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您说那里话?女儿心中除了父王,最敬重母妃,母妃可别为了区区小事与女儿生了嫌隙。”
“本妃可不是二小姐的母妃,二小姐的亲娘是柳姨娘”说完还蔑视的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看似低眉顺眼的柳姨娘。
谷梁舒皎突然一噎,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来自宁侧妃的深深恶意。
其实吧,宁侧妃最喜欢听一众庶女称呼自己母妃,这样会让宁侧妃觉得自己就是王妃,整个王府的女主人,极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而谷梁舒皎呢,恰恰就是那个整天把母妃两个字挂在嘴边的典型人物。
这要是搁在往日,这宁侧妃的气早就消了,可是今天谁让二小姐这么不长眼呢,自己往枪口上撞,谁能救的了她?
宁侧妃才不会管谷梁舒皎这种翻不起什么大浪的小虾米身上浪费时间,扶起摊在地上的谷梁舒窈就离开了。
大戏结束了,其他人自然不会一直留下,纷纷离开。只剩下不知所措的谷梁舒皎和柳姨娘。
“娘,怎么办?我好像做了件蠢事啊。”
柳姨娘将谷梁舒皎抱在怀里,安抚性的拍拍她的背“二小姐放心,今日新少主上位,宁侧妃的重心都在怎么对付新少主上,没有心思来管我们母女的这些小事情。”
不得不说,柳姨娘在心里对自己确实有一个准确的定位。
宁侧妃确实无瑕顾及到谷梁舒皎母女……
夜晚,偌大的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只有三三俩俩的小虫子在嘶喊,将气氛衬的越发诡异。
谷梁舒窈从昏迷中幽幽转醒,坐起身来,才发现一旁软塌上呆坐的宁侧妃“娘,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有就寝?”
“窈儿,为娘不服。凭什么谷梁舒蕴那个小贱人可以轻易的抢走本应该属于你的一切。当年也是,明明与你父王早相识的人是我,凭什么要被风静姝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硬生生的压一头。”
越往下说,宁侧妃的表情就越愤恨,恨不得现在就将风静姝扒皮抽筋一样。
谷梁舒窈看着自己娘亲的样子,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插话,便一言不发的听着宁侧妃说。
“当年,终于等到风静姝死了,我费劲心机的安排了一切,将天才一般的公羊舒皓带出府去,交给人去处理了。想来王府里一下子没了王妃,没了嫡子,又没有任何男孩,便是我们母女的天下了。”
宁侧妃用平淡的语气徐徐地陈述着这些能掀起惊涛骇浪的陈年往事,谷梁舒窈依然静静的听着,不置一词。
“因为我生你时伤了身子,这辈子不可能再有孕了。唯恐其他人产下男丁影响了我们母女的地位,为娘的手上占了多少婴孩的血,有的甚至刚刚成型。但是为了你能有一天坐上那个位置,为娘手上占了再多的鲜血也不怕。”
“但却万万没想到,谷梁舒蕴竟是那个唯一的纰漏。什么傻子,谷梁舒蕴那个小贱人为了保命,竟然伪装了这么多年,骗的我们团团转,如今竟还让她抢了你的位置,为娘不甘心啊。”
不得不说,宁侧妃真的是想太多,人家谷梁舒蕴本就是傻子,只是最近突然好了而已。
听了这么多,谷梁舒窈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娘亲,没什么的,她也就只是刚刚坐上那个位置而已,做不做的稳还不一定呢。现在自怨自艾,岂不是自乱阵脚?”
“我谷梁舒窈岂是她谷梁舒蕴能打败的。轻易认输就不是我了。今后,娘亲就静静的看着女儿,看着女儿怎么将谷梁舒蕴踩在脚底,看着女儿将世上最好的东西拿来献给娘亲。女儿绝不会让娘亲为女儿做的一切付之东流。”
谷梁舒窈在幽暗的环境里笑的灿烂,眼里却满是阴霾与恨意。
甜美的声音缓缓传来,压过了外面知了的鸣叫,在宁侧妃的心里留下了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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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扣扣”敲门声从外面响起,伏在书案看账本的谷梁舒蕴头也没抬一下,便对外面说道“进来”
树檀从外面进来,单膝跪地“主子,之前派去盯着大小姐和侧妃的暗卫有事回禀。”
“嗯”
片刻后,又有人进了书房,谷梁舒蕴依然没有抬头。
暗卫进来将谷梁舒窈和宁侧妃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了谷梁舒蕴。
谷梁舒蕴手中的笔微微一僵,暗黑的墨滴在了账本上,晕成一团。
抬起头,谷梁舒蕴皱着眉看着暗卫,冰冷的气息渐渐蔓延。“嗯,本小姐知道了,你去继续盯着。”
暗卫退出去后,谷梁舒蕴将手中的笔重重的放在桌上,怒气怎么也掩饰不了。
上辈子就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权利就真的这么重要吗?比世间亲情更重要?
树檀被谷梁舒蕴的怒气惊到了,自己从没见到主子发这么大的火,不过这宁侧妃也真是胆大,连大少爷都敢动,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主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谷梁舒蕴从刚刚的失态中已经平静了下来,但眼中的寒光却怎么也掩饰不了。
“去暗卫里挑几个可信的人去查查宁侧妃方面和什么人打过交道?顺着线索查下去,说不定真的能找到我哥哥。”谷梁舒蕴的语气突然严肃了很多“注意,这件事千万别让我父王知道。”
“是,属下这就去。”
久久的,谷梁舒蕴都无法从账本上的黑点回神,好像这就是她自己此刻的心情,遁入了无限的黑暗。
为什么所有人都一样?最爱的都是这些虚无缥缈的钱和权,却忽视了身边的至亲……
回想起刚刚暗卫的禀报,一个细节引起了谷梁舒蕴的格外关注,那就是谷梁舒窈的反应。
从头到尾,谷梁舒窈竟没有任何回应?
可能的原因只有两个,一个是谷梁舒窈早就知道,所以不会感到吃惊,还有一个便是,其实谷梁舒窈压根不在乎宁侧妃的付出,她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很明显,谷梁舒窈属于后者,恰恰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因为她什么都不在乎,便没有软肋,心里只有自己,自己便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