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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统一战线3

周进说:“她嫌宴会上应酬麻烦,说要等舞会开始时再过来。”

张凤山扫了一眼宴会大厅,到处觥筹交错,划拳行令,闹腾得够呛。怪不得人说“前方吃紧,后方紧吃”呢,看他们这个样子,分明把抗日救国当成了耳旁风。

张凤山看见石勇阴沉着脸离开了,便对周进说:“我去方便一下,等会再过来和你喝酒。”

出得大门,张凤山看见石勇往老街方向去了,便紧赶快跑,追上了他,问:“石县长,你怎么中途出来了?”

石勇见是他,说:“这种氛围,让人心寒呐。”

张凤山说:“我陪你转转,让你熟悉一下文城的环境。”

石勇说:“也好,我正想来个微服私访。”

两人信步来到文城剧团,门口挂着海报:黄梅戏《小辞店》,主演:兰玉。又见里面十分热闹,喝彩声一阵高过一阵,便走了进去。

只见台上一个扮相很好的女演员正在演唱——

奴店中来往的客人山人海。

哪一个不想我他除非是个痴呆。

就是那正人君子奴心也不爱。

就是那富豪客小女子也不贪财。

也只有蔡客人令人可爱。

瞒公婆和丈夫我们私配了鸾偕。

掸掸灰尘哥房踩。

又只见蔡客人收账回来。

往日里回店来笑容面带。

今日里为什么愁眉不开。

解不开其中意打坐哥哥一块。

蔡郎冤家心腹上的哥。

哥哥我的客。

有什么心腹上的话对妹说来。

观众又齐声叫“好”。

石勇皱了下眉头,对前来收彩钱的小二说:“让你们老板过来。”

小二去了,很快老板过来了,他看了一眼石勇和张凤山,不像是砸场子的,便说:“二位,我是剧团的掌柜金步赡,请问有何吩咐?”

石勇说:“你们这种戏有伤风化不说,和当前抗战的形势也不符合,我现在要求你们马上停演。”

金步赡说:“不管你是什么人,停演可不行,这么多演员就靠这个吃饭,否则你让我们喝西北风?

张凤山说:“这是新来的石县长,你敢抗命不成?”

金步赡连忙点头哈腰地说:“不知县长大人驾到,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悉听尊命就是。”

石勇说:“大敌当前,我们要同仇敌忾,以后这种戏不要再演了,你们可以改编一些适合宣传抗战的剧目,到时县里组织你们下乡巡演,报酬由政府给,至少不会让你们饿肚子。”

金步赡说:“谢谢县长体恤,我这就去安排。”

台上兰玉还在唱:“我的哥你有钱同心合意,倘若是哥无钱认哥是谁?世上多少贪花汉,世上多少败了家。”忽见老板从幕布后探头叫自己,便停止演唱转到后台去了。

这时台上出现一男一女两位演员,开始对唱——

什么人七岁把芦林进?啰哩,芦林进哪么呀,什么人九岁点雄兵呐?

安安七岁把芦林进,啰哩,芦林进哪么呀,周玳瑁九岁点雄兵呐。

什么人十二岁为丞相?为丞相那么呀,什么人十四岁把守朝门?

甘罗十二岁为丞相,啰哩,为丞相那么呀,解缙十四岁把守朝门。

什么人八十二岁高官做?啰哩,高官做那么呀,什么人八十八岁稳坐钓鱼船呐?

乐羊八十二岁高官做,啰哩,高官做哪么呀,姜太公八十八岁稳坐钓鱼船呐。

什么人九十九岁手抓先锋印?啰哩,先锋印那么呀,什么人百岁寿荣华呐?

