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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茫茫东海

一切准备完毕,小船顺水逐流,在司南的指引下,又向前驶去。

风越刮越大,海浪也越来越高,天色也越来越加黑暗。浪高舟小,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起起

伏伏,一会儿升到浪涛的顶端,一会儿又跌入在浪谷里。就像一只水鸟一样,一下子钻到水里,眨眼间又从浪花中窜了出来。

水打船帮,发出“轰轰”的作响,激起的水花溅在他们的身上,海风一吹全身都感到冰冷冷的。舜帝表情凝重,手握着双桨在船上不住地摇晃。

突然对小圣大声说道:“这样航行下去会有覆舟的危险,小圣,你留意一下,附近有没有岛礁,我们避避风浪再走!”

小圣两手扣着船帮,蹲在船头上,浑身湿漉漉的,不时地打着寒颤。两眼却睁得很大,一直在巡视着四周。

突然小圣兴奋地喊道:“岛礁!岛礁!”

舜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远处迷茫一片,影影绰绰可以看见有礁石林立,心中不禁暗喜,“我们终于找到避风港了。”

他用力将双桨摇起,顶风破浪,好不容易接近了岛礁,可这里涡旋湍急,惊涛拍岸,发出轰轰的响声。

汹涌的波涛把小船推向暗礁,很快又被倒退的波澜引入水中,连番几次都无法靠近岛礁。舜帝大声叫道:“小圣把缆绳抛到岸上去!”

舟小浪高,小船沉沉浮浮,难以站起身来,小圣把缆绳拽到自己的身旁,见缆绳银光闪闪,

握在手里光滑而又柔软,顶头处拴着一个飞爪般的大锚,光亮亮的,显然这缆绳和锚都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

小圣把缆绳一圈一圈的套在手上,留下三尺多长的一段,调动身上的真气,把那飞爪一般的大锚在头顶轮了起来。

风声呼呼,亮光闪闪,单等小船接近岛礁,小圣“噌”的站起身来,“呀”的一声大叫,把手中的大锚向流星锤一样礁石上掷去。

由于用力过大,岛礁又小,一下子掷到了礁石的那一面,倒退的波澜又将小船冲向水中,只听“咯噔”的一声,缆绳一紧,那三齿大锚正好卡在石缝里,小船在海面上打了一个转,这才停了下来。

小船游荡,距离裸露的礁石还有十几丈远,单等海浪再次袭来,终于把小船被推向了岸边,就在将要倒退的一刹那,小圣腾身跃起,如同飞鸟一般落到礁石上。

近前一看,哪里是什么岛礁,分明就是几块突出海面的礁石。小圣抓紧缆绳,两个人齐心协力,一个拽一个向前划,终于让小船靠岸了。

小圣生怕小船被海浪冲走,在礁石上缠了两三圈,这才放下心来。他走下礁石,又回到小船上。

舜帝见小船停靠稳固,又支起了船篷,对小圣道:“饿了吧?你在船上等着我,我去弄点吃的回来。”说完,他背上篓筐,点燃了另一只火折子,向船外走去。

舜帝治水,懂得在海上生存之道,虽然已经过了几百年,但他对在海上如何求生,仍有丰富的经验。他知道所带的食物不多,必须捕捞海鲜充饥。

他高挽裤脚,在礁石上巡视了一圈,便蹲在一块礁石上,见下面水泡翻滚,便把火折子放到水面上。不一会儿,一大群游鱼寻光而来,他把右手闪电伸出,一抓一条,一抓一个,什么螃蟹啊、鱿鱼啊……,不一会儿的功夫,竟抓了大半筐。

舜帝把打捞上来的海鲜拿到船上,用三昧真火将海鲜烤熟,又从船舱里翻出一瓶老酒来。两个人仙道一关,加之海上航行劳累,早已饥饿已久。一见到这鲜美的食物,不免直流口水。

这海鲜用三昧真火一烤,果然别有一番风味,两个人躲在船里大吃大喝起来。小圣边吃边说道:“如果天天如此,我愿在海上待上一辈子。”

舜帝道:“路途遥远,大海瞬息万变,哪有总是这样一帆风顺的,不要高兴得太早了,说不定还有什么风险等着咱们呢!”

两个人把烤熟的海鲜迅速地吃光,他们经过一天的漂游委实是累了,往那一倒,便酣然入睡了。

海风越刮越大,突然西北方凭空响起一个惊雷,滚滚的乌云急速地向这边翻涌而来,顷刻间布满了天空。

海面上波涛汹涌,异常的黑暗,海浪一浪高过一浪,小船不住地打转,缆绳绷得直直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就要断缆崩舟一般,听起来令人十分的可怕。

乌云翻滚,漫天袭卷。突然闪电如刀,天地间一片雪亮,紧接着一个个焦雷在天空中炸响,倾盆大雨下了起来。

舜帝从睡梦中惊醒,见外面风起潮涌,小船在怒浪中跌宕沉浮,摇摇晃晃,暗忖道:“风浪如此巨大,小船定有被打翻的可能。”

火光摇曳,小圣熟睡正香,他焦急的叫道:“小圣醒醒!小圣快点醒醒!”

