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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父之殇(4)

阿洪的过世,带来的后果远不止老海一家的伤痛与没落,还有他的遗孀带来的风波。阿洪结婚不过四年,遗下一女,娶的是栖凤村一个枝繁叶茂的豪族家里的女儿。虽说只是穷乡僻壤的人家,这位小姐自小也沾染了些霸道脾气,仗着家里人多势大,平常在村里是得理不饶人,不得理也不愿意饶人,又因为她属虎,因此有了一个外号,叫“老虎”。一个女人家叫这样的外号,性格如何可想而知,终生大事上自然少有人敢问津。可那户人家偏偏看上了阿洪的能耐,于是便托了老江来搭线。老海不敢攀这门亲,可阿洪倒被老江说服了,老江说:“如今虽说你是大队长,可村子里这些大老,哪个你指挥得动得罪得起?将来这块村子交给你来打理,说不得还得靠这些人在底下替你出力,如今这条线我给你牵了过来,要不要在你,可你别怪我没提醒你,结这门亲不结这门亲,在你以后可是大不一样的啊。”阿洪明白这言下之意,如果不和这些死而不僵的土豪劣绅打好关系,将来打理起村子来会麻烦多多。为了前途考虑,阿洪便决定答应这门亲事,老海劝他:“说大的我不懂,但我知道家和万事兴,那家女儿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要使起性子来这日子可没法过。”郑氏也帮腔了:“照我看还是不要了,那家女儿属虎,你属羊,虎叼羊,我看不吉利。”老海点点头,颇为认同。“没事,”阿洪满不在乎,“我命硬,治得住她。”老海不乐意了,他直觉老江牵拉的绝不会是什么好姻缘,却又无法说服这个强悍而有主见的大儿子,只有撂下一句话,“反正你娘和我的意思都说了,不过如今也做不了你的主了,你自己拿主意吧!我和你娘没别的想法,就想到老能吃上一口安生饭。”阿洪觉得老父操多心了,只要有他在,哪能没有二老的一口饭吃?于是阿洪便按自己意思把老虎娶了进门,这件事让父子俩之间多了一层不为人察觉的心病,终身未解,虽然并不影响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却已经没有往昔父子间的融洽了。

阿洪倒也没说大话,老虎嫁进来那几年,虽说总带着点盛气凌人的味道,但有阿洪在,她就如同小猫一般服帖,不敢作怪,对公公婆婆也还尽责。阿洪一病逝,事情就两样了。服丧百日之后,老虎便提出要分家,她振振有辞,这片家产大半是阿洪赚回来的,自然得分给她们孤儿寡母一份。这要求虽说无情却也不能算过分,阿洪身后有一个女儿,按村子里的习俗,阿洪的家产得分到这个女儿名下。可老海却有想法,家一分,老虎自然是要另外择人改嫁或者招人对食的,老海怕孙女跟着她妈改嫁会受委屈,这点家产说不好也会被人霸了去。可老海也不能把老虎逐出家门逼着孙女离了她妈,一时也没想出妥善办法,就这么拖着事情不办。拖了有大半年,这家可没少被老虎吵闹得鸡飞狗跳,最后郑氏和阿涌一家子都受不了了,逼着老海非得拿出个办法来了。

老海琢磨了好些时日才把办法摆出来,分家可以,家产必须分到孙女头上,如果老虎不改嫁就跟着女儿一起在这大屋里过,要改嫁的话就自己出门得把女儿留下来。这在老海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如果老虎真的把女儿留下,抚养孙女的责任就落在他们老两口的头上了。老虎可不愿意放弃这点家业与女儿,也不愿为阿洪守寡,按了她的意思,是把那半边房子分了来,以后就是自己和女儿的事了,老海不应该管那么宽。于是老虎心一横决定撕破脸皮大闹一番,回娘家搬来了一伙亲族兄弟,把老海家砸了一遍,连带把老海和阿涌都打了一顿。阿涌的媳妇阿玉也无辜受难,头颅被狠敲了一扁担,是老虎亲自下的手,郑氏当场被吓晕过去。后来阿玉回忆起这件事依然面无人色,她摸摸头颅曾受创的地方对大儿子阿楷说:“就这,缝了十五针,住了一个月院才捡回一条命,那时候就怕你也遭了人家毒手,所以你爸连夜把你送到亲戚家去住,你那时还小不记事,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那人手段辣着呢!”阿玉多年后谈起这件事身子还不断打颤。

