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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父之殇(2)

可有一个委屈,阿娣在多年之后想起还不免要掉眼泪,那就是她叔叔老江当着阿娣和她尚幼的两个弟弟,自斟自饮吃下一锅新鲜烫口的草鱼,却连一口汤都没有施舍给饥肠辘辘的阿娣姐弟。阿娣那时候馋得快掉眼泪了,却不敢开口去讨要,因为她知道开口只会换来一顿辱骂,于是她强忍眼泪,把两个因为嘴馋而躁动不安的弟弟打了一顿,教训他们做人要有骨气。如果仅仅因为亲叔叔不肯施舍一口鱼汤,阿娣也不至于如此委屈,后来才听说,老江那些日子吃鱼的钱,全部都是用一个私刻的印章盗领了老海积在队上的工资,那时节老海每天出工能记一个工分,省吃俭用几个月累下来,全部都让老江冒领了。这个事实让阿娣感到莫大的委屈与寒心,“我们这些女儿家就罢了,连亲侄子都不舍一口吃的,这人忒无情义。”无情义大概是老江一生行事最好的概括了。因为这些往事,阿娣对这个家庭的苦难感受最深,但她不太跟后人提起,因为她实在不想回想起当初眼睁睁看着外人明目张胆地吮吸着老父血汗的画面。苦难用一种令人寒心的方式让阿娣明白到,今生的受罪,也许就是为了偿还前世的罪业,面对命运,我们又能怪谁呢?

阿娣刚步入适婚年纪便嫁给了同村的退伍军人阿春。从部队复员回来后,阿春就在生产队里当个小组长,勤劳肯干,为人也很和气,不像其他一些小组长颐指气使,动不动就要耍弄一下村民。阿春的母亲对这门亲事不甚满意,因为尽管阿春年纪大了几岁,可有当兵的背景,未来是能当村干部的,条件不错,村里也有一些家底殷实的人家愿意把闺女嫁过来,便不肯结下这个可能当拖油瓶的亲家。可阿春看上了老海一家的老实善良和阿娣的和气能干,很愿意结这门亲事。“再说,”阿春劝告他母亲,“你看她那个大弟阿洪,那可是个厉害角色,这两年在部队当兵,过两三年转业回来,到村里也是能管事的,我看他们家要兴了。”这番话说服了他母亲,终于得以把阿娣娶了过门。后来证明阿春的选择没有错,阿娣是一个贤内助,而且和阿春养育了二子一女,尽皆成材,不能不说阿春辨人的眼光十分独到。

阿娣跟着阿春勤勤恳恳过了几十年,虽然没能富贵,可命运也没有对她施以过于残忍的诅咒,这对阿娣而言已经是莫大的福分了,如说她还有什么不足,那应该就是大弟阿洪壮年撒手人寰,不仅让父母备受打击,同时也让娘家失去了振兴家道的机会,二十多年来始终荡漾在温饱水平上。当然,还有最后因为外甥夭亡而与三妹交恶的事。

老海不忍看到女儿们交谊不终,这个也经历过丧子之痛的老人有一天徒步五公里到阿香在县城的家里去。在阿香的客厅坐了一个下午,只断断续续拉扯了几句家常,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着抽烟,最后为了不打扰女儿一顿晚饭,在天色将暗的时候才离开的,临走时说:“饭要吃啊,日子还是得过,不为别人只为自己身体,兄弟姐妹感情的事随缘,合不来也没办法,我活到现在什么都看开了,可你饭还是要吃啊。”说完,老海就慢慢走下楼去,阿香只觉得嘴里酸苦莫辨,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很难说后来阿香能与阿娣坐到一起去有没有因为老海的劝告,可至少老海走之前,看到的是和睦的一家子,也能略补一下长子之丧对他造成的遗憾了。

长子阿洪在家里排行第二,比阿娣晚生两年,长的人高马大虎背熊腰,是条壮实汉子,力大手巧,干啥农活都是一把好手,在没有应征入伍之前,一直是老海的好帮手,而且因为干活漂亮,在村子里很得村民尊重,人人都夸老海有个好儿子。老海也很为自己的儿子自豪,别的不说,就说那年部队下乡点兵,公社书记直接把部队来的“首长”带到老海的破房子里来见阿洪,说这附近几个乡再没有比阿洪更出色的青年了,如果连他都选不上,那今年就别在这片征兵了,书记这么介绍阿洪。

“首长”看过阿洪也十分满意,力邀阿洪应征入伍,报效祖国。阿洪有些犹豫,虽说这是光荣的事,可他实在不放心这么一大家子人。老海夫妇也舍不得阿洪,阿娣已经到出嫁的年纪了,总在这两年间,老二和阿香在读书,小女儿又还很小,帮不上什么忙,家里也真真离不开阿洪。不过经过书记的一番开导,为了给村子里争光,也为了阿洪自己的前途,老海最终还是同意放阿洪去当兵,郑氏不同意,可她一辈子都没拗得过老海,最后还是照老海的意思办。

