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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她想通了,觉得找回自己也许是一件好事

进厨房的时候,大婶正在里面搞卫生,估计快到尾声了,见到他们进来,连忙把清洁工具都放好。

司木翰进来就问:“大婶,我要的材料都准备好了吗?”

大婶回答道:“准备好了,都在这里。少爷,需要帮忙吗?”

“不,不用,你可以下班了。”

“可是顾小姐的饭……”

“顾小姐?”司木翰眉头微皱,“她什么时候来的?”

叫藤西语来之前,他还特意确认了一下,顾惜涵今晚不会过来。虽然两家关系很好,但他不希望别人误会两人住在同一个屋里,所以叫顾惜涵回她家的房子住了。顾家很有钱,早在顾惜涵说转学到沂水学院之后就买了房子,离这里不远,步行几分钟就到了。

“正要回去。”厨房外传来了顾惜涵的声音,远远地,只见她拿着书往外走,也没打招呼,只是扬了扬手。

司木翰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藤西语,藤西语却没有看他,目光落在桌面的材料上,好像除了那些东西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一样。

老实说,司木翰跟顾惜涵的事她不想掺和进来,这是她想了好久做出的决定。无论他和顾惜涵的婚约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只要存在一天,她就不会回应司木翰的喜欢。学校论坛那个帖子里八卦出来的无稽之谈绝对不会实现。

基于这种原因,对于顾惜涵的出现,她只有假装看不见。

司木翰当然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会儿正绞尽脑汁地想措辞解释:“那个,她要转学到这边了,所以……”

“我明白,明白。”她摆手示意他不用再往下说。

她明白才怪。

司木翰急忙说道:“你别误会,她不住这里。顾家在前面买了房子,她只是偶尔过来这边玩玩,因为上一辈的关系极好,所以也不好拒绝她。”

“明白,明白。”她使了个眼色,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可司木翰不肯住口:“西语,有些事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

比如她是顾家的亲生女儿,与顾惜涵是姐妹关系,还有她失踪的经过。

“但请你相信,我一定能解决好,包括这桩婚事。”他上前一步握住藤西语的手,神情十分坚定。

他的意思是会解除婚约?藤西语想问,又觉得这样讨论别人的事不太好,只好低下头,假装不在乎地说道:“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不用跟我说。还有,希望你每做一件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可不想背负让他和顾惜涵分手的罪名。

她伸手拿起桌上一袋绿色的粉末,借机挣脱他的手,转移话题说道:“这是什么?”

“面粉。”司木翰回答道,反正话已经传达给她,目的达到了,他也乐意顺水推舟地接过话茬。

“为什么是绿色的?”

“因为我们要做抹茶蛋糕。我叫大婶按量把准备工作做好,她加了抹茶粉到面粉中,这样我们就可以直接动工。”

“哦,哦。”藤西语点了点头。原来玻璃碗里的透明黏稠液体是蛋白,小碟子里的是白砂糖,桌上还依次放了清水、油、蛋黄。

“真想不到你还会做抹茶蛋糕。”她有些佩服地说道。

司木翰摸了摸鼻子,他还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第一次做,而且靠的是两个小时前用手机上网查的资料。

“我们开始吧,你先把面粉倒进盆子里。”

“好。”藤西语托起塑料袋,谁知一时不留意倒得急了点儿,面粉哗啦啦地落入盆中,扑腾起一阵粉尘扑向她的脸。

她咳嗽着往后仰,双手伸得直直的。等到粉尘散去,她的鼻子和嘴边敷了一层白色的粉,显得滑稽可笑。司木翰见了,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来。

“怎么了?”藤西语根本没察觉,见他忍着笑,忍得脸部有些变形,有些好奇地问道。

“没,没事。”司木翰深呼吸几下,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意,“帮我把油和糖倒进水里拌匀。”资料上是这样说的。