程咬金九十九岁手抓先锋印,啰哩,先锋印哪么呀,周公百岁寿荣华呐。

台下喧闹声四起,有人叫道:“快让兰玉出来,我们不是来听这种叫花子讨米——穷快活的《花儿调》。”还有人骂骂咧咧:“他娘的,爷们就是冲兰玉那张小脸蛋来的。”更有人直接叫嚣:“老板,再不出来老子们砸场子了。”

从前面包厢里走出几个穿军服的人,张凤山一看都有梅花肩章,为首的肩章上是三朵花,心里不禁暗自吃惊,看这个人的军衔不是师长就是旅长,难道是刘成龙?据说他可是个戏迷。只见那人叫道:“金老板,老子是来给兰玉捧场的,再不让她出来老子可不客气了。”

金步赡连忙过去赔小心说:“刘师长,请息怒,这剧目县长不让演了,说有伤风化。”

刘成龙口吐粗言骂道:“你问他长****没有?男人不看这个看什么?”

旁边一个少校军衔的人狗仗人势,也跟着教训金步赡:“金老板,我看你是活腻了,要不是刘师长给你捧场,你这剧团还撑得了几天?”

另一个也凶巴巴地说:“小心老子把你的场子给砸了。”

石勇看不下去了,走过去说:“这位是刘师长吧,在下石勇,初到文城履职,还没有来得及去府上拜望,不巧在这里见面,还请给个薄面。”

刘成龙也接到了宋铁军的请柬,本准备去,怎奈今晚有兰玉的演出,再加上手下挑拨离间,说什么堂堂国军师长去给一个小小的县长捧场太掉面子,于是借口身体不适让副师长代表自己去,哪知副师长也不情愿,他看上了聚仙楼新来的姑娘红袖,和她夜夜欢娱,最后只好派周进去了。此刻刘成龙见石勇彬彬有礼,当众也不好发作,便说:“原来是石县长,你不参加欢迎宴会,跑来这里不让唱戏,还请你给刘某一个说法。”

石勇说:“刘师长,我听说你身体不适,怎么突然好了,居然还有兴致看起戏来了?”

刘成龙见他反唇相讥,说:“刘某就这点嗜好,一听戏身体就没毛病了。”

“刘师长可以把剧团请到府上去唱,想听什么就听什么,只要你花钱,任何人都干涉不了。”

“在家里听没气氛,还是在这里听过瘾。”

石勇心想这样的人怎堪担当重任、带兵打仗呢?于是决定旁敲侧击,让他有所警醒。“刘师长,日寇步步逼近,领土一省又一省地被侵占,人民千万又千万地被奴役,城村一处又一处地被血洗,侨胞一批又一批地被驱逐,一切内政外交处处被干涉,国家破碎山河飘零,抗日救国对每一个有血性的中华儿女,尤其是军人更是责无旁贷。外患如此严重,然内忧亦不可少,就拿文城来说,金鸡寨及附近匪徒经常骚扰,烧杀抢夺,为非作歹,加上近年来水患频发,百姓民不聊生。刘师长应整饬军纪,加紧练兵,对内扫平土匪,安定社会;对外抗击日寇,收复失地,才上不负国家重托,下不负百姓期待。这样,我也可以在廖主席那里替刘师长多多美言。”

刘成龙被这一番义正辞严的话弄得哑口无言,又见他抬出廖主席,笑不得又哭不得,只好说了声“告辞”,然后灰溜溜地走了。

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都赞扬新县长不畏强权,一身正气,是文城之福。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遍了全城。

两人出得门来,张凤山钦佩地看着石勇,想起父亲对他讲过刘成龙不给军饷不出兵,剿匪出工不出力,说:“石县长,你的话真解气,我们的国家就是被这样的败类葬送掉的。”

石勇说:“凤山,说话不能意气用事,现在是民族统一战线时期,对于刘成龙和宋铁军这些人,无论他们过去做过什么,对人民犯下多么严重的罪行,只要他们拥护抗战,我们就暂时既往不咎,而且还要团结他们,共同对付日本帝国主义,这是当前压倒一切的任务,也是我们做工作的出发点和着力点。”