阿洪披着红花穿着刚发的绿军装离开家那天,引来了一群人看热闹,可老海那天早早就下地去了,别人问他:“老海,你儿子今天当兵去,你咋还下地咧?”老海笑笑说:“不碍事,有他娘送,我不出工家里要喝西北风啰。”

阿春、书记、“首长”都没有错看阿洪,这个农村小伙极能吃苦,脑子也聪明,原先在村子里没上过几天学,认得字不多,可到部队竟然学会写文章做论了。一般人在部队待三五年就该复员了,可阿洪竟然待了十一年,一路爬到了连长一级才复员回乡,回来直接当上了村里生产队大队长,让老海一时脸上荣光无限。后来公社撤销,改为村居委会,阿洪因为有当兵的经历和过人的手腕而被选为村支书,成了栖凤村的一把手。人人都说老海一辈子耿直不欺,吃苦吃亏,终于要苦尽甘来了。

老海是不在乎吃苦的,甚至认为越是穷越是苦,根子就越正越是光荣。不过老海非常在乎他正直的名声,一辈子律己甚严,生活用度节俭到近乎悭吝的程度,对外则从来只有自己吃亏,而绝不会占去公家或者私家一点便宜,即便阿洪当上了村书记,权柄很大,老海也始终没有占过他不该得的好处,我时常告诫阿洪,“不要犯错误”。因为老海这点过于矫情的虚荣心,所以他们家的日子往往不怎么好过,为这郑氏没少跟他吵,“名声了了,饿死妻小”,郑氏时常这么说。可老海从不会因为家里的苦难而改变他的原则,他认为自己能承受的苦,作为他的家人,也理应承受下来才是。不过在阿洪复员回来后,境况就越来越好了,其实不需要犯错误、占公家便宜,只要该分到的东西分到,没人上门敲诈盘剥,凭老海一家的勤恳,日子就会慢慢好的。老海心满意足,觉得最苦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唯一让他不满意的,就是不务正业的小儿子阿涌。

阿涌是老海的第四个孩子,赶上的光景略略微好一些,所以能得到他哥哥姐姐所没能得到的读书机会。可偏偏阿涌心很躁,在课堂里坐不住,总是逃课,上树掏鸟窝,下池捕鱼虾,甚至到田地里偷公家番薯来烤,这些事是他最乐意干的。后来遇上了**********,学校也不正经上课了,阿涌跟一帮小孩更是玩得没边了,整天四处瞎逛看游行看批斗。不过,栖凤村毕竟是穷乡僻壤,掀不起什么风潮来,所以阿涌他们一伙倒时常跑上县城剧院去看热闹。等到那股革命风潮慢慢平息下来,阿涌这代人重新回到学校,发现自己落后了好些年,有愿意奋起直追的,也有的想混份文凭然后早些出来干活挣钱的,阿涌属于后者,虽说老海十分希望家里能出一个高学历人才,顶好能读到大学去。

阿涌每天应付差事似的去上学,虽然不再逃课,可也无心向学,上课就念着下课,功课都是马马虎虎对付过去,放学后就和一帮同村的同学走路回家,一路打闹、抽烟、嘲笑女同学,热闹得不亦乐乎。阿涌倒也不是什么浪荡子,放学回家也一样帮忙干活,只是他干活没有阿洪那么漂亮利落,性情也不像阿娣那么坚韧宽厚,所以常常容易因为活没干好而跟老海吵架,父子俩一生都缺乏相互认同的谅解。

阿涌自己一辈子都活在阿洪的身影之下,即便后来阿洪死了,他也无法摆脱这层阴影。其实阿涌对阿洪是又敬爱又嫉妒,他一直记得阿洪参军时身着军装的威风,后来他不止一次幻想着阿洪能带着一队人马,全部戎装,回来把老江那个老混蛋给教训一顿。有好几次,当他睡在土垅上被人摇醒的时候,他睁开眼看到一个身着军装的人,总以为是阿洪回来了。

那时候栖凤村还没有公路,只有一条宽大的土垅穿过一片池塘,贯通前乡后镇。后来这条土垅被定为省道,要浇上混凝土,村里老人还抗议了一番,他们觉得浇上混凝土后这条路就变成一柄利剑,直穿栖凤,村里的风水要坏了,可最终几个老家伙还是不能阻止时代发展的大潮,甚至连让这条路蜿蜒一下都不可能。到了夏天,那条土垅就成了像阿涌这样的穷人家睡觉的地方。吃过晚饭之后,那些大男人就带着小孩抱着草席到土垅两边占位置,阿涌一般是带着年幼的小妹一起去,铺好席子,叫小妹看住,自己便跑去找相熟的抽烟聊天去了,夜深了才回自己的铺位。那时节,河面上吹来的凉风夹杂着水草味与土腥味,吹入了栖凤村一干穷苦人的梦乡,偶尔的,会有几个庞然大物闯入他们的梦乡。从栖凤村开过的只有从县城下来要去海角镇驻防的军车,车子开上这条土垅,总要慢慢挪动,车轮就在村民们头上半尺距离碾过,也不知道碾碎多少人的美梦。阿涌在多年后还时常梦到脑袋被夹在石磨中碾磨,就是那时候种下的。有时候天气太热,路边挤不上去还有睡到路中间来的,那时刻解放军们就要下车来赶人了,阿涌好几次被人推醒,睡眼惺忪之际,总以为来人是阿洪。