家变发生之后,两族人马势同水火,随时可能干起架来。论人手恐怕还是老海这面吃亏,比如亲弟弟老江那边就没人过来支援,还能指望其他族亲前来助阵?加上老实人家,平常交结的也都是和善的人,面对盛气凌人的豪族悍徒,气势上就矮了一截,所幸老海还有大女婿阿春这面棋。阿春复员之后就在公社中任职,后来有了阿洪相互提携,在村居委会中也争取到一官半职,加上他一向急公好义,口碑不差,所以才能站出来替老海说几句话。阿春说了句公道话:“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出手打人?闹出人命你们谁来担?做人也要讲点良心不是?”老虎撒泼了:“谁没良心了?谁没良心了?老不死的要吞了我们孤儿寡母的一点家业,门都没有。”阿春铁青着脸,却也无可奈何。与那时候的大多数乡村一样,栖凤村也是人多的拳头硬的一方说了算。面对着根系繁茂的地方一霸,阿春也显得势单力孤,最终只得任由老虎把老海的家产分去一半,却连一点医药费都争不来。更令人沉痛的是,阿春与这些潜藏的势力就此结了怨,为他的村官生涯埋下了一个极大的隐患。

老海那套房子自然也要一分为二,请来泥瓦匠沿着中轴线砌了一道墙,硬是格成了两套房子,两家人从此各走一边。老虎带着女儿住东边那侧,后来招了一个外乡人上门;老海则跟着阿涌一家以及尚未出家的两个小女儿挤在西边的三间房中,除了偶然路上遇到,老海余生再也没能见到隔着一堵墙的那个孙女。

阿洪死后,老海与阿涌的关系更僵了,老海恨阿涌不成器,阿涌嫌老海太窝囊,父子俩动不动就吵架,郑氏每次都唉声叹气地说:“家门不幸,命中注定。”郑氏想起她年轻的时候曾经随他姑母去看的一个算命先生,先生说她这辈子注定只有一个儿子送终。那时候她还不相信,后来生下阿涌以后,偶尔想起算命先生的话,心里浮起些焦虑,但初一十五逢年过节菩萨土地公石敢当面前她都尽心了,所以她觉得应该不会有差错了才是,没想到还是应验了。郑氏时常流着泪想,也许当初没生阿涌就好了,不不不,郑氏被自己的念头吓坏了,阿涌也是自己的心头肉啊,郑氏没法原谅自己的偏心,只能在他们父子争吵的时候偏帮着阿涌一些,说实在的,跟着老海受的窝囊气,郑氏也是受够了。

阿涌那几年什么都干,不惟他成了老海唯一的儿子,也因为他已是两个男孩的父亲了。原本阿洪当支书那会,阿涌还承包了一个阿洪带领人在那片滩涂地上挖筑起来的池塘养鱼养鸭,风雨来雨里去,虽然辛苦但收入也还颇为可观,可随着阿洪人走,茶也凉了,池塘很快被有势的人夺了去,地里那点收成早就不敷这个大家庭开销了。于是阿涌只能挖空心思四处找能赚钱的门道,捕鱼抓蟹,贩油运盐——那时节市场经济这个概念正火热的传遍神州大地,但凡有点赚头的事,阿涌都舍得去干,无奈民穷利薄,千辛万苦却总也赚不到几分钱,缺乏耐心与韧性的阿涌总是选择放弃,生计也时好时坏,惹得阿玉不时埋怨:“别人是乞丐捡米,有一粒捡一粒,你倒好,重的干不来,赚少的不想敢,天天干坐天上就会掉金子下来?”

阿玉对乞丐捡米倒是深有体会,她父母自打政策松动后就开着一爿逼仄的小酒铺。一张大木台子顶着柜台就是铺子里唯一的饭桌,那些石匠、挑夫、下地的、养鸭的忙完一天偶尔会上她们家酒铺,一脚跨上于桌子同宽的长凳,蹲在上面把两杯酒喝完。遇到铺子里那天买到的新鲜鱼,喝酒的人禁不住灶台上刚揭锅时的那股香气,也会叫上一条在碟子里慢慢啄着吃。阿玉对这一切历历在目如数家珍:“那时候一条鱼赚一分钱,一碟花生赚一分钱,一两酒才赚半分钱,为这点赚头我们全家人的工夫都得搭上。我们兄妹几个轮流到供销社排队买酒,一天跑几趟,才买回三四斤酒。那时候可没有如今的米酒,都是番薯、马铃薯酿的,酒味差多了,可那些卖力气的就好这口。我那死鬼老爹每天下午就上市场买鱼,回来剐洗干净下锅煮熟,忙得双脚不沾地,一天才能赚个三四毛钱,那简直是乞丐嘴里抢食呀。”许是有这样勤俭的传统,后来阿玉看日子实在难过,也备了两个大竹筐架在单车后架上,每天贩一些水果到周围村镇去卖,没想到这爿小买卖一做就是三十余年,一锱一铢地挣,涓涓细流却倒反而维持住了这个家庭的日常开支。

开始阿香和阿丽姐妹俩还能用工资帮补一下家里,有时还能凑一笔给阿涌去跑买卖,可过个两三年,阿香和阿丽陆续出嫁,再给钱到娘家就不是那么方便了,阿涌要独自担起这个他一直渴望逃避的重任。他一辈子都不能真切地挑起这副重担,即便后来盖了一栋二层小楼,除了自己的一点积蓄,还要各方亲戚资助加上两个儿子的反哺才能做到。

