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中庸之道

“曾听闻阿耶说长孙大人乃大唐股肱之臣，当初承道还不信，今日一看，果然不假”

“殿下说笑了”那胖子依旧眯着眼，语调不增不减，似乎是没有把他话语中的讽刺放于心上。

“不过也不能怪承道无礼突兀”他仍是低着脑袋轻笑，只是有些渗人“当年的仇敌今日多半忘却或者不得见真面目，然唯独记得那为首的是形似长孙大人的丰腴之人”

听着大殿中的响起的阵阵吸气声音，勾起了嘴角的他话却不停“所以承道忍不住想，是不是有能力的人都是如同长孙大人一般这么深谙“中庸之道”呢”

话音未落，大殿中渐冷的气氛便瞬间骤降下来，让人感觉直至冰点，即便是上首脸色刚有些缓和的李世民也不由得皱了眉，似是对李承道对于长孙无忌的这半明半暗的讽刺感到了不满。

而那一旁的李承乾，却是瞬间白了脸，然而瞥见了李世民的脸色，顿时闭了嘴没敢吱声，不过在隐晦处竟是用脚轻踢了李承道几下，示意他立即止口不言。

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也使得当事人猛地睁开了眼，不过见他仍埋着脑袋看不清神色，长孙无忌才复又眯了眼，恢复了那人畜无害的模样，而后是那依旧和蔼的声音“殿下说笑了”

“中庸之道如此高深的境界，即便是老臣再怎么厚着脸皮，也不敢狂言的”

“长孙大人不愧为陛下所称的老狐狸啊！”他自然是故意的激化自己与长孙无忌之间的矛盾，因为他终要离去，而长孙无忌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之一。

而且这并不妨碍到他要报李世民一箭之仇――他终究是一个不服输的人！

“吽？”闻此言长孙无忌眼角微跳，有些迟疑“殿下与陛下早已见过面？”

此言一出，即便是上首的李世民都疑惑起来，然而只有他能感受到李世民疑惑着夹杂的那丝怒意，毕竟是冲着他去的。

“是啊！”然而他并没有理会，冷哼两声，他笑得有些阴森“承道如果是没有见过陛下，又怎么能由太子殿下带着入了这太极殿？”

此言一出，即便是居于百官前列眯眼看戏的那数十人也多数突的变了脸色，迟疑中昂起了脑袋望着上首的李世民，有些不解。

而被注视着的李世民，脸色不变，依旧是微眯了眼，完全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仿佛真的是一个看戏的人。

也许是父子感应，总之也是被一些官员注视的李承乾，竟学着父亲的动作也是无视了他人。

“殿下又说笑了吧”而长孙无忌自然是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自己的妹夫，为着李世民与自己外甥找理由。

“长孙大人可别忘了，大安宫内还有一位太上皇陛下呢！”他自然是再这里等着长孙无忌，即便这不可能给他造成什么大的麻烦，可是已经够了，一个态度而已，不仅是李承道对长孙无忌的，也是他自己的！

“莫非长孙大人已经不把太上皇他老人家放在眼里了！？”接着他的声音中有些阴恨，也让长孙无忌眯着的双眸闪过一丝怒气。

“老臣该死！”然而他还是不得不躬着身向着上首的李世民赔罪“请陛下治罪！”

长孙无忌也是当机立断，见不在意间落去他的语言陷阱，也不解释，首先向李世民请罪，反正这心知肚明的事李世民也不会在意，而且即使迫不得已给予处罚，也不会是实质性的。

不过长孙无忌反倒有些放松，因为他终究只是个毛头小子，只是为了一时之利而得罪了当今大唐真正当家做主的人！

要知道李渊的时代早已经过去，他还依附于太上皇，足见其心机不深，不足大虑。

“无忌无心之失，人之常情”果如其然，李世民只是挥挥手，轻描淡写间便把事情揭过不提。

“多谢陛下！”长孙无忌直起了身，转过来继续对着李承道，不再啰嗦，而是直入主题“老臣听闻，当年息王殿下的仇人呼朋唤友，一行数百人包围息王府以防止有人逃跑；而且事后太上皇陛下也急召臣等去辨认息王诸儿女，老臣与诸位同僚也是确认无误，因此老臣多问一句，不知殿下是如何逃脱的？”

长孙无忌自顾自地讲述着，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外甥，太子殿下李承乾神色黯然得低下了头，双拳紧握，双肩不住的微微颤抖！

“长孙大人所言及是”闻言他也不再纠结于那小打小闹“当年情形便是如此，只是天亦幸我――当年府上管家孙伯见情况危急，以防万一，让……他的……大儿子与我……与我互换了衣物，命令他的二儿子……二儿子带着我从……从地道逃走！”公道眸眼迅速一转，说着竟抬起了臂遮住面具，哽哽咽咽，桑桑哑哑，断断续续道“所以当年母妃交代……交代，如果我侥幸得以逃脱，必以孙伯的二儿子孙道为亲兄弟！可惜母妃……没有交代完，大火便烧……烧过来，我也不争气的昏了过去！最后还是孙道把我背了出来！由于……失去了知觉，最后连我的脸被……烧毁了也不知！而且……被烟熏了太久，嗓音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