“好。”由于没做过蛋糕,藤西语只好乖乖听从他的安排。

一番搅拌过后,水、糖和油融为一体。司木翰把它倒进面粉中,顺着一个方向不停地搅拌,之后再加蛋黄,继续搅。

接着,他把蛋白分一半出来,一半倒入面粉浆中搅拌,最后把面粉浆再倒入另一半蛋白中搅拌。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直接倒入全部蛋白不就行了?”藤西语凑过来看着那半盆绿色的东西,很想笑。

要是用南瓜做的话,现在它就是黄色的了,黏乎乎的,就跟那……哎呀,不能乱想,太倒胃口了。

“这个……是为了让蛋白搅拌得更均匀吧。”她这是什么表情?想笑又不敢笑,还带着一丝嫌弃的意味,他做得很差吗?

司木翰眼珠子一转,沾了点湿面粉点向她的鼻子。

靠得近,她根本来不及躲开,“哎呀”一声后,鼻子上多了一点儿绿。她连忙摸了一把鼻子,看到满指的面浆,狠狠地瞪向他。

“司木翰,你好幼稚。”

“你现在才知道吗?”他满脸耍赖的神情,随手又沾了面浆点她的脸。

“司木翰!”藤西语恼了,躲闪之余,不服气地展开反击。

个子矮小的坏处就是够不着,她不得不跳起来,像只兔子似的蹦前蹦后。顿时,厨房里叫声连连,一会儿是兴奋的,一会儿是求饶的,一会儿又是慌张的。

直到她在躲避时撞翻了盆子,发出乒乒乓乓的惊天响声后,两人才陡然停下。

对视一眼,藤西语的第一反应就是四处张望,确定没人看到她这副模样才放心。

看着自己的“杰作”——司木翰的脸颊边各有三撇,十足的猫咪样,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很久没这么放声大笑了,心情不是一般的愉悦。眼前这个场景好像很久以前就经历过一样,可仔细在脑海里搜索记忆,又没发现什么。也许在以前,她和他也这样玩耍过吧,就像刚才浇花一样。

说不定他们真的在很久以前就认识了,能找回这种感觉,真好!

“别笑我,看看你自己吧!”司木翰递给她一把光亮如镜的菜刀,刀刃上映出一张花脸——额头一点儿绿,鼻尖一点儿绿,脸颊上乱七八糟的都是圆点,完全没有美感。更可笑的是,她的鼻子和嘴边的肌肤都特别白,像是抹了很厚的粉底一样。这是什么时候弄的?

藤西语恼怒地瞪着他,恰巧对上他的手机镜头。只听到“咔嚓”一声,这张大花脸就被拍摄下来,并存入了他的手机。

“真不错,用来做背景正好。”司木翰啧啧有声地摆弄着手机。

“不准!”藤西语急忙伸手去抢,司木翰用肩挡住她,一边转身一边设置。

“司木翰,你这是侵犯肖像权和隐私权,懂不懂?”

“好了。”他转过身,手机屏幕从藤西语的眼前晃过,上面的背景赫然是她的丑样。

藤西语怒了,在抗议无效的情况下,她决定以牙还牙,也要拍下他的丑样。

他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还摆了个帅气的剪刀手,贼兮兮地问道:“我的手机背景是你,你的手机背景也是我,这是不是意味着咱们俩……”他故意说到这里打住,露出一脸坏笑。后面的话不用说,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你……”藤西语陡然怔住,真不知是保存还是删了才好。

司木翰一把抢过她的手机,几下就设置好背景,再丢回去。其实他很想照一张合照的,不过她应该不会答应,就不勉强了。

“别删哦,我每天都要检查一次,删的话下回放合照。”他一边警告一边把面粉浆倒入一旁的模具中,打开烤炉预热,动作熟练,就像做过千百次一样。

“哼!”藤西语撇着嘴把手机放好,对他的警告不置可否。

很快,烤箱温度够了,司木翰把模具放进去,四十分钟左右,蛋糕就熟了。

取出时,一股浓郁的绿茶味扑面而来,藤西语深吸了一口,说道:“这个味道我喜欢。”

“当然,这是你以前最爱吃的蛋糕。”

