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光在后填水的手抖了抖。骆红妙已大怒,将清晨天未亮时,到方才的那一瞬,褚光所对她做的缺德事全盘托出,并详细至极地说了一遍。
叙述中的褚光仿佛化身了一名十恶不赦的罪人,骆红妙正说的句句在理,褚光已快步地走到了她身后,茶壶在手中不巧地剧烈晃动一下,好似将要泼在她身上。骆红妙连向旁边退了半步,那茶斟倒在杯里却未溅出一滴。
褚光撇了撇嘴,说了句话,那口型应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骆红妙则送褚光一个白眼,“小肚鸡肠。”转而又复问宁容与,“京城再逛多少次都是会变的,夫君,我以后可常来长乐府里么?”斜眼看了一眼司南,有几分不屑地道,“正好,可以来陪陪司南姑娘!”
司南扶了扶额头。今儿有些抑郁式偏头痛。
“郡主愿意,来便是。”高台上的男子思衬两瞬,深深地望了一眼司南,转而笑道。
司南和褚光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向宁容与,脸上是万分不解。
而宁容与却仿佛解忧般,倒是敞亮了起来,轻松地笑道,“司南在府中闷了,也确实需要人聊聊天,在下便先谢过郡主了。”
司南眯起眼,盯着宁容与看了片刻,见其笑得一脸无奈与天真,好似当真为她排忧感到担心一般。
她猜不透宁容与在想什么,此番也不能再回绝些什么,便默默品茶。这茶是从南皇进来的白茶,别有一种栀子清淡雅致的香气,如喉先甜,而后微苦,回味时几分察觉五味陈杂,味道分得清清楚楚,着实是杯好茶。
得到了准许,骆红妙欢天喜地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蹦一跳地跑到司南身边,伸手拉起司南端茶的手,强制性地将她手中的茶杯放下,一副大义凛然又得意洋洋的模样,道,“司南,夫君准了,你陪逛逛长乐府吧?”
宁容与是没有阻止的。
司南怎么也忘不了她被骆红妙拽走那时,台上青袍男子意味深长又格外心满意足地笑——满满地全都是阴谋。
在骆红妙拉扯着司南,强行将其拉出殿外去“逛一逛”时,褚光正为司南长吁短叹。
“都说富贵子弟都是三妻四妾,看来果真如此。小的贫穷无福,看来这辈子,真只喜欢云拂一个人。”
宁容与收回视线,闻言一笑,“你切莫变着法子骂我,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了。”
褚光立即直言不讳,将茶壶放在几案,替司南平冤:“哎呦我说公子你怎么一下就变心了呢?哪有把自己家忠心耿耿的奴才和好不容易种出来的白菜往外面推的,没想到,公子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嗯?有什么不好?”宁容与毫不在意,回想起女子为自己紧张的模样,品茶笑道,“这样便好,是治心口不一的。”
褚光瘪了瘪嘴,“啧啧。”想起了什么地惊吓道,“郡主会不会跟司南姑娘打起来啊?”
宁容与眨了眨眼,倒着实深究了一番,想到司南噎骆红妙话的情景,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的夫人定然是要占上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