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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弃暗投明

天虹公主为在嬛嬛面前树立师道尊严,飞遁之时是以独门遁术“虹霓万里”飞走的。这“虹霓万里”是天虹公主早年在渠江江底一艘珊瑚宝船中撞到的机缘之一。这遁术缘自上古女仙珊瑚仙子,神妙无伦,堪称东土之中位列前十的飞遁之术。这“虹霓万里”一旦祭出,运功者身化七彩天虹破空而去,瞬息万里,又兼禁制阻碍不住。乃是天下一等一保存性命的上等功法。天虹公主早年间多次身陷绝境,此法一祭出,屡屡化险为夷。天虹公主也籍此积累了不少际遇奇缘,从此功行大增。比其前几辈师祖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其师弟古剑道人更是不世出的修道奇才,蜀中多有戏言,称其为天意道人转世。

如今的天意门可称得上是天意道人以降最为昌盛的一代了。所以单就定胜禅师而言,似乎并不用天虹公主如此大费周折。只因天虹公主曾吃过几次大亏,知道家贼远比外敌来得危险致命,才有些上心。但要说其因这个缘故就对康宵帆这个普通小子另眼相看,那就是大谬之论了。天虹公主这半月来的跟踪之举其实更多出于一种游戏红尘的心态。

天虹公主肯纡尊和康宵帆一谈。除了碰碰运气的原因,更多是碍着嬛嬛的缘故。玄门之中对于“侣”这一字要求苛刻,双修之侣更是慎之又慎。碰上对的人选自然步步向上,甚至大道可期。不慎遇着错的人选,那叫一个江河日下,最后乃至于身陨道消。天虹公主怎么看康宵帆也不像是什么对的人选,自然心里巴不得其离嬛嬛越远越好。

不过天虹公主在一旁冷眼旁观,嬛嬛对这康宵帆是情根早植。天虹公主也是从小时候过来的。知道这种事长辈亲朋越是拆散反对,当事人越是叛逆起劲。说不定最终反而搞出一对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生死鸳鸯来了。

对付这种情景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个“有缘无份”。没挑明的就灌输其感情讲究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以后才能经久弥新。已挑明的就告诉其感情需要时日来开花结果,不妨再酝酿些日子。然后巧借着一个“拖”字诀。只要约束着双方不去搞什么珠胎暗结,再美好的风花雪月也敌不过风侵雨蚀,白云苍狗。最后只好双双齐叹一声“有缘无份”!现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康宵帆不动声色地巧妙支开来,让两人自然而然地减少接触交流。然后嬛嬛这种小姑娘还是天虹公主这种老江湖的一招之敌么。

天虹公主将康宵帆带出鹰狮峡来谈,也是基于这么个考虑。免得当着嬛嬛面不好下手,这种拨弄就是要分开来才好施展。“虹霓万里”遁速何其之快,两人不一会儿便飞至嘉陵江畔。天虹公主低头一看,江畔趴着一俨如乌龟的巨石,半个身子探入江波之中。龟背上托一宝塔一般的石山。知道这是嘉陵江一处有名的景致,叫龟塔山。龟塔山虽然是一处佳景,却地处荒僻。正是清谈的好地方。天虹公主便裹着康宵帆降下遁光。

两人在龟塔山前端位置站好,望着石山下于此处变得激荡汹涌的江水均默默无语。最后,康宵帆主动打破沉默,在天虹公主一侧跪了下来。天虹公主右手一招,从石下飞溅的江水中摄来无数水滴,瞬间凝成一枝桃花,栩栩如生,晶莹剔透。天虹公主把玩欣赏了一下,将这枝桃花复又扔进江中,重化作无数水珠洒落。

天虹公主慢慢转过身,皱眉问道:“你不是有事要商量么。这样是闹哪出啊?”

“真人容禀,康宵帆现在虽然身处邪门,但一直心慕正道。只是一直苦无机会表剖心迹。”康宵帆真挚地望着天虹公主道。“喔?!”天虹公主微微惊讶的应了一声,却不置可否。康宵帆朗声道:“真人不知,康宵帆虽然身在邪门之中。却与邪门誓不两立,更背负着血海深仇。”天虹公主终于来了些兴趣,示意康宵帆起来说话。康宵帆谢过起身后,道出一段自己的身世来。笔者也要略作补充,正好将康宵帆的来龙去脉在此大致厘清。

康宵帆是黔南南寿州小独秀峰人。小独秀峰是南寿州一处盛景,其峰于层峦迭嶂中陡开生面,四维平阳,一峰独立高数百丈许。山身巉岩,细竹顶结,小峰三面开数丈平台,清泉涌出,甘冽可饮。登峰远眺周遭数十里村落密布,阡陌绵延,秀木乔林苍翠欲滴,恍置身武陵桃园也。在南寿州有“独山晓翠”之称。

康宵帆家是独秀峰下影山村里的小康之家,日子过得十分快活。一日下午,康宵帆与村里一小伙伴贪玩,两人偷偷溜上小独秀峰玩耍。因年小体弱,登上山玩耍嬉戏一阵后就十分疲累,两人就在山上白鹤泉的一棵老松下睡着了。

两人正熟睡时,便被一天翻地覆的响动吵醒。已经是日落西山时分,山下村中家家飘起炊烟。而远处天空一云层处显出一大漩涡,从里面透出乌黑红光,诡异极了。康宵帆两人年纪小并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好玩,只顾站在峰顶贪看。不一会儿从那漩涡里窜出七八朵黑云,要逃窜的样子。从云里追出十余道各色光芒,追向那七八朵黑云。双方在空中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康宵帆两人因黑云处于劣势,还在峰上为其加油打气。只是不遂两人的愿,好几朵黑云落败后被收了去。两人正气丧时,一朵被几道光芒追得无路可逃的黑云突然自爆,凭空现出好大一朵黑色蘑菇云。周遭的光芒猝不及防,暗淡下去好几道。剩下的其中一朵乘机跑了出去,直往这边逃窜而来。剩下的几道光芒见状忙追了上来。

两人站在峰上等双方飞得近了才看清。原来那朵黑云是一大骷髅头,周遭裹着漆黑的云气。后面几道追着的光芒,是几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脚下踩着各式兵器。康宵帆两人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那个大骷髅头空中绕了一小圈,便往影山村落去。几道光芒也紧跟了下去。因小独秀峰如前文所述,地势奇特。康宵帆两人站在峰顶站在峰顶隐约能听见山下村中惨叫呼救声。两人着了慌,忙往山下赶去。正手忙脚乱时,两人脚下一阵地动山摇,从山道上滚落下去。摔落时听见从山下传来一巨大响动。

然后就陷入一片黑暗,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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