“真的?”找回了一样喜欢的东西的感觉真好,她开始期待起品尝的时候了。

司木翰把模具倒扣在盘子上,略微摇一摇,等凉了之后再把蛋糕倒出来。

表面看着跟外面卖的蛋糕差不多,应该很好吃吧?藤西语满怀希望地等到他用刀切开蛋糕,一人分了一块,却失望了。

首先是口感不够松软,也不知道是搅拌得不均匀还是怎的,中间有点儿不够火候,湿湿的,嚼在嘴里有股淡淡的腥味。

“不好吃就不要勉强。”司木翰放下调羹,碟子上的蛋糕根本没怎么吃。说实在的,他是个很挑剔的人,吃东西时绝不委屈自己的嘴巴。她这么努力地吞咽下去,不是自找罪受吗?

“不能浪费粮食。”藤西语很严肃地教训他,“这个世界上,每一秒钟就有一个人饿死,知道吗?”说完,她艰难地把碟子里的蛋糕吃光了。

看到她瞥向自己的蛋糕,司木翰赶紧把它放远一点儿,说道:“这个是我今晚当消夜的,你别想跟我抢。”

“才不信你。”为他的体贴感动之余,她笑了。

他很认真地回答道:“真的。”

“那好,你试一口?”调皮心顿起,她用调羹舀了一点儿放到他嘴边,挑眉等着。

司木翰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张开嘴,再慢慢地含住蛋糕,最后慢吞吞地咽下。那动作就像把电影里的镜头拆分开来一样,由此可见他的内心是多么纠结。

等等,这一幕她好像也经历过,是什么时候呢?她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些片段……

“小司,我今天试做了抺茶蛋糕。”

“是吗?好不好吃?”

“失败了。”小女孩垂下头,神情很沮丧,“我想我一点儿烹饪的天分都没有,好端端的怎么做成了石头呢?”她拿出放在书包里的便当盒,有点儿想哭。

“才不是没天分呢。”小男孩赶紧安慰她,“人家蛋糕店的叔叔阿姨做了几十年才做出好吃的蛋糕,你才7岁,以后一定会做得很好吃的。”

“难道这些难吃的蛋糕我要一直吃到几十岁吗?”小女孩噘着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会掉下来,“妈妈说浪费粮食是可耻的,做出来的蛋糕要吃光,不能丢掉。”

“这个……”小男孩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只可惜已经来不及补救,他只好鼓起勇气说道,“要不我帮你吃点儿?”

话音刚落,小女孩已经快速打开了便当盒,里面装的全是制作失败的蛋糕。她往前一递,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小男孩伸手拿了一块,慢吞吞地塞进嘴里。

莫名的腥味顿时盈满口腔,其间还夹杂着咔咔的声音,看来她连鸡蛋売都没挑干净。

小女孩皱着眉头担心地问道:“是不是很难吃?”

“哪有!”他猛捶了一下胸口,把哽在喉咙的蛋糕咽了下去,然后拿起水杯大喝一口,“惜瑜,第一次能做成这样很不错啦,我妈妈做的东西才叫特难吃好不好,我们从不敢让她下厨,就怕毒死了我和爸爸,哈哈哈!”笑到最后,他心虚得很。

小女孩终于破涕而笑:“那你多吃点儿,我刚才吃了一块,现在还很饱。啊,不,这便当盒里的都给你吃吧,我家还有呢。”

“哦,哦。”他笑着收下,心里其实在吐血了。

“吃吧,快吃。”小女孩单手托腮催促着,偷偷地把脸别到另一边,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贼笑。

这是她7岁时和司木翰在小公园里的某段对话,当时她是叫什么名字?

惜……瑜……

这个名字就像烟花一样突然从脑海里跳出来,闪着华丽的光芒,划破整个夜空。然而,当它燃烧殆尽,终于黯然凋零之后,黑夜又将大地重新笼罩住。

痛……

好像有人用锤子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她的脑袋,她扶着额头,揉捏着太阳穴,努力让疼痛消失,可是没有用。

司木翰也发现了,问道:“西语,你不舒服?”

