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宸的家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本来有三间房间(主次客),客房因为没人住所以用来作仓库了。眼下林宸自然是没那么多闲来收拾的,刚好晚上需要一个放哨的,客厅里不是有个沙发么。
她没有信任钟狸念,也没有信任包晖,武力担当的事一向都是她自己来做比较妥当,便提前开口道:“钟狸念睡我房间,包晖睡他们房间。”
“你呢?”
“我睡沙发。”
“你可以和我一起睡啊,”钟狸念开口,然后继续道,“丧尸的话不用担心,有我在不可能出现丧尸的。”
林宸撇嘴,敛眸:“我一个人会比较适应。”
“沙发其实挺好的,硬的话对腰背好,软的话也蛮舒服的。”包晖适时的插了一句。钟狸念丝毫没有理睬,再次试图说服林宸:“你就这么放心的把你的房间交给像我这样漂亮…呸,陌生的丧尸吗?”
林宸动摇了。
天色终于晚了。从阳台外可以清楚的看到天边被染得火红的残阳,像是已经烧了起来,比任何一次日落更令人觉得奇妙,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直到灰黑色的夜幕开始笼罩一切。
夜晚20:00。
从来没有如此不安过。黑色如同某种特殊的,令人绝望的心,沉淀于世界,散落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一点一点繁衍着,悄无声息,却让人莫名其妙的忐忑不安。
“早点睡吧。”
钟狸念穿着轻便的运动小衫,下身是一条牛仔短裤,皮肤白白嫩嫩的,俨然一副小萝莉的标准样子。
“真是怀疑你的真实年龄。”
林宸只是这样淡然的道了一声,便先回房了。
只留下钟狸念在原地站着。腥红色的眼瞳折射出与萝莉脸完全不符合的深沉,只是看着远方,没有特定的目标,却又有如此明确的向往。
“啧啧。”
夜晚不是那么安静。不知是什么时候了,一切都如此深黑。
林宸有些不好的预感。因为她在做梦,她知道她在一片黑暗中,而她无法睁开眼睛——在灾难的背景下如此苍白可怕。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有些不同寻常的慌张。隐隐有些汗水顺着脸颊流下,可是除了感受到那一点点微不可察的黏稠的触感之外,无法做任何事情。
一张床,本该有两个人,此刻却只有一个人在苦苦挣扎。
“凌。”
一道附这无尽寒冷却又无比温柔的声音传来,属于男性特有的磁性嗓音,在黑暗中,出奇的抚平了林宸混乱的内心。
凌……
她终于还是安定下来,躺在那里,平坦得如同一具尸体。
“你不能参与进来的哦。”
一个含有戏谑的女声传来,似乎是在责备那个男声的不该出现。女声含有些特殊的……淘气?如同孩子玩游戏般,再次出声:“你不能再违规了。这一次的设定,最熟悉的还是我。”
“为什么。”
还是那寒冷的声音,仿佛附了一层冰霜,让人不寒而栗。
“你只是因果……对呢,本应该还要叫你一声大人的。可是空间问题的本体终是以她为线轴的,在这个甚至被‘他们’排斥的世界里,你不能做任何事。”
“可是,你担心她不是吗……”女声的尾声被拉的很长:“我还记得,人类里有一个词,叫做‘要挟’。我不希望你做什么,但是这个世界里,我才是主——即使是以因果律为存在的本体,也无法干涉——”
“尊敬的‘大人’啊。你懂得我的意思。”话中无尽的讽刺意味。
一阵什么飘过的声音。“沙——”这样轻盈,伴随着强大的气压以及寒冷慢慢散去。
女声像是在隐忍着什么,过了许久终于呼了口气,红色的瞳孔中有无尽的悲伤。轻轻的跪于床边,趴在林宸的身体旁轻叹一口气,声音颤抖:“求求你……这一次,不要再这么快醒来了……”
“阿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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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没有绝对的正与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