小圣一股身坐了起来,惊问道:“怎么了?舜帝。”

舜帝道:“海上风浪太大,船会被刮翻的,快点起来,我们到高处躲一躲去。”二人急忙披上雨披,拿起火折子,匆匆忙忙地走出了船舱。

海潮涌起,已经漫过下面的礁石,唯有两大块还耸立于波涛之上,小圣有些犹豫了,这么深的海水,如何涉水而过。

狂风加剧,雷声更响,雨也越下越大。海面上卷起通天的巨浪,像一群脱缰的野马,咆哮着向礁石拍打而来,小船随浪漂游,“轰”的一声,被掀起三丈多高。

小圣叫了一声不好,一把抓住舜帝的雨披,脚尖一点船头,借势腾空跃起。宛如一只大鸟,不等小船回落,早已飞落在礁石之上。

礁石的顶部,既光滑又平整,足有圆桌面那么大,两个人并肩坐了下来,望着小船顷刻翻覆在水中那一刻,虽然在遭受风吹雨打,心里不免再为险中逃生而自喜。

舜帝道:“小圣,幸亏你的自身轻功不错,要不然就被海水给卷走了。”

小圣道:“当年太鼎真人不但传授我的玄功法术,还教我一套真正的武功,这样才不自于一失仙法,就束手待毙,看来今天还真用上了。”

舜帝叹了一口气,然后哑然而笑道:“五百年前,老夫纵横天下,降龙伏虎何止上千,百岁之时,老夫只身独闯三分石,杀入龙群,一气斩了八只孽龙,只可惜年岁已高,剩下最后的一条孽龙时,已经筋疲力尽,浑身疲软,不甚仰面摔到,最后惨死在第九条孽龙的爪下。

唉!如今仙道一关,就力不从心了!世事无常,兴衰有数啊!”

小圣问道:“舜帝腰斩孽龙,美名闻传天下。但不知道那第九条孽龙到哪里去了?”

舜帝道:“剩下的一条孽龙见我摔倒,怒目圆瞪,将头昂起三尺多高,猛的向我扑来,并用尾巴将我的剑和右臂死死缠住。老夫只能挥起左拳狠砸孽龙。这时不知打哪飞来一群鸟来,轮番冲向孽龙,啄得鳞片满天飞起,再后来老夫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说完两眼含泪,向水中望去。只见远处的水面蓦地裂开,激起冲天的巨浪,恰逢此时,一道闪电划过,天地一片雪白,一只两丈多长的白色怪兽从水中破浪而出。

白光陡起,在一丈多高的水面上盘旋起舞,突然蓦地立在海面上,化为人形,只见他人身龙面,头顶处长着一尺多长的独角;银甲如冰,白光闪闪,有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

舜帝惊叫道:“独角甲魔龙!”

小圣由身上摘下弓箭,走兽壶中拔出三支狼牙箭,搭弓在手,厉声问道:“何方妖龙?来此作甚?快快报上名来!”

那妖龙把头一扬,十分傲慢地说道:“这位白袍小子倒是不认识,那老头一定是舜帝吧?”

舜帝先是一怔,暗忖道:“这妖龙怎么会认识我呢?”

沉思了一下,便问道:“这位神龙,你是……?”

那怪龙仰天哈哈大笑,笑罢,面色突然变得森严起来,牙关一咬,用一种极为震撼的声音说道:

“舜帝老尔,难道你真的把我给忘记了吗?你还记得三分石被你斩杀的孽龙吗?本龙就是杀死你的第九条巨龙!”

舜帝登时一愣,问道:“你不是被万鸟给啄死了吗?”

孽龙道:“然也,可世事无常啊!当时万鸟齐功,啄得我鳞片飞翻,血肉模糊,惨死在水中。可是我的精魂不散,附在鳞片上,顺水逐流,最后流入了东海。

百年之后,本龙的鳞片化为诸多翼龙,只可惜那些兄弟引发洪水时,被后羿箭射身亡,幸亏本龙有一身坚硬难催的鳞甲,这才逃过一劫。

我在海底修炼了几百年,就是为了报当年之仇,可苦等了这些年,也不曾见你来到东海,我本想将此事忘记,没想到你今天却送上门来了!真是苍天有眼,你命中再次当劫啊!哈哈哈!

舜帝你要是不讲起当年腰斩孽龙之事,我还不知道你是舜帝呢。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舜帝老尔,你命中该绝,那就别怨我甲魔龙啦!”

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阴朗,充满凶杀之气,甲魔龙把头一歪,狠狠狠地看了一眼舜帝,喝道:“舜帝老尔,快来纳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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