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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爱你也爱你家人

老爷爷和齐小芬的话,常常在我脑海里激战着。一时间,到底该怎么做,让我有些个无法适从。思来想去,最后,我既没选择老爷爷说的顺其自然,也没有选择齐小芬说的勇往直前,而是走了一条,我自己认为切实可行的路。

几天来的再三思虑,我拿定主意,决定瞒着萧云,悄悄去一趟他老家,把他一家人全给接到A城来住。

我给他一家选择了一个,离我的住所不远不近的地方,这样既有利于我对他家人的照顾,又利于我和萧云的私下相处。

为了找个好位置,我找了好些天,才在人口密集的商贸南街的铂金时代小区,找到个三室两厅,一厨二卫的一套出租房。那儿离市场和医院都近,房子所处的楼层又不高。楼层太高的话,不利于萧云他爸他爷外出活动;楼层太低的话,光照和空气条件不好不说,卫生条件也恶劣。

那房子租金一年七千五百元,在这么个小县城来说,虽然高些,但主人装修得较好,住起来也算是舒坦踏实。

房子落实下来后,我左思右想,怎么样才能把他家人接来A城。为此,我还破费了一些周折呢。

第二次去萧云家的陵水乡是在一周后。

那天,正好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雾。雾,虽说不上是最浓最厚实的那种,但能见度确实不好,睁大眼睛,也只能看清周围十米左右。

我一路颠簸着,小心把车开到陵水乡政府院坝里停着时,大雾散去的已经差不多了。我从车的后备箱里,拿出给萧云他爷婆,他父亲买的一些营养品,径直朝萧云家走去。

萧云家的那条狗,还真是通人性,见了一次面就忘不了我,竟然摇着尾巴,蹦蹦跳跳朝我跑了过来,在我脚前脚后,不住的亲热着。亲热过后,它又跑到我前面,一步一回头的给我引着路,直接把我给领到了萧云家的堂屋门口。

我的右脚刚跨进萧云家门槛,萧云他婆,就满面堆笑的迎了过来。

“闺女哟,可想死婆婆啦!”

萧云他婆两手在围裙上擦擦,接过我递给她的东西,放在堂屋那张漆着猪肝色的大木桌上,又忙给我让过来一条凳子:“来,闺女,快坐快请坐!婆婆这就给你倒杯热水去!啊?这大冷的天!”

“婆婆,您别忙乎了,我这又不是头次来呢,您还这么跟我客气,可折煞我了,是不?婆婆,您就歇着吧。”

“闺女啊,你说哪去了呢!你可是这天底下少有的好人哦,我这家子人,可全亏了有你这么个好闺女呢,不然,这家还真没治了!你可是我家的大恩人哪,怎么能怠慢你呢,是不?”

“婆婆哦,要是您还跟我这小辈见外的话,往后我就还真不敢上您这家了哦!”我很不好意思,耳根阵阵发烫。

“那好吧,闺女,婆婆就不跟你唠嗑了!我这就给你倒杯热水去。这大冷的天,暖暖手,啊?”

“婆婆,您忙您的去吧,这事儿,还是我自个儿来就行!”我忙拦住要去给我倒水的萧云他婆,又问萧云他婆,“爷爷和萧叔身体还好吧?”

“闺女,托你的福,他俩好着呢,嘴里还常常念叨着你呢。这大冷的天,没事我就让他俩在床上歇着,免得感染上风寒。”

“婆婆啊,其实人睡的时间太长,对身体也不好,还是应该让他们出来,多转转才是。”

“好的,闺女,听你的,午饭后,就让他俩出去晒晒天。你歇着啊,我煮饭去了。”萧云他婆,一边说一边往灶屋里去。我闲着没事,端着茶杯喝了口水,也跟萧云他婆,去了灶屋。

“孩子,叫你歇着,你还真闲不下来,又来帮我剔菜?”萧云他婆,一边往灶膛里添柴禾,一边回过头跟我聊天。

“婆婆,说实话,打小我就生活在城里头,不识五谷杂粮,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到您这儿,我才发觉,乡下生活还真有趣呢。赶我老了,也经常来这乡下住住,享受享受这乡下生活的好,行不?”

“孩子哦,你没在这乡下生活着,你不知道呢。这乡下生活可苦可累了,熬人呢!”顿了顿,萧云他婆又说,“女人谁不熬成黄脸婆,腊肉干?男人呢,有几个不是少年白,排骨精?”

“婆婆,城里乡下,其实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不是,对不?”

“嗯,这倒也是个理!还是你们书念的多,好哇,啥事都可以往好坏处想。”

正说话间,那锅里的水,嘟嘟嘟的冒盖了,淌出来的水在灶台上四处流,我又忙去帮萧云他婆收拾灶台。

“孩子,这活儿脏,还是我老太婆来吧,你干不来。”

“婆婆,哪儿呢,我会着呢。”

吃完午饭,我把萧云他爸推到院坝里,又扶着他爷来到院坝。乡下真是好,宁静不说,空气还非常鲜。我们四人坐成一个半圆形,没事似的闲聊。

“闺女,萧云跟你一块儿,还好吧。”萧云他爸看着我问。

“嗯,还好。”

“那他咋个不跟你一道儿回来呢?”

