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舟”这两个字一出来。杨子儒可真是头都大了。
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思索着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闹得人尽皆知,他该是时候去解决一下了。
当下就敲定主意,送走眼前这两尊大佛就离开暮栖城做个了断。
斟酌着开口问道:“三公子是如何得知昨夜里杨府有姑娘作访?”
轩辕翊在族中排行老三,自然是三公子。
“哈哈,既然这么说我也不绕弯了。在贵府藏宝阁里听来的。”轩辕翊一点也没不好意思。
“……”他这般倒是让杨子儒无话可说。只小声嘀咕着:“杨府的守卫该加强了。”
杨子儒心里想着,这与入室盗窃有何区别。难怪他在莫若雪之前还感到有个内力波动,他还以为是花弄羽,原来是他轩辕翊早早就躲起来了。
“与我对话那个,叫莫若雪。若是院外还有个人的话,那大概是花弄羽了。两人三年前在江湖凭空出现,极其厌恶世家和朝廷。花弄羽还好些,亭柯喜欢她,一直待她不错。也许是人笨了些,不懂姑娘的心吧,时常惹她生气。她们生气的结果就是昨夜那样……”杨子儒话里带着深深的无奈。
“莫若雪……听她的态度似乎对你们不怎么厌恶?”
“这大概也是由于亭柯的缘故吧……我哪知道啊,我也刚回杨府没两天啊。我所知道的这些还是从听了家中事情之后逼问亭柯问出来的。”杨子儒叹一口气,杨亭柯怕是真的用心了。
一直一言不发的萧煜笙淡淡开口问道:“杨亭柯不是有婚约在身?”
这就是世家的悲哀。通常子女都会因为家族结好而被强迫了婚姻的自由。
“我不知他怎样想的。但我觉得亭柯对那姑娘怕是放不下。”
话说到这就完了。也已经没有什么好问的了。两人走时杨子儒说了句——
“轩辕家或是萧家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宝物,劳烦二位知会我一声,我杨家定在两家举办的宴席上大大方方送出去。还有,我希望二位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找亭柯的事。”
言尽于此。再多说无益。
酒楼内。
“莫若雪……花弄羽……”轩辕翊饶有兴味的念着这两个名字。“既然是三年前的人物,怎么我们会一点也不知?”
“你少与江湖有交道罢了。我倒是听说过这两个名字。”但也只限于听说过,具体在哪听过他都忘了。那时候的萧煜笙留恋百花丛中,怎会为了两个名字而停留。
轩辕翊一敲折扇,“那你便去找她们下落吧。毕竟这人也是你起的意。我可以留你一些人手,时常保持联络。我就先回去了?”
萧煜笙应了一声,“明早出发吧?”
“好。”
吩咐了人去搜寻目标,两人依旧坐在酒楼内。萧煜笙努力思索着当时在谁嘴中听到过这两个名字,却又禁不住思绪飞飘,飘到了昨晚初遇花弄羽的样子。
啊,这真的是个意外。萧煜笙这样想着。若是再来一次的话,他定不会给她留下那么不好的印象。
他本来是在外四处游走踱步,走过一棵树下,暗自生气轩辕翊不带他一块进去的事。就踢了一脚那棵树,力道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之踢下了一个姑娘。
牢牢扑在了他怀里,于是四目相对。
那一瞬间仿佛一眼万年。他清晰的记得自己见过这副面容,但绝不是他所去过的烟花之地。他清晰的记得这副面容曾经所有的哭过笑过,但却又被埋在风中。就好像这个人曾带他从极夜走到光明,最终却放开了他的手。飘若流云,轻如风月。失而复得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他抱住了整个世界。
如果忽视他放错地方的手的话。
对面的姑娘可没有沉浸在他的思绪里,突然的大叫一声。萧煜笙这才看见自己的手搭在了人家胸上。
花弄羽本身就厌恶极了世家,此下定是把他彻底讨厌了吧。更不说他之后那几句像极了风流公子调戏少女的话——
“姑娘,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姑娘半夜三更来此是否和我同一个目的?那我们岂不同道?”
“姑娘,本少可与那些人不同啊。”
他头一次感觉到他经年来对姑娘们说的话有多恶心。若是能重来的话,他一定……罢了,不会有重来了。
他萧家算是大陆上分布最广的一个,而他作为萧家的人见过的人多而杂也无可厚非。但还是头一次对一个初识的姑娘这么有熟悉感,就仿佛是前世的记忆一样,陌生的熟悉感。
窗外似乎敲起了雨滴,飘在夏风中,夹杂着风的低泣缓缓落下了。就像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却被聒噪的蝉鸣扰乱了心绪,像是正欣赏着连绵的美景,却被突兀的高山挡住。
扰人清闲不能安。
有些烦躁于这种很久不属于自己的情绪突兀的出现,又有点喜欢。
就像是有个小孩撒着娇问你讨糖吃,你推不开,于是给了他糖。看着他吃得开心好像自己也吃了蜜一样。
突兀的出现了,就想要去用力捕捉。
再等下一个这般突兀怕是不会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