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让他见到,她就走不了了。
若要被他见到……她就再一次无法回头了。
她快跑了几步,气喘吁吁地藏在拐角,听门前传来追逐出来的脚步声,轻声地叹了一声,尴尬地笑道:“啊……看来不是呢……”
她松了一口气,倚着墙壁蹲了下来,寒风正从拐角席卷而来,她将手放在唇边哈了一口气,又分别藏在长袖之中。
是了,若是被他看见了,她就没办法走了。
一定,会比面对苏某士那时还要百口莫辩,更无法找到离开的理由。
她缩在墙角蹲了一会儿,眨了眨眼睛,看着地上的白霜。看了一会儿,她伸出一只手的手指,在白霜上面画了一片枫叶,端详了两瞬,本想在一旁填个什么,好让着片叶子看起来不是那般孤单,描摹了两笔,却又顿在一半无法下手。
她指尖冻得通红,觉得冷了,便缩回了手,放在唇边哈气。
“冷么?”
有人问她。
她心不在焉:“嗯。”顿了顿,错愕地抬起头,寻着声音的来源望去,见那人闲懒地坐在围墙上,一身青袍盈月色湛蓝清澈,与皎月相约,沉夜相衬,俯撑着身子端详着地上的画作,墨发倾泻,些许落在耳侧,眼眸中含着吟吟笑意,垂眼来看她。
他含笑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画画?嗯?”
她一时怔愣,回过神时脸色通红,羞愧地想要将白霜旁男子的模样摸去。
他歪了歪头,见她将地上的白霜挡住,他便更不好分辨那到底画的是个什么东西了。便从围墙上跳下,站在她身边,俯身来看。
一笔,两笔……
看罢,他轻笑一声,左手将她的手抓住,右手则伸出手指在一旁补了两笔,不过眨眼,一幅某动物的自画像便已大功告成。
他在一旁一同蹲了下来,拉着司南的手与自己的手在唇边哈气,而后放在怀中,紧紧地握着,得意地笑道:“怎样?技术如何?”
司南看着白霜上画地像模像样的小狗,眨了眨眼,忍俊不禁地失笑出声。
“你这是画的……一只小狗?”
“嗯?不像狼么?”他笑道,“我方才见你想画又画不出的模样十分可怜,便特意来为你填上几笔,画龙点睛。”
司南更不忍心告诉他,她方才是想画出他的模样才起笔的了。
她故作沉吟地“嗯”了一声,道:“像。”
他垂眸凝向她,眼中笑意盈盈,温柔缱绻轻柔地将她包裹起来,仿佛那样他方才甘心。
他敲了一下她的头,笑道:“以后同我好生学学,还愁落笔不成书么?”
她却盯着画作问道:“你近日同狼结什么缘了?”
想来不是什么很好的缘,在当她看见狼脖颈间的一道直线之后,更加这么觉得。
“我可不想再同那种东西结什么缘分。”宁容与道,拉着她的手在怀中搓揉,忽而看到她掌心的新疤,微怔,笑道:“这场景……又似曾相识啊。”
他拉着她起身,正巧是当日撞在剑锋上的那只手臂,毫无预兆地被拉起来,伤口撕扯开来,令她轻哼了一声。
宁容与微呆,目视到她僵硬的肩时,眸中神色微微沉了下来,将她整个人都从地上抱起,避开了她右边的肩,偏过头,含笑凉凉地问道:“司南,说来听听罢,你近日都去逛了些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