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午夜,天空黑漆漆的一片。偌大的营地,此时已经陷入自然黑暗的无边寂静当中,基本上。营地角落里的某些帐~篷,暖黄的灯光还在孤独地亮着。
这么多人住在这个现在来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营地中,停留的时间以月计,而且有尊贵的官员与女同志在,这营地里其实配备了专门的帐~篷,作为小型的澡堂子供他们使用。,有大间、小间之分,专门有人负责烧热水。作为李承乾的侍女,与其女性的身份,蝶儿是与李承乾共用一个小隔间的。
而在这个时间点上,能够有资格过来洗澡的人,仅有李承乾他们几人。不过,由于自身的自觉性,这时候基本上没有。
这几天则有些不同,负责烧热水的士兵发现,半夜里那位邻家少女般的蝶儿总是选择在半夜里清洗。便如此刻,她穿着单薄的衣服,安静地坐在帐~篷里屏风包围处,面前摆放着一盆热水。
暖黄的灯光之下,屏风深处勾勒出的那曼妙身形,无人能欣赏。不过,如果有人能够注意的话,就会发现,今日里这道身影孤零零的,与平日相比,隐隐带着几分孤寂与落寞的感觉。
将近一个时辰前,这个小隔间已经有人使用了。不错,是李承乾。以往蝶儿是负责在边上伺候着的,这几日,由于那天她不顾李承乾的命令跑过去救他、被那条与李承乾对峙争树的毒蛇咬一口的缘故,李承乾拒绝了她的伺候,以伤口不能沾水的理由。
如若单是这点,蝶儿会觉得心房甜滋滋的,而不是连连几天有些心不在焉。譬如现在,她用湿毛巾擦了擦身子小心洗了头,然后就任由这一头长发湿漉漉的,没有干毛巾将它擦干。呆呆地坐一会儿,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伸手去拧盆中热水里的湿毛巾,随即又记起来自己早已擦过了身子,就有些恍惚的放下毛巾。如此几次,她远离了水盆,挪远些整个人坐在了小板凳上,双手环住了膝盖,身体蜷缩成一团。
呆呆地坐着,不知过了多久,少女披上中衣,强忍着眼角的泪水不让它们流下来。也许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她拿起来早已准备好的干净抹布,蹲在地上擦拭着中央的浴桶。擦着擦着,她眼角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慢慢地夺眶而出,抬首用手背擦几下,但没用,眼泪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怎么都关不住。泪势不大,亦是无声,它们就是静静地不断流着。
制止不住,少女就不再管了,蹲在地上一边流泪一边绕圈擦着浴桶。
按理来说,这不是她应该做的事情,她的职责不在这里;但从那以后,除此之外,少女找不到自己还可以为他做的事情。他不允许,他躲开她,她身为他的侍女,反抗不了,所以无可奈何。
正如她不敢哭给他看一样,她不敢被他发现自己正在做的事,唯恐他剥夺了她最后的一点安慰。
黑暗中,帐~篷外的某个角落,某个人盯着帐~篷内的那道忙碌的身影,感受着那微不可察的抽泣声,他发出了一阵无声的叹息。
亘古经久,女孩端着一盆温水埋头慢慢走出来,察觉到不远处前方令自己幽怨与委屈交加的人儿,双手一滑,那盆温水就掉落在地上。砰地一声,盆中水全撒在地上,溅湿了女孩儿的一双乳白色翘首鞋。
默默地看到这里,原本想着稍稍缓和一下彼此关系的李承乾顿时怒了。快步冲过去扛起不知死活的小女人,噌噌蹦往自己帐~篷跑去。
原本李承乾是将这丫头当做半个妹妹无疑,不客气地说,甚至比临川之流更加疼爱。人常说女大十八变,可自己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这十八年华还没过完一半,就已经从幼时的黑小瘦变成如今这邻家小美女了。白~嫩的皮肤,匀称的身材,披肩的秀发在阳光下熠熠闪光。那漆黑如墨的眼睛,又像是一潭深水,更是一种无形的吸引。有时候李承乾还忍不住感慨,不知道这样可爱的邻家妹妹要花落谁家,
可从那天她不顾李承乾的命令冲过来救他那一刻起,李承乾的某种情感瞬间发生了变化。便如催化剂一般,环境加情感的反应剧烈进行。那天,她的腿上被那条与自己争夺生命之舟的毒蛇留下两个小洞后,李承乾发现自己的心同时被刺痛了一下。
从那以后,这个为自己不惜献出生命的女孩,就变成了一根刺,扎在李承乾的心里。尽管他排斥、他逃避、他不愿意相信,这根刺任由牢牢地钉在他的心上。他不敢触碰,甚至不敢提及。为了不辜负自己宫中等着自己的小妻子,为了不辜负那份美好的兄妹之情,为了不给自己放开口子花心的机会,他选择深藏,他强迫自己遗忘。因为一看到她,他就会变得心烦意乱;所以他用养伤的名义,命令她好好休息,为此不惜说了许多的重话。
李承乾没料到的是,这丫头偷偷抢了奴才的活——浴桶细微处的忽然洁净,李承乾如何看不见。然即便如此,他能做的,只有无视,假装无所知。由是,这几天下来,李承乾不得不承认,他多少有些明白了孙道对于汝南之事的头痛缘由。
并非故作姿态,在感情面前,身份无关紧要。
而就在李承乾准备先恢复到原先状态之时,这丫头竟然如此不爱惜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让自己的身子沾上了水!