“不,只是有些……”她顿住了,终究没有把“头痛”二字说出来。对上他饱含关怀的双眸,她竟然很想逃跑。

她明白回忆是疼痛的根源,要想消除疼痛就不要去想,但是面对司木翰,她无法控制不去回忆。惜瑜做蛋糕的情景、妈妈教导她不要浪费粮食的情景,还有面对失败的蛋糕,她只吃了一口就不愿再吃的情景,全部涌上心头。

“西语,要不要出去坐一下?你脸色发白,还冒冷汗。”司木翰伸手替她抹去额头上的汗水。

不要过来,她快要痛晕了!她后退半步,指甲深深地陷进手心,用力地咬紧下唇。

要不离开这里?对,远离司木翰!

“对不起,时间有点儿晚了,我必须回去了。”说完,她连手都没洗,就急匆匆地要离开。

“西语,你怎么了?”司木翰大步上前抓住她,“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又……”

“不要碰我!”藤西语狠狠地甩开他,用凌厉的目光把他钉在原地,“小司,我告诉你,别烦我!”喊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司?这是标准的顾惜瑜式叫法啊!她不愿与他爸爸妈妈一样叫他“小翰”,说要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称呼,于是便有了“小司”。刚才她这样叫他了,这是不是意味着……

她记起来了!不是全部,也有一部分,至少她记起来了!

狂喜在瞬间席卷全身,司木翰激动得迈不开脚步。对着那个一路狂奔的背影,他抬起双手拢在嘴边做喇叭状,大喊道:“惜瑜,不要怕,你的记忆不是没有了,只是被埋藏起来了而已。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你一定能记起的,明天早上8点,汽车站,我们一起去那里吧,找回以前的你!”

“找回以前的我?真的可以吗?”藤西语的脚步逐渐变慢。屋外的寒风吹得她的发丝飘起,她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头脑清醒了许多,疼痛也减轻了。打开铁栅栏门出去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司木翰正站在厨房的窗边微笑。

别墅的背后是一片绚丽的晚霞,夕阳无限好,一缕阳光落在窗前,连带着他的身影也变得华丽起来,和她记忆中的某个身影重叠在一起……

一路走走停停,藤西语忍不住拿出手机看了一会儿司木翰的照片。

左右各三撇****把他打扮成了一副可爱猫咪的模样,特别是他嘴边的笑容,幸福得令人羡慕。不过是跟自己玩闹一番,怎么能这么开心呢?

她记起沈萌萌曾在私底下告诉她司木翰是个很冷酷的人,有同学看到他捏黎小香的手腕,那时的眼神真的能吓得让人在夜里做噩梦。相比她所认识的司木翰,当真是两个人。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无论冷酷的还是亲切的,都是司木翰本尊。之所以前后判若两人,大概是因为面对的人不同吧。

她是顾惜瑜,是他的童年玩伴,是他唯一愿意笑脸以对的人。

意识到这一点,她的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甜。

这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想知道更多他和顾惜瑜两人之间的往事,即便有可能会想起一些痛苦的回忆,比如她为什么会浑身伤痕地漂流在大海中,她也想回忆起过往。

也许是司木翰的关心和宠爱给了她勇气吧,她想通了,觉得找回自己也许是一件好事。

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终究要面对的不是吗?

所以回家前,她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明天去赴司木翰的约。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一旦决定了方向,心里的负担和肩上的沉重感就会消失,恍然成为一个崭新的自己。

她迈着轻松的步伐上楼,打算收拾几件衣服,为明天做准备,谁知房门一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便映入了眼帘。

藤母正站在衣柜前翻找,把衣物弄得乱糟糟的。桌子的抽屉打开了,里面的东西明显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听到开门声,她慌张地转过身,看到是藤西语,明显松了一口气。

“西语,你把钱放哪里了?”

