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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我的抉择

心情忐忑的我,没有丝毫的睡意。辗转反侧的结果就是把雪姐姐也打扰醒了。

“还在为那事烦恼么?”雪姐姐转过身来问。

“嗯...”我也只能小声的这样回答。

“既然这样,我们就聊聊天吧。”雪姐姐坐到床头打开床头的投影灯,我也跟着坐起来。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突然了吧,我根本没有任何的准备......”着实是这样。

“青岚,你在颤抖...”雪姐姐直勾勾的看着我,我真的在颤抖么?

“是么?...”我或许确实在颤抖着。

“对于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的呢?”雪姐姐轻声的问。

“我...我觉得...”我说不出什么,我也不想说什么,这种事情,谁知道啊!

“换个问题吧。”雪姐姐拉着我的手。“如果他们是你的父母,你会原谅他们么?”

原谅?这个词显得好刺耳,我只是低着头,什么都不说。

“抱歉,青岚,我不该这样问,不过,我想说的是...”雪姐姐沉默了一下。

“青岚,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原谅他们也好,不原谅他们也罢,这里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雪姐姐紧紧的抓着我的手。

“我没有青岚你那样的经历,所以没办法做出我主观的判断...”雪姐姐语气变的激动。“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们,不管发生什么,我们永远都在你的身边。”

雪姐姐松开手,紧紧的抱住我。

“谢谢,雪姐姐...”

“不,青岚,我很抱歉,除了这样抱着你,我什么都做不了...”雪姐姐打断我的话,我感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滑到我的脖颈。

“不是的。”我轻轻的推开雪姐姐,看着雪姐姐的眼睛。“雪姐姐已经帮了我很多了,真的太感谢了...”

雪姐姐用手轻轻拂掉泪水,哽咽着。

“让我在这里住下,给我过生日,给我买礼物...”我扶着雪姐姐的肩膀。“我从未有那样幸福的感受,是你们把我拉出了黑暗的深渊。”

“抱歉...”我依旧听到雪姐姐低声的呢喃。

“没事了,没事了,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们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拿出勇气去面对他们的。”

我摩挲着雪姐姐的头发,明明雪姐姐比我年龄大,也比我高的多。我却像在抚慰爱哭的小孩子一样。

雪姐姐没有对我做出任何的要求,没有给我提任何意见,给了我最大的抉择空间。跟宇哥哥一样呢,都是善良而且友好的人呢。

我们像姐妹一样,握着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一向不会做梦的我,今天却做了一个长长的,甜甜的梦。

“早上好,青岚。”太阳光照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吃早饭咯。”

雪姐姐拉开窗帘,伸了个懒腰。“今天是明媚的一天啊。”

“早...早上好...”我猛的坐起来。“欸?现在几点了?”

“已经八点多了哦,大家都在外面吃早饭了。”雪姐姐笑着对我说,笑容一点不比阳光耀眼。

“欸!我竟然睡了那么久...”我坐起来匆忙的收拾衣着和床铺。

“抱歉,看你睡的那么香,不想打扰你。”雪姐姐走过来。“你穿衣服,我来整理床吧。”

我尴尬的笑了笑,匆匆的换掉睡衣。

正准备从房间出去的时候,雪姐姐小声的叫住我。“你的扣子...”指着她自己衣服的中间的第二颗扣子。我朝我的衣服上看了看,原来是第二颗扣子没有扣上,内衣都露了出来。

真是一着急什么都做不好了!

我和雪姐姐陆续的进入客厅。

“啊哈?今天青岚怎么起的那么晚?”宇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嘴里叼着油条,支支吾吾的问。

“要...要你管!哼!”我转过脸去,在桌上坐下。

平时都是我和雪姐姐两个人准备早餐的,今天却睡的这么沉,连雪姐姐什么时候起来的都不知道。

“青岚的气色不错嘛,遇上什么好事了?”馨蕊姐看着好像没有睡好的样子,有一点淡淡的黑眼圈。

“嘛,没什么...没什么...”我急忙的摆手。“大家快点吃了去店里吧。”

“竟然这么勤奋,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咯?”宇拿着调侃的语气,这简直是一种挑衅!