张凤山说:“听说这次释放******,只有高文元一个人被放了出来,其余历年来被抓的人都失踪了,依我的判断肯定被宋铁军一伙毁尸灭迹了。对于这种手上沾满我们同志鲜血的人,我们也要忍气吞声吗?他们可以秘密杀害我们的同志,我们也可以悄悄地干掉他,为死去的同志报仇雪恨。”

石勇阻止说:“千万不可,国民党力量比我们强大,又是名义上合法的政府,他们和我们结成统一战线,内心是不情愿的,只是迫于国内外的压力。如果我们这样做,就落下了率先破坏抗战的口实。你知道淞沪抗战为什么打了这么久还没结束吗?我告诉你是******希望拖到11月借助美英等国召开国际会议调停。一旦中日停战,老蒋又会故伎重演,反过来对付我们。”

张凤山这段时间一直留心战事,知道上海打得十分惨烈,敌人利用空中优势对中国守军阵地进行狂轰滥炸,日军舰用炮火支援地面部队,用平均每分钟300发密集度的炮弹轰击我军阵地,中国军队伤亡很大。虽说中国军队已经投入70个师计75万人,但敌人的增援部队不断增加,除海空军外,已经使用14个半师团计30余万人,战事拖得越久对中国越不利。“老蒋优柔寡断,已经丧失了先发制人的战机,上海的局势很危险。”

石勇说:“是啊,上海是中国的经济中心,老蒋把战场放在这里,吸引敌人兵力,防止华北失势后敌人借助快速装备由平汉铁路直达武汉,将中国战场一分为二,这样首都南京就容易被两面夹击、包了饺子。”

两人走到聚仙楼门前时,只见欢歌笑语、甚嚣尘上。楼前面的龙子湖中,几只画舫停泊在水中央,中间船头有一红衣女子手拉二胡,边拉边唱:寨下景呐好十分呐,哎,好呀哪个好风光,栀子呀花啦个绿油子叶啦,一朵啦个花开十里香哦,十里香呀哪哈呀咳。千朵啦个花呀,万朵啦个花呀哈,奴家子心事对谁说啦哈?望湘子望到荷花儿谢吔,湘子奴的夫呀哪,荷花谢啦个不见归呀,不见啦归呀!

旁边几个男人淫邪的声音传来:“我就是你的夫哪”,“美人,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哈哈哈…”

石勇再次皱起了眉头,说:“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不到文城不知道,来了才知道这里歌舞升平,到处醉生梦死,无半点战时之气氛,真是令人心焦啊。”

张凤山说:“你来了,文城的面貌会有大的改观的。”

张凤山和石勇分手以后,好奇心驱使他回到文城大饭店,他要看一看周进所说的天仙一样的女朋友是谁,哪知不看则已,一看令他大吃一惊,她不是别人,正是徐语晴。

今晚的徐语晴,一袭素衣,宛如出水芙蓉。她身上仿佛装了功力强大的磁场,走到哪里人们的眼球就吸引到哪里。当然邀请她跳舞的男人趋之若鹜,连周进都被冷落到一边。

周进看见张凤山,责怪他跑哪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张凤山表示这里太闹了,自己到外面清静了一会。这时,一曲终了,徐语晴过来,周进向张凤山介绍说:“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徐小姐,天姿国色、一笑倾城吧?”然后他又向徐语晴介绍了张凤山。其实两人认识,都心照不宣,只有周进蒙在鼓里。

张凤山说:“我觉得这些词语还不够表达徐小姐的美貌,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凡是能用文字表达的都显得苍白无力。”

徐语晴冲张凤山淡淡地一笑,“谢谢!”

这时,新的一曲开始了,张凤山向徐语晴伸出了手,“徐小姐能赏脸吗?”

徐语晴站起来,轻轻将手搭在张凤山的手上,两人相伴进入舞池。“行走时香风细细,坐下时掩然百媚,今晚的你光彩照人,会让多少男人夜不能眠啊?”张凤山不忘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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