“妈妈,您这是做什么?”好心情一下子没了,藤西语的脸色不太好。这样的行为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妈妈偷走她的工资时也是如此。

“看了不就知道了?我缺钱。”藤母不耐烦地走过来,“你是不是把钱都放身上了?”说着,她就要动手搜身。

藤西语赶紧后退几步,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妈妈,您炒股输了?”

“呸呸呸,乌鸦嘴,乱说什么呢?”藤母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的额头上戳了戳,教训道,“我的股票可赚钱呢,只是不想把它卖了拿钱出来而已,你有钱就借点儿给我用用。”

看着那双手,藤西语叹息道:“妈,有钱赚的话就收手吧。股市的钱实在难赚,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输了。”

“死丫头,你够了没有!”藤母生气了,“别忘了我可是白白养了你十年,问你要点儿钱用就不行了吗?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

“快点儿,有钱就拿出来,别唧唧歪歪,我还赶着出门。”藤母摊开的双手又向她逼近了些,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耐与厌恶。

见她始终没动静,藤母不耐烦了,伸手就是一巴掌:“死丫头,没听到我说快点儿吗?”

藤西语当然听到了,那厌恶的目光伤了她的心。

脸颊被扇得火辣辣的,一直痛到心底,痛得难受。妈妈一直没把她当自己女儿,她是知道的,只是还天真地以为会有所改变。但是今天她总算明白了,有些事情是无法勉强的,该放弃就要放弃。

为什么要固执地讨不爱自己的人的欢心呢?为什么不回头看看那些爱自己的人呢?

她想起司木翰说的,亲生父母因为一直思念她,过得不幸福,也许她真的很不孝吧。

泪水涌上眼眶,她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视线越发模糊了。她所看到的是一张朦胧的脸,那张脸上的嘴唇还在不停地开开合合,说着一些难听的话,要她把钱交出来。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手把钱包里的钱全拿出来。

“就这么一点儿?”藤母似乎不太满意,抢过钱包翻了一遍,确定没剩下,才放过她。

“妈!”藤西语朝她的背影喊道。

“干什么?”藤母连头都没有回,“我警告你,别把我炒股的事告诉堂佑。”

“我……”顿了一下,藤西语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妈,见好就收。”

“烦。”

脚步声渐远,藤母已走下楼梯。没多久,她便从窗户看到藤母拿着手提包出门了,她忍不住追出去。

“妈!”

“又是什么事?”藤母总算转过头,满脸不耐烦,“我这是去买菜,冰箱都快空了。你们就顾着学习,我在家里饿死了也没人知道。”

“哦,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哦。”不止现在,还有以后。

“莫名其妙。”藤母白了她一眼,小声地嘟囔着,然后关上了门。

目送她离去,藤西语的眼眶又湿润了。

她走回屋里,巡视了一遍房间里的东西。

门边的鞋柜里,鞋子乱了,哥哥的运动鞋一只在上面一只在下面,妈妈的高跟鞋塞得满满的。鞋柜边的观景蕉有好些叶子枯黄了,没有整理,泥土也干干的,应该是一两天没浇水了。电视机前,乱七八糟地堆放着一些时尚杂志,指甲锉也夹杂在其中,指甲油倒在一旁。

还有厨房里,水龙头下的碗筷脏兮兮的,因为没有用水浸泡,碗边的食物残渣已干,装着油盐酱醋的瓶子都快空了,急需补给。装垃圾的袋子也满了,里面大部分是泡面盒。

屋里真乱!她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卷起衣袖,从鞋柜开始整理。

弄完这些,天完全黑了,刚好藤母买菜回来,藤堂佑也跟在她后面,估计是在路上碰见的。藤西语连忙上前帮忙提东西,妈妈进房休息去了,就只剩下她和藤堂佑。

“哥,你先歇会儿吧,今晚我来煮饭。”她一边说,一边把泡面放到橱柜里,因为橱柜高,她只能踮着脚尖。

藤堂佑走过来帮她把东西放进去,问道:“你不用去花店吗?”

