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郭佳琪冲着凌墨勾一勾手指头，“把锦程的一举一动都告诉我就好了。见什么人，跟什么人吃饭……这样就可以了。”
“可是我现在在你这里上班，又怎么帮你去监视他呢？”凌墨问。
“你可以采取一些非常手段嘛。”郭佳琪说。
“比如？”凌墨眉毛跳跃起来，两眼放光，“怎么个非常法？”
“窃听器啊，摄像头啊……”郭佳琪提醒他。
凌墨一拍桌子：“郭佳琪，你简直是……太坏了！”他冲她竖起大拇指。
郭佳琪抿嘴一笑。
两人又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郭佳琪的话，真的启发了凌墨。他恳请郭佳琪再给他一周的时间，再跟尹秘书相处，说是为了让两人和好如初。然后拿来了各种设备，在尹秘书的包包上，手机里，一切想不到的地方，全都装了一个遍。
然后，他果然滚蛋了。郭佳琪不找他，他就窝在宋家别墅里窃听尹家的动静。
时间述说到苏晓杭生日后的第三天，也就是郭佳琪的生日。
凌晨，刚过了0点。楚含川的短信就发来了：“生日快乐！”
郭佳琪心里很受触动，在这个寒冷的清晨，第一个给她发来生日祝福的人，是楚含川。
她想起那天苏晓杭的生日。
很想很想打个电话过去，听一听他的声音。
宋锦程每日见不到人影，开始还有些解释，而现在竟然连解释也没有了。有时候偶尔在早晨碰上，也就是一个招呼了事。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能闻到他身上的女人香水味，还有那种特殊的胭脂气息。
她算是明白了他夜不归宿的原因，尽管早有准备，心却一点点地撕裂开，疼痛难忍，可是她还是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大方地朝着他笑。
他不再解释，她也不再问。
她根本没有想到宋锦程会在这个凌晨回来，因为她已经对他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郭佳琪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回个短信比较好。
短信之后，一分钟的沉默，楚含川还是把电话打过来了。现在有苏晓杭这个内应，郭佳琪就算是换手机号换得再勤，再隐秘，他也能第一时间掌握。可是，他不想打扰她。他知道，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同样身为男人，他一眼就看穿，宋锦程是个占有欲望很强的男人，而且他的操控能力是很强的。他能感觉到郭佳琪对他的感情。他有时候脑海里会冒出一些疯狂的想法，他想，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他遇到她的时候，他如果主动一点，她会不会现在是跟他在一起？
那时候，她跟方子谦恩爱着。他站在她的身后，远远地看着她。她开心，他也傻傻地跟着她乐。她不开心，他也难过。有时候，她一个人出去旅游。他也傻傻地推掉工作，跟在她的身后。坐同一班飞机的时候，要藏得很隐秘，才避免不被她发现。住宾馆的时候，要费很大的劲，才能住到她的隔壁。幸好，都没有被她发现。
可是，他现在很后悔，后悔自己做得太小心翼翼，以至于错过了那么多表达心迹的机会。
方子谦走了，可是，又来了一个宋锦程。
到底是他做得不够好，还是他注定就要错过了她？
“佳琪，还没有睡？”寂静的凌晨，仿佛只有楚含川一个人的声音，低低地带着梦醒的性感，“我想做那个第一个给你祝福的人，可是，又担心吵醒你。不会是我吵醒你了吧？”
“没有。含川哥，谢谢你！”郭佳琪道，“虽然你不让我跟你说谢谢，可是我还是想跟你说。因为，我的心里真的，很感激。谢谢你记得我的生日，给我送来第一份祝福。”
“好。”楚含川淡笑道，“我接受你的谢意。”
郭佳琪斜躺在床上，说话的声音里也娇滴滴的：“含川哥，你对我真好！”
手机那头的楚含川微微一笑，正要说些什么。
就听郭佳琪这边，陡然响起一个声音：“难道，我对你不好吗？”
郭佳琪一惊，手机掉在了地上，宋锦程已经快速走进来，一脚把她的手机踩得粉碎。郭佳琪身子一缩，不由往后退了退，紧靠在床头。
“你回来了？”她强自镇定，甚至还挤出了一丝笑容。
宋锦程凑近她，她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
“你喝酒了？要不要我让陈姐给你炖醒酒汤？”郭佳琪跳起来，企图跟他离得远一点。
然而下一秒，却被他用力抱住，紧紧地揽在自己怀里。他把头埋在她的秀发里，久久不出声。郭佳琪不敢动，他不喝酒的时候，喜怒尚无常，现在喝了酒，还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
她不怕死，可是……如果因为自己的冲动，害了别人：躺在病房里的爸爸，还有楚含川，她就算是死，也不会安心的。
这样僵持着，也不知道拥抱了多久，郭佳琪的身子都麻木了，也渐渐放松了警惕，甚至是困意渐渐上来，她稍微推了一下他：“锦程……锦程……”那个人忽然动了动。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嘶哑地问道，“难道我就对你不好吗？”