我狠狠的踩了他穿着拖鞋的脚,他的表情一瞬间也变得扭曲起来。

“嗯?宇,你怎么了?”我笑着问他,雪姐姐也觉得很疑惑。

“没...没什么...大家快点吃,吃了去店里吧...”我收回脚,转过头去,吃着雪姐姐做的美味的早餐。

我们从宇的描述中,都知道了安琪的来历和身份。即便如此,我们大家还是会在一起和睦的吃饭,没有因为安琪的特殊而特殊的看待。

五个人像往常一样欢快的走向我们起初相识的那个咖啡店。在那里,有我们大家所有的回忆。

“那个,青岚,这是那对夫妇的名片,需要我联系他们么?”宇慢慢凑过来,把名片给我看了看。

“嗯呢,就麻烦宇帮我联系一下了。”不是我不想主动联系他们,而是我还在做准备。毕竟,我还不一定是他们的女儿吧。

“‘青茉’是你在孤儿院的名字么?”宇又悄悄的问。“还别说,挺不错的。”

“哼,要你管!”

薇小姐总是叫我‘茉’,我曾经的朋友则被薇小姐叫做‘萱’。每次看见‘茉’的时候,就会问‘萱’在哪儿。而在看见‘萱’的时候,就会问‘茉’在哪儿。仿佛我们真的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姐妹一般。

早上的太阳相比起中午的烈日,实在是温和的多。

“你就是‘青茉’么?”羽先生激动的问,司女士则在一旁捂着嘴。

“是的,不过现在我叫青岚,能麻烦你们叫我青岚么?”名字叫青岚,是初夏的第一阵微风。“抱歉昨天瞒了你们。”我低下头,不再看着他们。

“好...好,没...没关系,青岚...好名字...”羽先生语无伦次,欲言又止。不过最终还是把这件事说了出来。“能麻烦你跟我们去做个鉴定么?”

声音很小,说的很慢。

是啊,这种话说出口,这种鉴定一做,所有的一切就明了了。

但是,希望有多大,失望就会有多大......

如果我不是他们的女儿,他们会承受多大的痛苦和压力,这是我们都想不到的吧......

我犹豫的看了一眼宇,宇坚定的眼神,让我想起了宇和雪两人的话。

“嗯,可以的。”我笑着说出来,心里悬着的小石头,放下了。

虽然在孤儿院的时候,就已经把所有的信息差不多都录入到里面了,但是还是去医院做鉴定比较稳妥么。

“真的吗?”司女士的眼泪夺眶而出,拉着我的手。

“嗯嗯,去看看吧。”我也拉着她的手,手上粗糙的老茧仿佛在诉说着她经历的一切痛苦。

“能让我们也跟着一起去么?”馨蕊怯生生的问,尴尬的笑着。“店里今天就休息一天吧,反正大热天的,生意也不怎么样。”

“真的可以么?”我看着馨蕊姐。

“嗯,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会陪在你身边的。”小雪跑过来抓着青岚的肩膀。

“好嘞!那就关门走人吧!”宇几乎要跳起来一般的握紧拳头。

“我看你就是想偷懒吧!哼,今天就原谅你了。”馨蕊姐看着宇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要不我留下来看店吧,反正时间也花不了多久吧。”安琪呢,则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安琪别这样,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大家就出去嘛,求求你了啊!”宇双手合十,用很可怜的语气说着。

“哦?”安琪白了他一样,两个人仿佛在内心不停的较量。

“好了好了,我就一起去好了。”安琪笑着说。“嘛,不是很懂你们这些人类啦。”

我们都笑出了声。

“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和妻子都觉得你们都能陪着去也真是太好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请大家好好的吃一餐的。”羽先生大方的笑着。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装出来的呢。

我,雪姐姐,馨蕊姐和安琪,我们四个人坐一辆出租车。宇则跟羽先生和司女士坐在他们自己的车上。

说不紧张,其实是假的。一路上的我,紧张的只差没有从车上跳下去罢了,她们则变着法子的想让我轻松起来。貌似都没有什么用罢了。

亲子鉴定,在这个时代是很简单的事情,因为羽先生和司女士已经进行过很多次的鉴定,所以现在只需要取一些我的DNA来做检测就行了。

用干净的棉签,在口腔壁上来回的刮了几十次之后,就被护士带走了,临走的时候让我们稍作等候,大概在10分钟左右就能出结果了。

我的心一直嘭嘭嘭的跳个不停,大家显得特别的安静,都只是默默的等着结果......

司女士靠在羽先生的怀里,互相依偎着,两个人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可怜和苍老。

门被推开了,护士小姐走进来,轻轻的说:“结果已经出来,这是报告单。”三份报告单被送到我和那对夫妇的手上,然后就走了出去,轻轻的合上门。

按理来说,我们都应该看看才对,不过我们都没有狠的下心把视角移到报告单上面。

气氛如此的紧张,安静的能听见风儿的低语,脉搏的起伏......