很多年过后阿涌谈起这些经历,就像谈论别人的生活一般,丝毫不敢流露出对已经逝世的大哥的复杂感情。他为自己没有阿洪的能耐而自责,也对阿洪撂下这么重的担子让他独自承担而感到愤怒,这种矛盾的心理屡屡折磨着阿涌,而老海那种不以为然的眼神,尤其令阿涌火冒三丈。父子俩时常因为一些小事而大吵,阿涌的内心中由于一种自我保护的需要而变得坚硬而有棱,一生都无法与人亲近,就连郑氏,他也不敢过分寄予信任。

回想起来,高中那几年可能是阿涌一生最快活自在的日子,虽然家里依然十分清贫,但阿洪已经能从部队寄点钱回来帮补了,而且看样子奔头不错,阿涌感到一种受荫护的安全感。上学纯粹是为了应付老海,阿涌早就打定主意不考大学了,阿洪已经出外当兵了,他不能丢下家人去上学,顶好是过两年等阿洪回来,自己也应征去部队里历练历练,一门两大兵,看谁还敢欺负我们,阿涌这么憧憬着。

要说村子里欺负老海一家最厉害的,还得数老海的弟弟老江。自从当初冒领老海的工资挥霍完以后,老江就吵着要分家,把两间破房子分了之后,老江便不再管他们的老父——他们的母亲在生最后一个女儿的时候难产而死,母女都没能活下来,全部推给老海去赡养,老海能说什么呢?只能把粥煮得稀点,再从家里每个人的口粮中抠下一点好歹把老父养起来,一起挨过了三年困难时期,最后在小女儿阿丽出生那一年替老父送了终。老江只跟着送葬队伍把老父的薄板棺材送上山,余生再也不曾前去扫墓祭奠。

原本分家之后两家就没什么打交道了,虽然同个屋檐下生活,偶尔有龃龉,但总算井水河水不相犯。老江用偷来的一条狗贿赂了涟水入海口水坝管理处的人,居然也在水坝上谋得了一个职位,从此吃上了公家饭,最后还拿退休金咧。等老海一家的孩子慢慢长大能做各种活计帮补生活,阿元在部队里也干得有声有色的时候,家里境况就好转了。那时候粮食产量不错,政策也放宽了些,农民的一点自留地想种什么也由得人自己去种,有点什么吃不完的也许人家到市集上去卖。老海一家种上了甘蔗,然后用甘蔗制糖来卖,筚路蓝缕,慢慢地也挣到了几分钱,也就是那时候老海才敢想送阿涌去读大学。老江看老海存起了一些家底,又打起了主意,时常拿一块用白酒煮过的骨头把老海家那条看门狗放倒,然后把一坛一坛的红糖往外搬。

搬得太狠,一来二往就被老海一家发现了,老海申斥了几句,老江嬉皮笑脸一副无赖像,让老海无可奈何。阿涌年轻气盛忍不住想上前动手,无奈老江两个儿子阿河阿浦都在,而老海这边只有阿涌和阿香阿丽两个小囡儿,郑氏怕儿子吃亏,死死拦着不让他动手。阿涌憋了一口怒气,只能朝老海去撒:“早晚你这副老骨头都让人嚼了。”老海抽着烟不发一言。

老海一辈子从未能摆起兄长的样子教训自家弟弟,无可奈何之下,只有想办法搬家。那时候栖凤村刚把那条土垅两边的池塘填平了不少,拓出了一些宅基地分给村民,其中就有老海家的一块。老海开始盘算该建个房子了,不为老江这事,就为阿洪阿涌两兄弟往后成家用也该考虑了。盖房子是桩大事,也是难事,首先钱这一项就很难。那时节没有多少人有钱,即便地里丰收了,也就多一口粮食吃,钱是多不起来的。于是只能东凑西凑,勉强凑出一笔钱可以把必备的材料买一些,然后一家人全部上阵,试图用人力把缺的那份钱弥补起来。这是不可能的事,不过乡下地方盖房子有个好处,就是可以拖欠材料费——人工是不能欠的,被欠的自然也是村子里的人,但凡有点交情都得表示支持,而且不能追债追得太急,要留有余地。这似乎是这群农民之间传承已久的一种互助契约,但凡是跟成家立业有关的喜事,就跟顶了天似的重要,能帮要帮,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能帮不帮就是对人家传宗接代事业的大不敬,是伤阴德要落骂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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