“你对我……”她声音很低，艰难地道，“也是极好的。”
他忽然笑起来，闷闷的，震得她肩膀都动起来。
他推开了她，居高临下站在那里看着她：“楚含川，楚含川……郭佳琪，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他。”
郭佳琪心里一凉，脑子里嗡嗡作响，直觉是他什么都知道了。
果然，他咬牙切齿地道：“我记得我跟你的协议里，都写得清清楚楚的，我对你的要求不高，只要你安安分分，不要跟其他男人有任何的纠缠。而你……做到了吗？”
郭佳琪几乎要哭了：“我跟含川哥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他冷笑着，“什么都没有会披着他的衣服在车内拥抱？什么都没有会开几十公里的路去那该死的海边别墅共度春宵？什么事都没有在凌点，打着电话，温柔地说着情话？”
他愤怒的一脚踢向床。这床闷闷地发出声音，移了位。
他处于盛怒的边缘，郭佳琪浑身颤抖。以为他夜不归宿，再也不会找人监视她了。可是，这个男人还是……他什么都知道，却是忍而不发，真是卑鄙。
下一刻，他就像豹子一样扑向了她，将她紧紧压住：“郭佳琪，原来你也不过是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
他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将她燃烧：“你怎么就这么下贱？如果楚含川知道了我跟你是这种关系，你以为楚含川他还会要你吗？”
郭佳琪的头撞在床头板上，眼前金星直冒，疼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她哀哀地说：“锦程，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还是那句话。我跟楚含川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对，我是穿着他的衣服，在车内。可是，如果不是你放我鸽子，没有任何的解释，我又怎么会在街头遇到他？我是跟他去了海边别墅，但是，我们是为了帮助苏晓杭过生日而去的。自始至终，我都是跟苏晓杭在一起，没有任何越轨的行为。如果不是你对我不闻不问，我又何苦会在外头借宿？我是在凌晨接到了他的电话，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可是，你这个名义上的男朋友，身上散发着女人的香气不知所踪，连一句祝福都没有。我又何苦会说出，只有他待我好这样的话？”
郭佳琪眼泪模糊了双眼。她脆弱的神经，再度被他粗鲁地拨动。她的脑子里嗡嗡嗡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等自己明白过来，而心里的那些话却已经说出来了。
她张大眼睛，呆呆地看着宋锦程。心想，完了，这次真的死定了！敢在老虎头上拔毛，确实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但是，她不后悔自己说出的这些话。
他又一步步逼近她，然后整个身子压了下来，她绝望地闭上了眼。很久，却感觉他的手指在她脸上滑动，然后听到他长长一声叹息：“都是我的错！”
郭佳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不敢动，静静地等待着他下一步的爆发。
可是，他仍然是叹息道：“没有想到，我这个男朋友做得是这么的不合格。”
“你是爱上我了吗？郭佳琪。”宋锦程捏住她的下巴，“张开眼睛看着我，回答我，你是爱上我了吗？”他的声音低沉，已经不像是刚才发怒的样子。郭佳琪张开了眼，水波潋滟，闪着动人的光芒。脸上的泪痕，和那哀怨的目光，显得那么楚楚可怜。
“我是爱上你了。”她平静地说，“如果这样回答，你觉得心里舒服的话。”
“倔强的丫头。”他长臂避一勾，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下次不要跟那些男人靠得那么近，知道吗？”
她不语。
他又说道：“就算我怎么喝酒，灌醉自己，也不能忘记，那些男人跟你的亲密，他们看你的眼神，以及你在他们面前展露的笑意。都是真实的，不是虚伪的。你也对我笑，可是那些都是假的，不是吗？佳琪！”
“你不喜欢李征淳，我都已经把他辞掉了，不是嘛？”郭佳琪有些委屈地说道，“你不喜欢方子谦，我已经不跟他有任何的联系，你不喜欢楚含川，如果不是偶遇，我就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他。可是，现在要拿东海湖那块地，我不跟他搞好关系……”
“你真的是因为那块地才跟他有交集的吗？”宋锦程半信半疑。
“你相信我吗？”郭佳琪抬起头，她的眸，黑白分明，那么定定地盯着他。
宋锦程只觉得被她拨动了心弦，身体某处起了反应，他焦躁地咳一下，说道：“我不知道。”
然而下一秒，他又陡然说道：“难道我宋锦程需要你牺牲色相才能拿到那块地吗？”
郭佳琪不出声了。
他看着有些不忍，再度紧了紧，让她贴着自己的心脏，郭佳琪听到他胸膛内，跳跃不已的心。她的耳朵感觉有些燥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