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又过了多久,那张墨旭已将这神木剑鞘和天木剑柄嬉戏雕琢成了“赤莲”。“赤莲”之名中“赤”与“莲”同那“墨”与“朱”都是相对应的,相生、相克,以镇那剑下锋芒。“莲”则是因他在这巨莲中雕成此剑,至于“赤”,便是为了同自己名字中的“墨”相对,“旭”相应。
这日,郑芷菁、赵辄、夏侯邝已到了西域赤灵峰,面见了那普德大师。听那普德大师说道:“你们到了,把那锦盒交给我吧,具体的,你们道清掌门已和我分说了。”说罢,接过锦盒,就吩咐弟子安排三位暂且休息一晚,自己去到了那峰顶佛塔之中。
佛塔下,那普德大师打开锦盒,对这莲花自言自语着:“小施主啊,十六年了,你终归是又回到了老衲这里。善哉,善哉,如今,你也该长成一少年了吧。”说着,他走近佛塔之中,一挥手,见那莲花飞到了这层塔的中心位置,慢慢变大、开发。这本无异常,可那普德大师却大惊失色,原因是随着那莲花一道绽开的,还有一股略带金光的气息:那张墨旭来前被废去了功法修为,一路上又不能融通天地灵气,在这般若花中,除非修习佛教心法,不然无法增进修为,而那气中又夹杂了金光,确是佛教法门的修炼不错。但是…但是那张墨旭从何修来佛教道法?
待那般若花完全绽开,两人充满遗憾的四眼相对,终以那普德大师的施法告终。只见那大师念动口诀,顿时分出了五个金身,围住般若花,然后分别念动不同咒语,变作“戒”、“静”、“心”、“悲”、“明”五个大字,最后听那大师大吼一声——“封”,那五个字变作光点,彼此相连成五角星,那般若花则被围在当中。
张墨旭诧异道:“这是哪,你是谁?”那普德缓了缓气,说:“施主莫要惊慌,这里是赤灵峰佛塔,老衲是敝寺主持,法号普德。”赤灵峰、主持?莫不是…当初这些僧人来此是因为…那我…那我难道是被师门…
张墨旭依旧一脸诧异,甚至又多了一分惊恐,似是被那师门遗弃一般。普德见状,收起来本想询问的问题,只宽慰道:“施主毋需苦恼,万事万物都已有定数,愿我佛慈悲,早些保佑施主便是。而这五星蕴阵虽是限制施主行为所用,却也能保得太平,与这般若花一道渡化施主。”说完,也就出了这佛塔。
张墨旭在塔内黯然伤神,内心深处已是被压抑到了极点,可是无从发泄,只得愈伤愈痛。张墨旭此刻,又由于无了依靠,下意识地将手伸向赤莲,这一握,却只使得他更加悲痛,还有那个在他心里种下了种子的问题:何以执剑?而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一切只为寻求答案,或者更进一步说,是为了复仇。就这样,这些仇恨日复一日地冲刷着他那已伤痕累累的心灵。直到有一天,那普德大师走了进来,张墨旭眼中才略过了一丝希望。那普德见况,正打算转身离开,但还是走向了张墨旭,平静地说:“施主,这些天来,是否好受些?此刻心中可有执念?”那普德见张墨旭听自己说的是这些立马黯淡下来的目光,就转身离开了。终于,张墨旭还是说了那句他最不愿听的话:“我要报仇!”此话一出,张墨旭就迫切地望向普德,渴望得到回应,等来的,却是那普德大师的频频摇头。
普德大失所望地走后,张墨旭实在忍无可忍了,哪管什么功法修为、能力强弱,拿起赤莲对着四周的五星蕴阵就是一场乱砍。无数次的发泄后,张墨旭已是身心具疲,再加上先前普德的言行,才使得他渐渐安静了下来。他再次思考起那个问题:何以执剑?自己所做的一切,当然包括当初寻剑、铸剑、执剑,都是为了那个埋藏于他心底已久的问题的答案,包括现在,不得不承认还是对此耿耿于怀。但是,所谓的答案又在哪里?打自己执剑起,非但没能找到答案,就连原有的思索都变的模糊了起来。想到了这,他终于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答案?什么的答案?有了答案又能怎么样了呢?说不定又如当初寻剑那番,找到了,却是更不解了。现在,我已为耗费了不少宝贵的生命,就从前来讲,已经晚了,难道还要更晚才好吗?而就未来而言,现在,又似乎是最早的一刻,倘若现在已晚,什么时候能叫做早呢?
那张墨旭还正想得出神,那五星蕴阵却不知为何起了些反应,片刻间金光大盛,而浮现于张墨旭眼前的,是一个“戒”字。往后又呈现出了一段咒语:南无飒哆喃,三藐三菩陀俱胝喃,怛侄他,唵折戾主戾,准提娑婆诃。此时的张墨旭还浑然不知这咒语何意、何出,又为何出现在这。只是默默念动,却觉得自己同这五星蕴阵产生了共鸣。在这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张墨旭时时潜心默念此咒。终于有一天,这“戒”字幻作了那日普德大师放出的金身,张墨旭站了起来,望着那金身。
过了一会儿,那金身隐去,而另一角却不知不觉间,亮起了一个“静”字,接着同先前一样,又出现了一段咒语: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罗耶…(静心咒)那张墨旭也依旧照着念了,不过这次和上一次不同,没有和五星蕴阵共鸣的感觉,只是赶到内心无比宁静、清幽。直到这,张墨旭之前的烦闷、不满才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