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佳琪很赞同，也不搭腔。忽然宋锦程的手圈住了她的肩膀，坚毅的下巴顶在她头顶上，在她的头发上轻轻摩挲，声音里性感外加迷离：“我现在知道错了，还晚不晚？”
郭佳琪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绞在一起，扭得生疼。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装死什么都不说吧。
“嗯？”他并不打算放过她，低低的声音透着磁性，让人心动，“佳琪......跟我说说话，好吗？”
“回家去，好吗？”郭佳琪低声问，“你说跟我解释一切，是吗？”
“好。”他欣然同意，眼里闪着亮光，“好，我们回家。”他坐正身子，发动车子。
汽车前行的时候，他握紧了她的手：“手怎么这么冰？”
“不知道。”小小的空间，显得很压抑，她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刚才被他一两句话就搅乱了心神，而如今，她根本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
他改变得怪异，她心里是欢喜的，可是心灵深处却是质疑的，怀疑他是在耍什么花样。他的手段层出不穷，她自认为不是对手。而他这么肆无忌惮地对她，也只不过是认定了她是翻不出他的手掌心而已。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给他一次机会，就这一次。也算是给自己一次机会！
她仰起头，靠在座背上，闭上眼睛。
宋锦程竟然打开了音响，行如流水的音乐在车厢里流转，伴着音乐声，她几乎要沉醉地睡了过去。
如果就这么睡过去，什么都不想，该多好啊！
“佳琪，到家了。”宋锦程的气息扑在她脸上，她触跳起来，两人的头相撞了。
她脸红，连声说着对不起。而宋锦程却是低低的笑，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
他的手又环过来，把她的头埋于他的胸前，冰冷的唇吻着她的额，声音里显得紧张在意：“还痛不痛？”
她除了身体内有一股像电一样的东西窜上了脑门，只感觉到不自在。两人之间如此亲昵，而他如此宠溺的表现，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她不知道，他到底是真心流露还是在做戏。
对，他宋锦程是最善于做戏的。
她的身体渐渐僵硬。
他还在低低絮絮地问：“还疼吗？”
“疼。”她忽然又变得柔软起来，声音糯糯的，轻轻的，“这里......嗯，好疼！”撒娇的味道。
这声音娇嗲的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宋锦程却捉住了她乱动的头，在她额头被碰到的地方，轻轻呵气：“这样，好点了吗？”
“嗯。”她张着那双黑亮的眼睛，勾上了他的脖子，“锦程，你对我真好！”
“我不对你好，对谁好？”他捏她的小鼻子。
她的身体软得像滩水，几乎是半躺在他的怀里。他们的目光深情对视，她最终闪烁了一下眼神，别了开去。
他的眼神炽烈，仿佛是真的。她吃不准他的真假，忽然恨透刚才自己的矫揉造作。小脸逐渐清冷，她推了推他，道：“我们进屋吧？”
而他却靠得更近，手在座位下摸了一下，整张椅子朝后倒去，成了一张简易的床。
她脸色一变，惊叫道：“你这是......”
他已经气喘，眼神迷离，吻住了她还要喋喋不休的小嘴，声音见缝插针的从牙齿缝里漏出：“我想......要你......好想。”
她推他：“不.....这是在车里。”她忽然想起那一次，在办公室里，他凶狠地说：如果我想要你，即使是在大街上，你也得给我。
这是在应了那句话吗？
在他公寓的露天停车场上，在他的车里，他说他想要。
她抬起小脸，眼里已经挂上了泪滴，楚楚可怜。
他身子一顿，离开了她，定定地看着她。轻喘有些断续，很快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疚：“对不起，我......”
