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兴趣。”夕句冷冷地说。
蒂娅自然不会因为夕句的话而闭嘴。她一边躲闪着夕句的进攻,一边说道:“因为是你给他们带来了灾厄啊,你的家人死了,你师父收养了你,然后他也死了,哈哈,你说,你是不是个灾星?”
蒂娅是精神系异能者,她说这些话目的是什么,夕句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对于被风老收养之前的事,他也多少记得一些,想起那些沉重的画面,他至今依然会感到悲伤,但也不至于让往事成为捆住自己的绳索,因为他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只能尽量让未来往好的方向发展……
说起来,他被风老收养的时候,也不过四五岁,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一个寒冷的夜晚,北风呼啸,白色的雪花密密麻麻地在天地间飞舞,路上积雪铺了厚厚一层,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明亮。
他穿着黑色的棉袄站在路灯下,眼神空洞地望着对面的房屋,他的手插在衣兜里,依然冻得冷冰冰的。
几分钟后,房屋门开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走了出来,见到他,眉头一皱,口中便发出了尖利的声音:“你怎么还在这,快走快走,我家可养不起你,你个倒霉的孩子。”
“我不要你养,我是来要回我家的东西的。”夕句插在裤兜里的双手握成拳头,他瑟瑟发抖,几乎无法站稳,但他依然坚定地站着,他还是个孩子,孤身一人,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我家没有你要的东西,赶紧走。”女人赶苍蝇一般摆了摆手,“我压根就不认识你,你要再缠着我们,我就把你扔到山里去喂狼。”
“我看见了,你拿走了七色琉璃,你既然害怕惹祸上身,为什么还要拿走它。”
“谁拿你家东西了,小孩子不要血口喷人。”女人转身回屋拿了一把扫帚,“你走不走,你走不在……”
夕句没有动,因为过于寒冷,他几乎忘了寒冷,他看着女人一步步靠近,心渐渐沉了下去。就在这时,一架飞行器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是东方辖区异能者协会的飞行器!
女人恶狠狠地瞪了夕句一眼,转身回屋关上了门。
“你不要跑!”夕句喊了一声,想追上去,冻僵的双腿却不听使唤,就在他即将跌倒在雪地里时,一双手扶住了他。他抬起头,眼中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尽管黑眼圈浓重得让人看了都犯困,但整体上还算不邋遢。
这男人正是当时东方辖区异能者协会的会长——风老。
“你是夕句吧,抱歉,我来晚了。”
夕句的目光移到风老衣服上的异能者标志上,他从小就听父母讲这些,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眼前这人的身份。他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个大人物,也许这个人能够帮他!这样想着,夕句抓住了风老的袖子,急切地问:“会长叔叔,你能不能帮我要回七色琉璃。”
“当然可以,叔叔过来就是为了给小夕句当帮手的。”
“那叔叔可以去救爸爸妈妈么……他们……”
“他们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了,等小夕句长大以后,他们才会回来,这段时间,小夕句就去叔叔那吧。”
“很远的地方……”夕句抬起头,望着路灯下缓缓飘荡的雪花,眼里满是落寞,“他们不会回来了吧。”
“怎么会呢,他们只是去办事去了。”风老温柔地用外套裹住夕句,把夕句抱进了飞行器,说,“小夕句的爸爸妈妈可是很厉害的哦。”
………………
……
回忆暂时中断,夕句躲过蒂娅手中的短刀,一闪身,手一动将她的面具划成两半:“如果你还想继续伪装成人类,最好就此收手。”
“收手?”蒂娅一挑眉,自以为看穿了夕句的心思,“你是害怕我伤到这里的普通人吧,我偏不,你是选择让我带走七曜,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无辜的人死在这里,别以为你能全都保住,在我行动之前,我已经给他们下了暗示,这些普通人可真是不堪一击呢,哈哈。”
“你以为我会为了区区几百人的性命,放弃更多人的未来吗?”
“你还真以为找到一个适配者,你们人类就能拿我们怎么样了吗,你们只不过是偷了我们的异能核心的卑鄙的小偷。”
蒂娅话音未落,那些原本好好坐在观众席上的人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把七曜、江尧和葛殊包围其中。
“这是什么情况?”葛殊用钢笔在地上画了个圈,将他们几个圈在圈子里,“这些人想要干什么?”
江尧拿出他的深水之弓,幽蓝的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耀眼。那些包围着他们的人看着这蓝光,也渐渐平静了起来。七曜记得江尧曾经说过,深水之弓是带点致幻效果的,尤其是在黑暗之中,效果更加显著。
“这些是普通人,没法像对付变异生物那样直接射死,只能这样咯——应该不会产生什么副作用吧。”江尧试着收起弓,那些人又围了过来,挤在圈子外,一副随时会扑过来的样子。
而这人群的动向也为蓝若指明了道路,她不顾穆蝶和林彩的阻拦直接冲了出来,她虽然穿着长裙,速度依然没有减慢,但她和七曜依然隔着人群,她进不去,里面的人担心伤及普通人无法强硬冲出来。
“七曜,七曜……”她试着喊了几声,没有回应,她又继续喊着,“七曜,我是蓝若,你是来找我的吗,你能听到吗,我在这里啊七曜!”
观众虽多,此时却不嚷嚷,七曜的听觉又优于常人,自然能听到蓝若的话,知道蓝若还记得他,他心里暗自高兴,又更想离开这包围圈。
“这些人这是怎么了?”他问。
“看起来像是被控制了,那个叫蒂娅的亚特兰人,终于不再伪装人类了。”江尧望向舞台,夕句还没拿出真正的实力来,是因为不想伤到这里的普通人吗?精神攻击对人的控制时间不是无限的,一般半个小时内就能脱离控制,而刚受到过精神攻击的人,一小时之内不会再被攻击成功,夕句正在拖住蒂娅,那么,他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抓紧时间撤离这些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