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刻钟后,我想到还有事情要做,止住悲伤,我试着寻找工具将坏掉的水阀卸下,在鞋柜角落里终于找到扳手。看到鞋柜里还有燕子没有拿走的几双鞋,我的泪又一次失控。费了很大的工夫才将坏了的阀门拧下,看看旧的已经不能用了。我决定去七马路的水暖商店去买个新的,回来正好去父亲的商店寻个扳手,否则,一个扳手很难将新阀门安上。在七马路花了三元钱买完阀门后,我去了位于光复路庆丰大厦三楼父亲开的商店。远远的望见爷爷在门口坐着。静姐看见我说,你咋瘦这样呢?我苦笑了一下。早上不吃饭饿的。在跟爷爷聊了几句家常之后,我向父亲要了扳手匆匆离开商厦。在回来的路上迎面碰到燕子。她穿一件枣红色的显然是新买的貂绒上衣,水绿色的紧身裤,白色的长靴。整个人很精神。似乎更年轻了,更漂亮了。但这眼前的她显得那么的陌生。她看到我时,便停止了边走边按手机的动作。没有更多的话语,两个边走边聊,到了家门口,她没有上楼的意思。我说:到家里谈吧!
进屋后,本来我想把水阀换完再谈。可她说,你等会再弄,我还有事。在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她哭了。我们还是早点把手续办了吧!别再拖下去了,再拖就把我拖死了!你啥时有空?我的心在她一句接着一句的进程中,被刀割了一下又一下。我知道,她现在是急于想要拿到离婚书。在我推脱说这几天没时间,要处理和一楼的纠纷还有我要考驾照的一些事情。她说,那我就上法院起诉吧!余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恍然大悟。一个女人能如此决绝。她一定是有了新爱了。
上法院还要发生费用,多麻烦!我颤着嘴唇。心已似刀绞。
再不你就给我写个条,说你同意离婚!
我已经抖成一团。我极力地控制自己。她大概看到了我破了洞的裤子和左右脚显然不是一对的袜子。哭着说,你是不是没钱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元钱放在桌上。你买几双袜子,别把自己弄的那么狼狈。
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翻箱倒柜地说,我记得我把袜子和短裤都给你叠好放在柜子里了,怎么就没有袜子穿了呢?我说,你别找了,都穿破了,让我扔了。
我没有要她的钱,把钱硬塞到她的裤子兜里。她又开始抹眼泪。
临出门前,她说只能拖到过完年,也就是农历二十。这个结果也是我为了双方的老人过一消停的年。不要因为我们的事影响到大家过年不痛快。
离婚大概的纠纷就是因为这个房子会有点分歧,其他的也没什么财产了。摊位已经让她卖了,十多万元的货也已经让她处理差不多了。
看着她头也不回下楼。我瞬间知道一句话,一句可能是前人用血的经验总结。“最毒妇人心”。
在将水阀换装完毕之后,我找了几快毛巾将水管裸露部分包裹起来。听预报说这几天还要降温。
独自在我们曾经有过快乐时光的生活了四年的自己的家,我徘徊了一圈又一圈。只觉得心一阵阵地打哆嗦。我在最后检查了水电之后,抱着电子琴打的回到母亲家。我不敢再在家里住。看着熟悉的一切,睹物思人,只会让自己更伤心。
我和爸爸看了一会儿电视。我便到电脑桌前打开电脑敲完这篇文字。当我敲定最后一个字时,电脑显示的时间是2005年1月27日星期四的4:53分。如果我意识还清醒的话,我记得我应该是一夜未眠。
瞪着僵硬的眼皮我仍旧毫无困意,脑子疼得象套上了“紧箍咒”。想到今天可能还要考路面驾驶。我无论如何也要休息一小时,把手机调了闹铃,我连衣服也没脱便躺在沙发上。大约7点,我被手机的闹铃扰醒。坦白地讲,我根本没有睡,昏昏沉沉一直在做噩梦。
起来,给驾校打了电话,询问今天能否考路面驾驶。答复是先等着,估计中午能有准消息。我不放心东广场的家里的水管,连饭也没吃,脸都没洗,便急着坐上275路回去看看。从家里回到妈妈家时已经十点多了,妈妈说要去刘房子,去看天天。我未置可否,她给燕子打了电话,问燕子是否回去。不一会工夫,燕子给我打来电话:你和你妈要是今天回去,我就明天回去!为什么呢?我不解。我不想大家见面挺尴尬的。我妈和你妈在一起哭,到时候都难受!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说:我这边驾校可能考试,我正等消息呢,可能回不去。她听后,把电话挂断。我和妈妈坐下午一点多的客车去公市,在车上,妈妈一个劲的劝我要想开什么的,我看着满车的人不时的朝这边望,又怕伤到老人的心,只好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