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作棠看到出显在自己面前的胖子,神情凶神恶煞,似乎非常的愤怒。一时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找对了屋子。
样貌、人品样样出彩的程阅,应该不会是这个胖子所生吧。
甚至,他是没有从这个胖子的脸上找到一点点与程阅重叠的地方。
“请问您是叫程少军吗?”
程少军一愣。
这个年轻人是谁?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上下扫了眼,蹙着眉说:“我就是。”
沈作棠一愣,程阅真是他生的?
那还真是基因突变啊。
“那您是程阅的父亲吧。”
找程阅的?
刚刚才走,他后脚就找来了,怎么回事?
不等程少军反应过来,被揍的鼻青脸肿的方美素便冲了过来。“你是谁?”
妇人整张脸像个调色盘,已经分不清原貌。但沈作棠还是礼貌的说:“我叫沈作棠,是来找程阅的。”
当下,方美素心里一片怒意。
这个程阅是在外面搞了什么鬼,都找上门来了。“你是程阅什么人?”
“我是她的朋友。”
“我看你是她的入幕之宾吧。”方美素语气刻薄的说:“这些年我们对她不管不顾,她倒是长本事了,在外面尽勾搭男人。阿姨我看你一表人才,长相也不错,你看上程阅什么?脸蛋?身材?还是……她床上功夫了得?”
这个口无遮拦,尽吐恶言的妇人沈作棠很是不悦。
“你是方美素?”
沈作棠在跟程阅第一天见面,就收积了她的全部资料,所以眼睛这个尖酸刻薄的妇女就是她的继母。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那个程念茹是她生的,也不是什么好女人。
方美素见眼前英俊的男人叫出自己的名字,心下一跳,突然有点脸红心跳,脸上发燥。
自己的名字被这么帅气的男人叫出来,原来是这番风情。
对着妇人春心荡漾的丑恶脸,沈作棠知自己再问,也得不到什么结果。心中暗怒,自己不该跑到这里来。从前,程阅跟在自己身一连几个月,她的家人可是从来都不会找她的。
看眼前这两位,可能都不知道程阅死了吧。
突然一股难过油然而生。
心里的怒意冲击的他直想打人。
所以……
沈作棠拔了个号码,报了程阅家的地址,便转身离去了。
一面茫然的方美素看着来去突兀的男人,反应不过来。程少军向来粗心大意,突然觉得一阵冷意袭来。心脏突突的跳,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果不其然,他们关上门,回屋不到十分钟,门又被敲响了。
他才刚刚打开,还没有看清是谁,只见冲进一屋人。生生将170斤的程少军撞翻在地,很快屋内传来方美素的惊叫声。
这群人像豺狼虎豹。
他们看到东西就砸,不过几分钟时间,屋子里已经没有看头了。
当他们离去后,程少军心里一片绝望。
他赶紧爬起来,跑屋里去看方美素。
本就受伤不轻,现在更是躺地,不醒人事了。
*
大雪纷飞的,一辆白色的私人飞机从A市的国际机场出发。
姚爷是个说风就是雨的人。
离开程少军家,立马联系了人,连夜去云南。
这一行中,方堪以姚愿的医生,一起同行。这也是姚爷的意思,这天寒地冻的。她体质差,底地弱,有个医生也方便很多。
这架飞机,姚愿不是第一次坐了。
上次离开西藏,乘的也是这一架。
“快点上去,外面很冷。”姚爷催促道。姚愿转地头来,突然问了句:“那边还有她的亲人吗?”
寒风中,女孩没有戴帽子,披在肩头的发丝飞扬而起。姚爷有一丝错觉,好像又看到南阳了。
那时的南阳与她般大,有着漂亮的脸蛋,迷人的眼睛,惊艳的微笑。她总喜欢微微的眯起眼睛,浅浅的笑。
高高的挽着裤脚,站在般头冲着他们大喊:“喂,帅哥你们去哪儿?”
一晃女儿都与她般大。
她却定格在了最美的年华。
自己已经双鬓白发,而她,还年华正好。
“姚爷?”一名保镖上前来,喊了姚爷一声。这时,姚爷才回神。发现自己已经盯着姚愿看了多时,而姚愿正一脸平静的回视着自己。
南阳,我们的女儿这么大了。
大雪越发的大了起来。
风也大了很多。
穿着厚厚的御寒衣,都抵不住这阵阵寒风。
今晚有五十年来难遇的一场大雪。
方堪望了望厚重的天空,这才开口说:“这里太冷,姚愿,你再吹下去,可能会晕倒的。”
闻言,姚愿一笑。“大惊小怪。”
姚爷可是心都吓停了。
立马吩咐登机。
飞机上已经备好了晚餐,一眼看去,很丰盛呢。不论菜色,就数盘子就差不多有二十个了。
“飞机上的晚餐,”姚愿声音有点兴奋,大惊小怪的说:“我们晚饭吃完,是不是就到云南了?”
女孩回过头来,眼睛亮晶晶的,很是好看。
姚爷沉吟了一下,说:“这想取决于你怎么吃这顿饭。”
“那我一定要吃到下飞机。”姚愿一脸得意。
“那我们吃吧。”
*
沈作棠离开程少军家时,任宋正靠在林肯车头抽烟。
见他出来,立马丢了手中的烟,迎上前去。“沈少?”
“把车子给我,你留在这里善后。”
虽然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任宋确是知道肯定跟程阅脱不了关系。“是。”
沈作棠直接将车开回了西雅南部湾上。
屋子里一片漆黑。
这是自程阅离开后,一直保持的常态。
很多时候,在这样漆黑的夜里,沈作棠都会幻想,如果当初没有带程阅去到泥泊尔,最后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
他本不是个喜欢幻想的人,可是,自从程阅离开后。他就迷上了这种感觉,靠着这种感觉,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寂静难挨的夜晚。
却在一个又一个午夜梦回时被恶梦惊醒。
发现,那不过是自己编织的一场场美梦。
在门口,沈作棠脱了鞋,将钥匙等东西放到柜子上。灯也没有开,直接走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