顿时恼怒的李承乾,只觉旧帐新帐一同涌上心头;在扛着女孩儿冲进自己的私密空间后,旋即粗~暴地撕扯下女孩儿的中裤。见伤口处没沾染水,心中的石头稍落,庆幸不已的李承乾怒气又起。
伸出手好好扬起,而后“啪啪啪”声音响起,俨然就是几个巴掌落了下去。
邪恶的心思揣摩他是觉得手感不错,愤怒的角度猜测他是觉得不介意,总之李承乾几下之后没停下,啪啪啪又是一阵巴掌声响起。女孩儿又疼又羞,偏偏不敢发出声来,所以她只能忍住,管不得是否有助长他气焰了。
周围寂静的环境中,这声音格外响亮。不一会儿,李承乾就已经挥手打了她十几下了。这是真打,没有客气,所以女孩娇嫩的臀~部微微的红肿起来亦是必然。
但是这女孩此时却是死死地咬住被角,强忍住疼痛羞涩之感,任李承乾如何虐打也不肯吭一声。
“知道错了吗?”李承乾开口问道。
口气比三九天的空气还要寒冷,传到女孩儿的耳中,让她心底升起一股冷彻心扉的寒意。女孩儿更加用力地咬住被角,不让自己有忍不住哭出来的机会。殊不知,李承乾跟着她一起心疼。
“我问你知道错了吗!”李承乾继续开口问了一遍,说着强忍着情绪抬起手,又是一下抽打在女孩的臀~部。
显然,女孩的不肯吭一声,在李承乾看来是对自己打她的不服气。而且,极有可能是很有怨言。
“不该不听话”趴在床边的女孩身体打了一个寒颤,抽噎着怯怯答道。
“错!”李承乾轻轻抽打了一下“是你不该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不知是这回李承乾下手轻的缘故,还是李承乾话语中透着关切的原因?,这回女孩再也忍不住了,牙关一松,“呜”的一声小声哭了出来。
见此李承乾轻叹一声,走过去轻抚着女孩儿的软软的头发,柔声说道“哭出来吧,没外人看见的”
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在说自己不是外人?不知女孩有没有这种想法,李承乾所见的只是女孩使劲点着头,同时断断续续地低声抽泣着。
“疼吗?”无声无息间,李承乾竟是将女孩轻轻搂到了怀中。
轻柔的嗓音响起在女孩的耳边,使她的身体僵了一僵。停了抽噎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的女孩紧紧搂住李承乾的腰,呜呜呜痛哭出来。这自然不单是身体上的疼痛所致,比如,心理上感受到的情意。李承乾缓缓轻轻抚弄着女孩儿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试图舒缓她未曾安定的心绪。
“殿下心疼吗?”良久,女孩躲在他怀里偷偷地、小心地问。声音很低,如同做贼心虚一般。
李承乾抚着她秀发的手一顿,叹了口气“心疼也分几种啊”
一些话脱口而出之后就已经后悔了,李承乾努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明白的,我一直把你当做妹妹”
“妹妹?”对于李承乾的装傻女孩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喃喃地问“有这样抱着妹妹的哥哥?”
女孩或许是在质问李承乾,亦或者是在喃喃自语,安慰自己。
“前些日子我也是这么宽慰长乐那丫头的”李承乾不敢往深处想,坚决地摆出一副慈爱好哥哥的形象。
“长乐殿下是亲妹妹,蝶儿不是呀”大胆一回的女孩,轻轻挠了一下李承乾的手心。
李承乾心中一跳,转移了视线望向远处“一样的”
“那,有扒开中裤亵~裤打屁股的哥哥?”见他要退缩逃避,女孩儿的双颊染上了一抹嫣红,却是愈发大起胆。昂起脑袋在李承乾的耳边轻轻吹了口气,那其中蕴含的丝丝温~热酥~麻,使得李承乾心头一荡,几欲失去了抵抗能力。
“那是因为……因为你……”李承乾整个脑袋被乱七八糟的心思、欲~望搞得懵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没了声响,天地间唯无声的交杂的鼻息与轻喘静静地此起彼伏,回荡在两个人的心间。
“回京城再说吧”
许久许久之后,李承乾用锦被包裹住女孩儿的身体,轻柔动作放置在床上;而后自己慢慢躺在她身边,胳膊轻轻搭在她腰间,缓缓闭上眼。女孩静静地望着大男孩熟悉的侧脸,长长的睫毛眨啊眨,很久很久才合上。
回到长安你也逃不掉的,蝶儿赖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