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回来了。”聂训庭拉着乔娴的手,轻声开口。
这一声称呼饱含着他许多的无奈和思念,但又怕被人察觉出什么,非常的隐忍。
聂雅茹面上的笑容很淡,总归是在笑,将疑惑的眼睛落在乔娴的身上。
“这是?”
“她是我女朋友,乔娴。”聂训庭很平静的回答。
乔娴?好耳熟。聂雅茹停下手中的笔,含笑打量着乔娴,终于想起来她是谁,责怪又心疼的目光落在聂训庭身上,快步绕过宽大的书桌,拉住乔娴的手,走向一旁的沙发,与她一同坐下。
眼睛里盛满欣喜,细细的打量着乔娴,确定她气色很好,才开口说话:“看你这样,我就放心了,最起码训庭没有欺负你。”
欺负这个词总是容易惹人遐想的,特别是聂雅茹给她的感觉让她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乔娴小脸瞬间变成粉红色,偷偷的瞄了一眼立在身侧不言语的聂训庭,乖巧的摇摇头,:“训庭待我很好的,我很感激他。”
“好,好,好。”聂雅茹连说三个好字,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好的话就把证领了,能怀了孩子更好,你爸妈都在不在,有空一起吃个饭把日子定了吧。”
嘎!乔娴一个不察,僵住了表情,尴尬的扯扯嘴角,她愣愣的看着聂雅茹,有些不在状态。这个戏码不一样是聂雅茹来演吧,这不符合她的特性,哦,不,是不符合她的一贯作风。红着脸摇摇头,乔娴用眼角看向聂训庭,希望他能够为她解难。
可是聂训庭只是将视线投放在门边,抿唇不语。
乔娴疑惑,下意识的将视线移到门口,就看到一身雪白纺纱裙的聂雪妮走了进来。
“姑姑,花儿已经护理好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聂雪妮扬起手臂,撩了撩垂在肩头的直发,轻轻拢在脑后,露出她小巧精致的耳朵和修长的脖颈。
乔娴不顾被聂雅茹握着的手,惊的站了起来。大幅度的动作引得聂雅茹的面上闪现过一抹诧异,只是震惊中的乔娴没有心思去察觉,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聂雪妮的耳朵给吸引住了。
不仅是乔娴,就连遇事稳重不急不缓的聂训庭此刻刚毅的面上有出现了疑虑,他看看聂雪妮,再看看乔娴,目光停留在乔娴的耳朵上,沉默。
在聂雪妮的左耳垂处,赫然有一只造型独特的耳钉,与乔娴戴在右耳垂上的一模一样。
乔娴记得很清楚,这是聂训庭从拍卖会上拍下来给她的,是聂训庭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
她很喜欢,不仅因为有纪念意义,更因为这对耳钉的独特之处。是两颗水晶雕刻成可以镶嵌成一对儿的心形,一左一右对称独立,用小巧的钻石点缀,她记得上次开会的时候带了一对儿,后来迷迷糊糊间发觉只剩下一只,本以为遗忘在了家里,这几天事情多她也忘记了寻找,今天早晨直接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戴在了耳朵上,平时,她也有只戴一只耳钉的习惯,为何,聂雪妮会有和她一模一样的耳钉?还凑巧的戴在另一只耳朵上?
聂雪妮是在花圃的时候看到自己耳垂上戴的耳钉后,特意寻了一模一样的来恶心自己的吗?或者她戴的这只耳钉就是自己的。那日在办公室,她迷迷糊糊睡熟后,是金晓彤将她给叫醒的,以她对金晓彤的了解,这个是可以交心作为自己的人的,她不应该会取下自己的耳钉。乔娴此刻面上失去了镇定,表情变化莫测,将目光移到聂训庭的脸上,与他交换眼神,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他的凝重,看来,聂雪妮的目的当真是太不单纯了。深吸一口气,乔娴杵在原地,回去坐在聂雅茹身边也不是,与聂雪妮打招呼又显得有些突兀了,况且,她真是懒得与聂雪妮说话了。
“咦,雪妮,你和小娴当真是姐妹情深,瞧瞧,连首饰都佩戴一对儿的。”书房的空气中流淌着尴尬的气息,直到门口传来慈爱的声音,打破了屋子里的寂静。邹璇随后走了进来,面上的笑容与聂雪妮脸上的如出一辙,温柔似水。
看到来人,坐在沙发上聂雅茹站了起来,脸上生冷的线条柔软了不少,她走了两步,从乔娴身旁走过,来到邹璇的身前,笑道:“大嫂,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又转头对着聂雪妮道:“雪妮也是,都不给姑姑提前打声招呼,姑姑什么都没有准备,这不是怠慢了大嫂吗。”
“姑姑,妈也是突然起意要来转转的,而且邹姨也来了,和小璇在一起呢。”聂雪妮上前挽着聂雅茹的胳膊,面上的笑容纯朴干净,如同百合花般清丽脱俗。说完,纯粹的眼眸飘向聂训庭站着的地方,他的注意力依旧集中在乔娴的身上,一闪而过的笑意自眼底划过,她收回视线,含笑浅浅的瞅着聂雅茹。
这个耳钉是穆忆卓拿给她的,他隐晦的指出是属于乔娴的。至于他怎么得到手了,聂雪妮很是疑惑,没想到周媚儿竟然也与穆忆卓牵扯在了一起,听说是她的男朋友捡到送给她的。不管是真是假,既然到了她的手上,又让她发现乔娴果然戴着另一只,那她没理由不在乔娴的眼前将这个小物件给露出来。有些事情,一直藏在暗处可一点都不好玩,乔娴够不够格当她的对手,总要试探试探的。
邹夫人也在一旁笑道:“是啊,我看邹夫人恢复的不错,就带她出门透透气,闲聊聊起雪妮和小璇小时候,她想得紧,我就做主将她带了来,你弟妹不会不高兴吧?”话语中含着歉意,邹璇面上是一派坦然,可见她私下与聂雅茹的关系不错,这种事情她是完全肯定聂雅茹是不会介意的。
“哪里,一家人就是聚在一起才热闹,可惜了巧巧那孩子,没有等到邹夫人恢复就先走一步了,邹夫人也是个可怜的,白发人送了黑发人,索性没有诱发病因,加重病情,不然当真是有些罪过了。”聂雅茹很是惋惜,听到她提到邹巧巧,聂雪妮的面上闪过哀伤之色,水眸饱含深意的飘向乔娴,与她看过来的目光一触即离开,仿佛她并没有别的动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