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纳闷,耳边猛然响起海浪的声音,回过神定睛一看,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被怪物引到了海边。这片海滩我第一次这么真实和近距离的靠近,同时,也是我熟悉很久了的景象。
阳光、沙滩、海浪木屋和孤独的女人,这些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境已经幻觉中的景物,这次真实的呈现在我眼前,我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惊讶?激动?或者恐惧?或许都有吧。
我站在沙滩上看着木屋,有些错愕又有些惊喜。怪物“哧溜”一下子就钻进了木屋内,而坐在木屋旁边的女人好像没有看见它似得,依然保持同一个动作遥望大海。我稍稍定了一下神,也开始朝木屋走去。
每走一步,我都在思考该用什么方式和这个女人打招呼?等我来到木屋跟前时,抬头一看,女人却不见了。木屋的门虚掩着,怪物正鬼鬼祟祟的从门缝里面向外面偷看。
我忽然感到有些沮丧,心情也因此变得有些急躁。走到这间孤单的木屋跟前,我如同它的主人似得,一脚把门踹开,怪物一下子躲到角落,瑟瑟发抖起来。
木屋虽然不大,但里面摆设却很精致温馨,随便打量了一下里面的布局,我惊讶的发现,这间房子里面居然和在医院志玲房间里面一模一样。如果耳畔没有传来海浪的声音,以及那只怪物,我一定会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医院。
怪物面露惶恐之色的看着我,我把手中的木头丢掉,坐在床上像审讯犯人一样看着它。它哆嗦了一阵子,见我没有伤害它的意思,便慢慢的向我靠拢,脸上的表情也由之前的恐惧,变成羞涩。
我冷冷的看着它,心里暗自打算,一旦等它靠近,立刻把它抓住,虽然我还没有想好抓住它以后,我应该怎么和它交流。
怪物那张和志玲一模一样的脸,在距离我只有半米的时候,突然停住靠近。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对我说:“你还是回到了我身边,只是已经晚了。”又是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伸出双手一下子把它抓住,使劲的摇晃起来,大声对它吼道:“把话给我说明白。”
话音刚落,我感觉双手如同瞬间被火炙烤一般疼痛,不由得大叫一声送开了双手。怪物向我微微一笑,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僵住了,神情和眼神马上变成死灰色,就像是被一层冰给包裹住的雕像。
“你还好吗?”我试探性的伸出手碰了它一下,当我手指刚触及到怪物时,“咚”的一声闷响,怪物一下子四分五裂瘫落在地上,变成一堆漆黑的灰烬。
怎么会一下子变成这样?这一幕是我始料不及万万没有想到的。我楞了一下,随即发疯了似得去捧满地的灰烬,仿佛它是被我弄成这样的。灰烬被我捧在手心,顺着指缝如流沙一样滑落下去。
无论我怎么紧握,它都会从我的手心消散,在我弃而不舍的去捧灰烬的时候,无意间在灰烬中找到了一本磁带,磁带上面写着“我们的美好记录卷《一》”
把它放进录音机内按下开关,我疲惫不堪的席地而坐,安静的听磁带里面播放的内容,这是我来到渔村后第一次感觉到疲倦。
这盘磁带的内容很长,连接性也很强,听完这本磁带,我再分别把那本没有数字标注的磁带,已经标注为“三”的磁带各自听了一遍,听完,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简单点说,这三本磁带讲叙的是一队男女从小到大的经历,很像一本有声小说,男主角就是那个神秘日记本的主人,女的则是志玲。志玲的小名原来叫小花,她家是渔村的首富,从小过着公主般的生活。
而男的却命运多舛,少年丧父母,过着乞丐般的生活,幸运的是他和志玲是邻居,两人的关系可以用青梅竹马来形容,男孩是在志玲父母的接济抚养下长大成人,并完成了学业。毕业后,这对从小就青梅竹马的一队就结婚了。
男人不甘心一辈子守在渔村生活,婚后不久便离开渔村去外面世界发展,凭着坚韧的意志和吃苦耐劳的精神,很快就在外面闯出了一片小天地。
留在渔村的志玲,翘首期盼她的丈夫回来接她,后来男人还是回来了,但不是来接她,而是带着离婚协议书回来的。志玲的父母经不住这残酷的现实,郁郁而终。而志玲也选择用自杀的方式了解这段感情。
磁带中没有提到那个负心的男人是谁,也没有提到他后来去哪里了,但我感觉,那个男人应该还活着,似乎生活还很滋润。
听完磁带,我心情沉重的走出房间。刚才消失不见的孤独女人,竟再次出现在我眼中,她还是坐在老地方,眺望大海。这次我不会让她再次从我眼前消失,我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和她说话。
她却抢先开口对我说话了,“你来了?”声音轻柔平静。
“嗯,我来了。”我脱口而出回答这句话,好像我们认识很久。
“坐吧!”女人微微动了一下,还是背对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她的时候,我感觉很拘谨胆怯,仿佛做错事的小孩。
女人说完这句话就没有声音,我等了半天忍不住对她说:“我能看看你吗?”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点点头,得到允许后,我向前走了两步,并行坐在她身边,侧脸看去,果然,这个女人的长相,与梦境中出现的一模一样,也可以说和志玲以及芷若十分相似。
对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我还是略感惊讶。顿了顿,我问她:“你到底是志玲还是芷若?或者是另外一个人?”
“我是谁,对于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她轻启嘴唇平静的回答道。
我忙不迭的回答:“很重要,对于我来说是这样的。”
女人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你觉得我是谁,我就是谁吧。”
“给我发短信的空号是不是也是你?你到底是谁?把我引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告诉我!”我几乎咆哮起来。
女人轻叹一声,幽幽的说:“我是她,也不是她,就看你心里怎么想!”
我听不懂这句话,又追问了一遍。她答非所问的对我说:“你不觉得,你来到这里的过程比知道我是谁对你更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