“锦程。”郭佳琪唤他，“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他点点头。
“为什么是我？”
“嗯？”他的眼眯起来，有些困惑，有些不解。
“为什么会选上我？”她索性坐直了身子。
“不知道。”他低头一吻，“也许是缘分吧！”他含糊地说。
郭佳琪的心抽了一下，她笑了起来：“以前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秦梓瑶。”
“我跟她没什么。”宋锦程拥紧她，“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总觉得我是一个替身。”她终于忍不住，小手微微地抵制着他的胸口。宋锦程的身子一僵，她的心一凉。
悲哀的神情在也无法抑制，她赌气似地推开了他：“为什么？”
“嗯？”他小心地看着她，“佳琪，你怎么了？生气了？”
“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可以跟我说，郭佳琪，你只不过是一个替身。”
宋锦程整个人，仿佛是被雷击中了，呆在那里，很久，他才低缓地问道：“你知道了什么？”
“我不知道......”郭佳琪流着泪又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佳琪......”宋锦程说，“别这样。”
郭佳琪擦干了泪，把衣服整理一下：“我们进屋吧！”
宋锦程忽然说：“你看了那些照片？”
郭佳琪笑得有些惨淡：“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你要责罚我，随便。”
宋锦程却忽然沉了脸，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郭佳琪的手重重地捏在一起足足一分钟，然后缓缓放开，也推开车门，慢慢走出去。
陈姐迎了上来：“郭小姐，我看了电视，真的好担心啊。”
郭佳琪说：“谢谢。”
“那个女明星，看起来挺漂亮的。”陈姐讪讪地说，“她真的雇人枪击我们宋先生吗？”
“案件还在进一步调查之中，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郭佳琪平淡地说。
“那老王他......不就是成了......”陈姐摇摇头，“你说，我们是不是错怪他了？”
郭佳琪好笑地望着她：“陈姐，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别人的事少管一点，不是挺好的吗？”
“是，郭小姐说的是。”陈姐尴尬地用手在围裙上擦，“你们午餐在家吃吧？”
郭佳琪的眉头皱了皱：“你没问他吗？”
“宋先生的心情好像很不好。”陈姐苦不堪言，“我跟他说话，他都没有理我。”
“陈姐，就算他心情不好。”郭佳琪说，“你跟他请示午餐的问题，他也会回答你的。”
“哦。”陈姐很失望地走开了。
郭佳琪看着陈姐，笑着摇了摇头。两面三刀的人她从小就见过，而这个陈姐倒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啊。
“HI，郭佳琪！”凌墨竟然在家里，站在二楼扶梯处冲着她笑，“你跟程一起回来的？”
郭佳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有事吗？”
“咳，不要这么直接好不好。”凌墨把手放在嘴上面，干咳几声，“刚才我看到程满脸铁青地进来，心中预想事情办得并不顺利。”
“这些话，你跟我说什么？”郭佳琪顺着扶梯而上，“让一让。”
“可是我一看到你，我就推翻了我刚才的想法。”
郭佳琪看着他：“你是来指责我，惹了你的好哥们不高兴了吗？”
“我哪里敢啊？”凌墨往后仰着身子，如果从二楼走廊上看，两人是一个很亲密的姿势。
“凌墨，你到我书房来。”宋锦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双眼布满阴翳，冷声道，“快点。”
凌墨缩了缩脖子：“完了，现在要拿我出气咯。”
郭佳琪则目不斜视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经过宋锦程身边的时候，两人均没有讲话。
如同陌生人一样。
郭佳琪走进自己房间，跟虚脱一般躺在自己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她鬼使神差地站起来，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书房内，凌墨把长腿搁在书桌上，一点点地晃动。
“你又跟她说什么了？”宋锦程满脸不高兴，“我的事不用你插手，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爱多管闲事了。”
“我不在你们中间插一杠，就你们这种性子的人，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凌墨不知道从哪里拿的一个苹果，此刻咬得嘎吱嘎吱响。
宋锦程盯着他看，嘴角含着笑。凌墨渐渐坐不住了，苹果也不敢咬了，坐在椅子上，好像那上面有钉子一样，屁股动来动去：“哎，别，你别用这么‘深情’的眼神看着我，我会受不了的。”
“去......”宋锦程直接鄙视他，“我那是鄙视你的眼神好不好？”
“为什么要鄙视我，程少？”某人不耻下问。
“因为你的智商变得越来越低，而且做事也越来越没谱了。总之，以后我跟郭佳琪的事，不用你插手。”宋锦程还是拿他没有办法，到最后，竟然叹息出声。
“我也发现你真是越来没良心了。”凌墨很夸张地翘起了兰花指。
宋锦程没有笑，冷着脸。
凌墨不敢嬉皮笑脸了，坐好，正色道：“方子谦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哼，无耻小人。”宋锦程鄙夷地说，“利用女人算什么男人。”
凌墨小声嘀咕：“你利用女人的道行只怕比他要高好几百倍呢。”
“你说什么？”
“啊，我没说啥。啊哈哈，我说今天的天气真好啊，可是我们程少的脸却阴云密布，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呢？”凌墨半真半假地说。
“被她知道了。”
“什么？”凌墨感觉有隐情，简直兴奋到了极点。
“被她知道‘yaoyao'的事了。”宋锦程走到窗边，远眺着屋外的景色。
“yaoyao？”凌墨眉目一拧，“是个女人？”
宋锦程在沉默，仿佛在思量是否要告诉凌墨。
“我曾经爱的那个人......”宋锦程艰涩地开口。
“你曾经......爱的那个人......”凌墨张大了嘴巴，随即用手捂住了嘴巴，“那个她，不是......不是已经......”
“五年了，五年了。”宋锦程的声音忽高忽低，听起来伤感到了极点，“这五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梦里遇到她。她向我笑，向我哭，向我撒娇，向我发火......”
凌墨静静地听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