“今天休假。”她走到料理台前,笑着把大白菜掰开,丢到盆中清洗,鱼则是放到砧板上刨鳞。

做完这些,她把藤堂佑推了出去:“你别站在这里妨碍我,快去洗澡,半个小时后下来吃晚餐。”

“你说的。”藤堂佑确实累了,就听从了她的话,上楼洗澡去了。

做完糖醋鱼、炒大白菜、鱼头汤,她又用冰箱里储存的肉做了一碟红烧肉。在这个过程中,她不忘默默地记下要补给的调味料和食物。

几十分钟过后,晚餐准备好了。不用她叫,各人自觉地围到饭桌前。在藤堂佑深吸一口菜香时,藤母已经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肉放到嘴里。

也许大家都饿了吧,这顿饭吃得格外香。藤西语频频给藤母夹菜,连藤堂佑都嫉妒起来。

“西语,你跟妈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吗?”

“喀喀……”闻言,藤母差点儿呛着,筷子一丢,拿起汤碗大喝一口,这才缓过气来,“什么秘密,哪有啊!”明显一脸心虚。

藤堂佑不满地说道:“不然今晚她怎么对你这么好?明明是我最喜欢吃红烧肉的,她老是夹给你。”

藤西语“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赶紧夹了一块红烧肉给他:“哥,你还年轻,少吃点儿不亏的。”

“死丫头,你这是在说我老了吗?”也不知是想转移话题,还是被这气氛感染了,藤母看似生气,眼里却含着笑。

“哪里啊,妈还是很年轻的,班里的同学都羡慕我有一个漂亮年轻的妈妈和一个帅气阳光的哥哥。”

“啧啧啧,嘴真甜,奖你一块。”藤堂佑打算夹一块红烧肉给她。

藤西语嚷嚷道:“哥,我要减肥的,我不要这块啦。”

“啧,你这么瘦,要吃些肥的才好。”都夹到碗边了,她竟然捂着碗不肯放开。结果是妈妈出手,半路抢了过去。

“你们不吃肥猪肉是吧?我吃,都留给我,你们谁也别想动。”藤母吃得满嘴都是油,干脆把整碟红烧肉搬到了自己跟前。

这无疑会引来抗议。

“妈,您不可以吃太多肥肉。”藤西语和藤堂佑异口同声地大喊,说完对视一眼,都笑了。

饭是热的,菜是香的,亲情是和谐的。

藤西语偷偷抹去眼角的泪水,真希望这一刻能永久停住。

只可惜,它一眨眼就过去了,睡一觉醒来,东方已呈鱼肚白。

清晨,温度很低。

藤西语早早地跑步前去镇上的市场。

彼时市场里已是熙熙攘攘,店铺都开门营业了。她按照记下的清单买了所需的调味,还买了新鲜的鱼和肉,打算填满冰箱。

离开的时候,卖菜的大妈还好心地送了她一把葱,十年了,在沂水镇生活了这么多年,一想到将要离开,她心里就充满了不舍。

“小语,你哥哥找到工作没有?”卖豆腐的大叔很喜欢藤堂佑,他家有个女儿,一直想介绍给他。

藤西语笑眯眯地回答道:“签了约,不过要等毕业后才正式上班。”

“那好,那好。有空叫他出来聊聊啊,好久不见了。”醉翁之意不在酒。

藤西语想起哥哥跟她说过被大叔女儿的豪迈举止吓到的事,顿时止不住笑意:“好,回去我转告他。”哥哥自那以后出来买菜,恐怕都是绕着大叔的摊子走吧。

告别了大叔,她提着东西往回走。满满的两大袋东西,拎得她的手有些痛。一个不小心,那斜插在袋子边的葱竟掉到了地上。她弯腰想捡,没想到袋子一歪,一包盐从里面掉了出来。无奈之下,她只好把袋子放到地上。

在她伸手去捡的时候,一双长筒靴映入了眼帘。

那是一双浅黄色的皮靴,两侧镶着碎钻,还别着细小的流苏。款式洋气又耐看,绝对是奢侈品。再往上看,便是纤细的腿、紫色的裙摆。

是顾惜涵。

她弯下腰帮忙捡起盐,轻轻地放回袋子里,礼貌地问道:“可以跟你谈一谈吗?”

