益民扫视了一番周围的车辆,他看见了不远处的一辆红色宝马跑车,便上前问顾志华说:

“陈金泰的跑车型号是宝马Z4吗?”

顾志华回答说:

“是的。”

费益民指了指那辆红色宝马跑车说:

“你看那辆车是不是陈金泰的?”

顾志华一看,那车子果然是宝马Z4的车型,便用质问的语气向那个年轻人说道:

“那辆车子是谁的?”

年轻人回答说:

“哦,那是我们俱乐部现在的一名会员的。”

顾志华说:

“那让他出来一下。”

年轻人有点为难,说:

“哦,他人现在不在这里。”

顾志华又说:

“那把你们的会员名单给我一份,让我们看看这辆车的主人到底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沉默了许久,不能回答。

费益民这时对他说道:

“你和陈金泰关系很好吧。告诉我们,陈金泰在什么地方。如果你再知情不报,将来会被以包庇罪论处的。你的这家俱乐部也就办不下去了。”

年轻人这才缓缓说道:

“他在二楼我的房间里睡觉,最东头的那个房间。”

顾志华和费益民他们按照那年轻人的指引来到了东边的那个房间,顾志华悄悄地转开了门把手,就在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费益民和其他两名同事冲了进去,却看见陈金泰穿着内衣裤正打开窗户准备往外跳。

费益民连忙大喊:

“站住!”

但陈金泰根本不听,慌忙从窗台上一跃而下,然后便听见楼下一声嘭的声响,当中还夹杂着玻璃破碎的声音。费益民担心陈金泰出事,赶紧跑过去一看,原来陈金泰正好跳在楼下停放的一辆车子上,车子的玻璃都被他压碎了。虽然摔得很疼,但陈金泰并没有受伤,他从车上滚下来,站起身撒腿就跑。

费益民对身边的同事喊道:

“下去!下去!楼下!”

说完,四人急冲冲的冲下楼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赶着正在逃跑的陈金泰。他们对陈金泰大喊着站住,但陈金泰依旧不听。周围那些俱乐部的成员们则站在原地不动,漠然地看着陈金泰被四个警察追捕。

陈金泰是个身材瘦小的年轻人,因为自小娇惯缺乏锻炼,加上刚才从窗口调下的疼痛,所以他在空地上狂奔不多久,便体力不支,越来越慢了。费益民抓人心切,跑在了其余同事的前头,他看见自己离陈金泰只有几步远,飞身一脚便踢在了陈金泰的身上。

陈金泰被这一踢,踉跄了一下便摔倒在了地上。顾志华和另外两名警察立刻扑了上去,将他摁倒在地。三个人的重量一起压在了陈金泰身上,使瘦小的陈金泰连挣扎都挣扎不了,他只能发出一声声的惨叫。

费益民掏出手铐将陈金泰反手铐起来,说道:

“臭小子,总算抓到你了。”

四人抓手的抓手,抓头发的抓头发,将陈金泰揪到了警车上。费益民坐到了驾驶座上,对另外一位同事说:

“你去他的房间搜搜看有没有什么重要的物证,5点钟的时候我们来载你。”

那同事答应道:

“好的。”

他便下了警车,去搜查陈金泰刚才睡觉的房间了。顾志华则和另外一名同事坐在后座,将陈金泰挤在了座位中间防止他乱动。费益民见三人已经坐好,便发动汽车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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