在如同无头苍蝇一般试过无数谋生路径之后,阿涌跟着一个族亲阿泽外出打工。阿泽比阿涌还年轻,可人才十分出色,改革开放之初就拉了一帮弟兄到海南岛承揽建筑工程,一路腾达,三十年后成了栖凤村的首富。成了首富的阿泽把当初阿洪当书记时候拓出来的那片鱼塘全部承包了下来,每年雇人养鱼,春节前捕捞起来按户送给栖凤村的村民,博得了一个甚好的名声。阿涌跟着阿泽在海南岛干了几年,后来当地房地产泡沫破裂,阿泽的生意开始不景气,阿涌就被裁了回来。后来经济好转,阿泽的生意重新红火起来,却再也没有把阿涌叫回去了,说起来,还是阿涌的脾气和吃不了苦的个性让人不想再用。

后来的阿涌断断续续辗转过不少城市,哪里有熟人介绍的工作就去做,有的一做两三年,有的一年半载,没个定数,有时中间两三年没有工可做,要么就赋闲在家,要么就捣腾点水果什么的来卖,抽来扯去,日子过得不咸不淡,舒心是谈不上的,按老海私下跟郑氏说就是:“唉,好像老鸡啄米,这里啄两颗,那里啄两颗,没个安生饭,哪里吃得饱?”老海这话自然不是感怀自己,在他只要有三餐稀饭咸菜就毫无怨言了,相反倒是对儿子境况的深深忧虑,可在阿涌听来就是埋汰自己没本事了,于是父子俩相对总是没什么好脸色,就更别说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说话了。

阿涌当然深知自己这一生的失败,但也无能为力去扭转,可是他经由自己的经历认识到当今之世将越来越看重文凭,因此不管家里如何困难,他和阿玉都不遗余力地支持两个儿子读书,最终两个儿子也遂了父母的愿,尽皆上了大学,毕业后也谋得了不错的职业,这才得以在后来家里盖新楼的时候给予帮助,这可能是阿涌一生最得意也最愿意在老海面前侃谈的事了。除夕夜一家团聚,酒酣耳热之际,阿涌都要对老海和郑氏说:“你们二老如今也该满足了,两个孙子都大学毕业了,过两年每个人都领一个媳妇回来给你们看,日子过到这地步,没什么好怨的了。”老海笑一笑点点头说:“知足了知足了,这样子还不知足该遭雷劈咯。”郑氏在一旁不满地嘀咕一声:“大过年说什么雷不雷的,也不嫌晦气。”“我这辈子虽然……”阿涌还想继续表功,却遭阿玉白了一眼,阿玉说:“翻那些陈谷子烂芝麻做什么,吃菜吃菜。”

老海实在也该满足了,可心底还是不无遗憾,如果不是后来他自己吐露了,他的子女们可能都不知道这个饱经沧桑的老人心中埋藏这样的沉痛,其实想想倒也合情合理,只不过老海一直用一种倔犟和强硬的姿态活着,往往让人很难看到他内心柔软的部分,那是老海中风之后意识开始消散时候的事了,不过在他中风之前,事情似乎已经有了征兆。

征兆是阿娣发现的,那天下午阿娣照例到阿涌家去看望老父母,帮忙洗洗衣服。到傍晚时分,郑氏照例嘱咐一句:“没事早点回去,家里孩子还等你吃饭哩。”阿娣摇摇头说:“没事,我陪老爹多说法几句。”老海这时才回过神来:“是啊,要说得赶紧说了,以后要说也没时间了。”阿娣闻言心中一咯噔,觉得不对劲,老海平时日总是不断催促:“回去吧早点回去,我们天天在这没事,什么时候都看得到,你早点回去吃饭休息。”可如今竟然说出“以后没时间了”。阿娣把疑问和阿涌几个说了,大家才开始留起神来,可百密一疏,老海还是在一个早上摔倒在门前院子里。

老海中风之后,他的子女们都被召唤来轮流看顾他。有一天老海无端端开始诉说起他的一声:“人不要作恶,要清清白白,我这辈子没做恶事没害过人,没拿过别人一针一线,料想该有后福的,谁知还是要受打击。如果今时阿洪还在,我腰杆要更直几分,走出去没人敢小瞧了我。没办法,没办法,命定的,但到这个样子我也知足了,有吃有穿有住,子孙孝顺,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我也满足了,以后的日子由你们自己去过啦。”老海边说边不自觉地流泪,他的子女和郑氏也听得眼眶发红。阿珍拍着老父的手臂哭着说:“父啊,你整世为人这般苦这般省,新衣服也不舍得穿,全年破衫破裤,你太苦了啊!”对贫穷深有感受的阿珍说完嚎啕不已,把几个兄弟姐妹都催出了泪水来。老海下意识地摇头说:“不苦不苦,我不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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