“宇,你帮我看看这个吧......”我把单子交到宇的手上。

“这样好么?”宇小声的问。

“那个年轻人,你读出来吧。”羽先生和司小姐干脆的把手上的单子扣在桌上。“什么结果都无所谓的,我们...我们都能承受的...”

宇看着很尴尬的拿着报告单。

“宇,你就读出来吧。”雪姐姐看着宇,小声的说。

宇拿着单子,只是静静的看着,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那我就读了,你们注意听一下......”宇的声音很小。把这样的事情交给别人,是不是不太好呢。

空气中再次充满了紧张的气息,仿佛时间都停滞在这一秒钟。

“鉴定结论...”宇轻声的说。“经我院检测,有8个位点不符合遗传规律,排除羽歧与青岚的亲生关系,排除司淼与青岚的亲生关系。”

宇一口气读完了那个所谓的结论。

“是么...”羽先生平静的说到。“果然,又失败了呢。”眼泪从来只是在他的眼眶里打转罢了。

司女士泣不成声,羽先生则静静的安慰着她。

“真的么?”宇把单子递过来,我拿着单子,手不停的颤抖......

单子上印的字和宇说的一模一样。

“抱歉了...”我站起来,朝着羽先生和司小姐鞠了一躬。

“不,孩子,你又没有什么错。”羽先生淡淡的说。

“真是麻烦你们了,我请大家吃饭吧。事实上餐厅已经定好了,请大家给鄙人一个面子。”羽先生的语气忽然变的直爽起来,一副看透了的样子。

“还是不麻烦了吧,你们也很忙的吧。”馨蕊小声的拒绝着。

“馨蕊...”宇低着头,轻轻的说。“去吧,大家都去...”

大家都不再说话,羽先生搀扶着司女士,苍老的程度有凸显了几分...

虽然不知道宇和他们在车里到底说了什么,但是宇的态度,确实让我有些震惊。

富丽堂皇的包厢里,只有我们七个人,乍一看可能还觉得是一家七口呢。

“大家随便吃,这也是我所能答谢大家的方式了。”羽先生的脸上挤出了一些笑容,只不过显得特别的生份罢了。

司女士则只是淡淡的笑着,只不过看不出一丝一毫的高兴罢了。纯粹就是为了笑而笑的脸......

饭菜很丰盛,各种山珍海味,挤满了桌子。

只是没有谁去动筷子就是了......

“大家不要那么客气,来来,随便吃啊。”羽先生继续摆着一副笑脸。

“嗯,味道不错的。”宇是第一个动筷子的人。“大家吃啊,折腾了这么久,都饿了吧。”

有些事情总是需要有人带个头的,特别是这种特别尴尬的局面下。

大家开始有说有笑的聊起来。

羽先生确实是一个很健谈的人,跟宇一直聊着什么不大懂的话。

司女士在这种气氛下,也变得稍微不那么僵硬起来。

从一开始死气沉沉午饭,变成了大家开怀的盛宴。

只有我......

在我接到那份报告单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如果我真的是他们的女儿该多好啊......

我不敢去看那张惨白的纸,不敢面对那另一个结果......

“青岚,你跟我出来一下。”宇悄悄的走到我背后,小声的这样说。

在宇出了门之后,我也找了个借口,离席出去了。

“青岚......”宇叫了我名字后,是一长段的沉默。“这个结果,你怎么看呢?”

“我...我觉得差不多吧...”我结结巴巴的说,直直的盯着他。“不管是不是...我...我都觉得无所谓啦。”

“说谎。”宇看向另一边的走廊。“没必要的...”

“我真的没有说谎了,我真的觉得无所谓了,父母什么的,反正都那么多年没有见的...”我的话,语无伦次。

“你也希望你的父母来找你吧,希望他们就是你的父母吧...”宇转过来看着我。

“不...我不需要...”我低下头,小声的呢喃。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呢,毕竟我没办法体会那样的事情...”宇的声音很小,小到只能让风小心翼翼的带过来。

“不过呢,你跟那对父母聊一聊吧,你的心结,他们的夙愿,只有你们才能解决了。”宇的手掌放在我的肩膀上。“我相信你,青岚。”

我的心结,他们的夙愿么...

宇和我陆续的回到包厢里,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胡扯着什么。

差不多饭毕的时候。“小雪,馨蕊,安琪。我们先出去,让他们聊一聊吧。”宇用眼神给她们示意,然后包厢里就只剩下我和他们了...

“那个,我...”在安静了几分钟后,我吞吞吐吐的说。“很抱歉,我并不是你们寻找的孩子...”