大清早的找到这里来,想不谈都不可能,所谓的礼貌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藤西语望向她,心里却没有一丝不满。

她已经记起自己的姓名了,再进一步联想,和顾惜涵的关系不言而喻。只是年龄上谁大谁小还不清楚,是该叫姐姐还是妹妹呢?

没等她想好,顾惜涵兀自帮她提起袋子往前走。好吧,一边走一边聊也行。她急走两步跟上。

“木翰跟我说你是顾惜瑜。”顾惜涵睨视了她一眼,“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回去找亲生父母呢?”

藤西语把左手的袋子转到右手上,说道:“我忘记了以前的事情。”

前边,顾惜涵的脚步停了下来,问道:“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

“一点点吧。”藤西语比画了一下,“昨天才记起我的名字。”

“是吗?那你应该知道咱们俩的关系了吧?”顾惜涵突然转过身,目光变得异常凌厉,就像刀子似的,“虽然是姐妹,但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和司木翰订婚的是我,而我不打算放弃他。”

藤西语沉默了几秒,讪讪地说道:“我知道。”

“知道就好,请你以后不要再缠着司木翰了。”顾惜涵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继续往前走,靴底踩在石子铺成的路面上,偶尔会有些不稳。市场人多,挤来挤去的,她这一身千金大小姐的打扮显得格格不入。前面走来一个中年女人,拎着一大袋的鱼,甩来甩去的。

顾惜涵接着又问:“你和司木翰是不是约了8点钟在车站见?”

“是的。”

“我希望你不要去。”

“为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不要纠缠……”只顾着回头说话,顾惜涵根本没留意周围,一个不小心,竟然和那个女人迎面撞上了。

“啊!”

“哎哟!”

两声惊呼之后,女人袋子里的鱼被甩了出来,落到地上。顾惜涵躲闪不及,踩了鱼一脚。鱼又湿又滑,皮靴踩在上面根本站不稳,她晃了两下,眼看就要摔倒了。

“小心!”藤西语赶紧丢了袋子上前扶人,扶是扶到了,只是顾惜涵手上提的东西都摔了,撒得满地都是。

这里人多,眨眼之间盐包就被人踩了一脚,藤西语心疼地连忙去捡。而这一刻,顾惜涵也被那个女人缠上了。

“走路不长眼睛的,我的鱼啊,赔给我!”这女人在沂水镇是出了名的泼辣,没人敢惹。

顾惜涵直皱眉头,心里很不爽,看到有人围观,只想尽快打发她,便没好气地问道:“多少钱?”

“一百。”女人摊开手掌朝她要钱。

“什么?一百块一条鱼?”这不是坑人吗?

女人双眼一瞪,叫道:“当然,我买的时候可是活蹦乱跳的,被你踩成这样,还能吃吗?”

撒谎,这鱼分明已经死了。顾惜涵知道遇上讹诈的了,可这么多人围着看,要她撕破脸跟这种人理论可做不到。再说,今天来的目的是跟藤西语讲清楚司木翰的事,她不想节外生枝,无奈之下只好妥协。

“一百块是吗?我赔。”她伸手摸向口袋,岂料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钱包刚刚还在身上的!难道被偷了?她朝四周望去,围着她的都是些想看热闹的人,一张张脸上都写满了“有戏看”三个字,根本分辨不出哪个是小偷,身边的女人还在不停地催着。

“钱呢?拿来啊!”

顾惜涵只好回头,低声问藤西语借。

可她刚刚买了一大堆东西,口袋里的钱早就花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钱根本顶不了事。

无奈,藤西语说道:“对不起,我们不是有意的,现在身上也没带那么多钱……”

“没钱也要赔!”听到没钱,女人的音量立刻提高了几度,“好好的鱼被你们踩得不能吃了,不赔怎么行?我看,你是把钱都藏起来了吧?快赔我钱!”她看准了顾惜涵身上穿的都是名牌,肯定是个有钱人,不甘心地一步步紧逼。

汗臭味随风飘来,顾惜涵心情烦躁,捂着鼻子一退再退,最后实在忍不住推了那女人一把:“你别走那么近行吗?”