“没有的事,孩子,你的出现,已经让我们感到了足够的幸福...”羽先生真诚的说。“也许我们早就该放弃了,我和我的妻子,在这半年里找了百多个孩子,几乎那个时间段里所有的孩子了。明明知道希望渺茫,我们却也从来没有放弃过。”

“不过,现在,我们差不多该放弃了,我的妻子也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他拉着他妻子的手,温柔的说。

“是么...确实很很累的事情吧。”我看着他们的模样,不禁感到心疼。

“小时候啊,女儿可调皮了。总是从婴儿车里爬出来,摔到地上后哇哇的哭。总是啃着那些布偶玩具,当时都只有四颗小小的牙齿呢。”羽先生笑着说,司女士却又一次的哭起来。

我听着这些,仿佛就像自己小时候经历过一样。

“抱歉呢,说出这样的话。”羽先生埋下头。“我们老了,是时候放弃这些事情了。”

“放弃了么...”我小声的呢喃。

“嗯,放弃了...”

“怎么能放弃呢!”我几乎是无意识的吼了出来。“怎么能放弃了呢!”

他们惊讶的看着我。

“在接到那张报告单的时候,我都有一瞬间觉得,如果你们真的是我的父母就太好了呢!”我站起来,拍着桌子。“像我们这样的孤儿,是多需要父母的关爱啊!”

“我曾经以为,只要我有了像哥哥一样的宇,只要我有了足够多的朋友,我就能忘记父母的这种事!”我再也控制不住我的感情,海啸般的宣泄出来。“可是在拿到单子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父母是没有什么可以代替的啊!就算我有了兄弟姐妹!有了无数的朋友!有了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划过了脸庞,滴在我的手上。

“但是我...我还是没有来自父母的关爱啊。”我闭着眼睛。“我想像其他普通的人一样,和父母逛街,和父母吵架,被父母训话,和父母在一起吃饭,穿父母买的衣服,跟父母哭诉我遇到的不愉快...”

“但是这些事情,从一开始就被剥夺了啊,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这不都是太残忍了么!......”他们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是什么环境下,就算只能见到一面,就算只是擦肩而过!我也想见我的父母一面啊!”

“所以说,求求你们,不要放弃啊!”我的声音慢慢的变小......

“是么...孩子...”羽先生的眼角终于,终于流下了眼泪。“抱歉,抱歉...”

“正因为我是一个孤儿啊,正因为这样,我才知道作为一个孤儿的痛楚啊。”我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我们相比起你们来说,受到的痛苦是完全不亚于你们的啊!”

“我...我...”羽先生欲言又止。

“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放弃好么...”我看着他们。“你们的女儿,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你们,等着你们。”

“谢谢,谢谢了,孩子。”羽先生不再忍着眼泪,任由它划过脸颊,滑进脖颈,落在地上。

“我们,我们一定会继续寻找的...比起女儿的痛苦,我们这又算得了什么呢?”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终有一天,你们会一家人,聚在一起,聊着家常,吃着同一桌饭菜,互相嘘寒问暖......”

羽先生走过来,把我抱在怀里。

“谢谢了。”他轻声的在我耳边说了句。

司女士也走过来,三个人抱在一起。就像是一家人一般。

没有什么更多的语言,有的只是眼泪。

“你也终有一天,会和你的父母相见的。”羽先生抓着我的肩膀。“我们会继续的寻找下去,跑不动就走,走不动就爬,爬也没有力气了我们就化作风,变作虫。我们一定会找到我们的女儿的。不管她有多憎恨我们,不管她会不会原谅我们,我们都会努力的去补偿,去给予她丢失的爱。”

“她肯定会原谅你们的,绝对会的。”这种事情,只有我才会理解么......

“你们...”我出了包厢,他们都在外面等着我,一个不少。

“走吧,青岚。”宇朝着我说,小雪姐姐过来拉着我的手。

“嘿嘿,我们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哦。”馨蕊姐这样说到。

“毕竟大家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嘛。”安琪靠在墙边,笑着说。

“嗯,走吧。”最后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下。谢谢了,大家。

“安琪,你对于人类的亲情怎么看?”夜色笼罩着大地,星星和月亮接替了太阳的职责。

“为什么这么问?”安琪看向我,蓝色的瞳孔发着淡淡的光。

“青岚和那对父母的事情,虽然青岚不是那对父母的孩子,但是青岚和他们走出来的时候,他们好像一家人啊。”我回忆着说。

“那就一句话总结吧。”安琪看起来很困的样子。“不管任何人,都有同一个身份,那就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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