本来就想借机滋事的女人逮着机会了,瞪大双眼揪住她的袖子:“有没有搞错啊,踩了我的鱼还要打人。你是谁家的?怎么这么没教养?”大喊大叫中,还挥拳作势要打人。

围观的人很多,却没一个肯出来解围的。藤西语也怒了,她扑上去推开女人:“别动手动脚的,谁是谁非,我打110,叫警察来评!”说着,她掏出手机要报警。

“好啊,还威胁我是吗?老娘出来混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那个女人发狠夺了她的手机,扬手就是一拳。

藤西语连忙抬手阻挡,旁边的人见动起手来了,一下子作鸟兽散。

“嘴硬啊,打110啊!”那女人打起架来像拼命似的,藤西语哪里是她的对手,被捶了几拳,痛得倒抽凉气。

突然,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在身后响起。

一辆运菜的车急驶过来,藤西语惊得大叫:“危险!”

顾惜涵刚才为了躲避那个女人,竟然退到了马路上。车子的速度那么快,快到让她吓傻了,忘了逃离。而藤西语此刻脑海里也是一片空白,没办法想清楚要做些什么,只是身体已依着本能冲过去,把她推回了人行道上。

惯性使然,推开顾惜涵后,她稳不住身体,自己反而踉跄着朝车子冲去。

眼看着那车头越来越近,近得她可以望见司机慌乱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闪过一张哭泣的脸。

她是谁?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惜瑜,妈妈好想你。”

只是一眨眼,那张脸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仍然是疾驰逼近的车子。

“啊!”她惊恐地捂住眼睛,与此同时,在一阵“吱”的刹车声中,车子惊险万分地停了下来。

藤西语撞到车子,然后跌坐在地上。她甩了甩头,刚才那张哭泣的脸竟然变得无比模糊,怎么想都想不起长什么样。

“喂,神经病啊!想死也不要找我的车子撞啊!”司机探出头,瞧见她并没受多大的伤,顿时骂起人来。

藤西语试着站起来,没成功,又跌了回去。

顾惜涵连忙跑过来扶起她。

她觉得四肢发软,撞到车子的肩膀一阵又一阵地痛。她慢慢地抬起手臂,咧着嘴抡了一圈,还好,没有伤着骨头,不过瘀青是少不了的了。

两人走回人行道上,不知谁报了警,警察随后赶到了。那个女人滑溜得很,连忙改口说是误会,也不要她们赔一百块了,只要藤西语袋子里的一块牛肉作为赔偿。

再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再说藤西语现在实在没心情,就用牛肉打发了她。

一场惊吓就此过去,顾惜涵的心情莫名地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她抢着提袋子,坚持不肯让藤西语动手。走了很长一段路,她都沉默不语,直到望见藤家就在眼前了,她才停下脚步。

“你……刚才为什么救我?”如果车子没能及时停下,现在藤西语恐怕已经躺在病床上等待急救了。

顾惜涵想不通她为什么会这样不顾一切。

藤西语无力地笑道:“其实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做。等到我反应过来,就这么做了。难道是因为我品德高尚?”她自嘲地反问道,但显然顾惜涵并不认同。

“算了,我也不追问了,反正你救了我。”她快走几步,把袋子放在藤家门口,“你应该能拿进去吧?”

藤西语点点头,实际上要不是顾惜涵坚持,她也能把两个袋子的东西都提回来。

“再见。”走了几步,顾惜涵想起某些事,回头说道,“除了我不会放弃司木翰那句话,今天早上我对你说的请当没听过吧。”

“啊?”

“再见!”不待藤西语多说,顾惜涵利索地转身走人,头扬得高高的,一如既往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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