“他忙呢,在上班。”

“他把你上次给我爸看病垫支的钱,还你了么?”

“哟,萧叔,你还惦记着这事儿哦。”

“咋了?他没还你?”

“还了,早还了。”

“闺女,剩余的,只好今后慢慢再还你哟。”

“没事的,萧叔,您别挂在心上,我又不是缺钱花,您就不必那么上心了啊?”

“哪能呢,孩子!桥了桥,路了路,借是借,欠是欠嘛,一码归一码,对不?”萧云他爸说这些话时,眼睛湿润润的。

“萧叔,您别难过了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接着,我就给他讲了我去的意图,并诚恳的希望他能同意。

“孩子,你说的这事,萧云知道不?”萧云他爷一脸狐疑。

“爷爷,他很忙,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呢。”

“孩子,你跟婆婆说说,是不是萧云他欺负你啦?”

“婆婆,您想哪儿去了?他真的很忙,有时吃饭都得小跑着呢。只要你们一到那儿,我就跟他说啊,他肯定没意见的。”

“再忙,也总不至于没时间打个电话吧?”萧云他爸也提出了疑虑。

“萧叔,您就信我一次吧,行不?他真的是为了想多挣几个钱,加班加点着呢。”

“哎,这孩子啊,压力也大,也难为他了!”萧云他爷,摇摇头,瘪瘪嘴。

我的软磨硬缠,最终起了作用,他们终于同意跟我一道去A城。我的愿望达成后,心里的那个激动啊,像地震掀起的几十米高的海浪,撞击着我的心岸,但很快,我就压抑住了自己的狂喜。

萧云他婆婆去找来几位乡亲,把萧云他爷他爸抬到陵水乡政府院坝里,我给那些抬工,每人一百元,他们说什么也不肯收。

“邻里邻居的,还好意思收啥钱啦,是不?”

“就是嘛,谁家有事,不需要人搭把手,帮帮忙呢?”

“萧哥,这下好啦,有这闺女的帮衬,你算是熬到头了!”

“萧大叔啊,住城里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乡里乡亲的哟……”

大伙儿七嘴八舌的议论,搞得我一脸绯红。我既感动于他们的淳朴,又感动于他们的热情。萧云他爸忙对众人双手抱拳,嘴里不住的“哪会哪会,谢谢谢谢”说过不停。那张满是皱纹的古铜色的老脸上,盛开着幸福的笑容。

在淡淡的冬雾里,在众人羡慕的眼光里,我开着车子离开了萧云的老家。一路上,我们有说有笑的来到了A城。

安顿好萧云的家人,我又立马去菜市场和商场,买来米粮油盐及日常生活用品、电气设备,并找搬运工,给送到他们家里。

“孩子啊,我们一家该怎么感谢你呢?”

“爷爷、婆婆、萧叔,您们还说啥感谢呢?就当我是你们的孩子吧,行不?”萧云他婆婆,一下把我拉过去抱住我,老泪盈眶。

我拨通了萧云的手机,告诉他,我已经把他一家人接来了A城。他听后,好半天在电话中没有说一句话。我猜想,他肯定是听了这个消息,半天回不过神来。果不其然,不到十分钟的功夫,他就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他看见我时,那张别致而生动的脸上,满是诧异和惊喜。

“爷爷、婆婆、爸爸,您们怎么全都来了?过来也不跟我打个招呼,不通知我一声,好让我准备被准备。”

萧云半跪在他爷爷婆婆面前,激动得泪在眼眶直打转。

“孩子啊,这事还多亏秋红这闺女啊。她说你很忙,没时间陪她一道回来,她就自作主张先来了。本来我们也没打算来,怕给你添烦,可她硬是不干,非得要我们来不可呀!哎,秋红这孩子,真是个好孩子,难得一遇啊!孩子,你可别忘本负恩哪,辜负了人家,啊?孩子!”

萧云他婆婆摸着萧云的头,老泪长流。

“婆……”一个“婆”字,尚未出口,萧云已是哽咽起来。

“是啊,儿子,你可得好好待秋红。他跟咱家,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他凭什么对我们这么好?再说了,她的条件也那么好,能真心实意的关心着咱家,那可是我们祖先,前世修来的福分啦!儿子啊,你可得好好珍惜!”

萧云他爸也泪满两眼。

“是啊,孙儿哪,秋红这孩子,我看着就顺眼,心里喜欢着啦。爷爷要没她的话,恐怕已经入土了,是她这孩子,把你爷爷从鬼门关里拽了出来,硬是把我,从阎王爷那儿给夺了回来,你说,我们该怎么着呢?她还承诺,我们的一切,她都给管下来,不要你操一点心。哎!这孩子啊,爷爷是打心眼里喜欢她哟!”萧云他爷爷也是老泪长流。

“秋红,你……”萧云站起来,泪已长挂两腮,紧紧攥住我的手。

“别……你别这样!爷爷婆婆萧叔都看着呢,搞得我很是没趣!他们还没吃饭,咱俩一起去给他们做饭去呗。”我轻轻拭去萧云脸上的泪水。

“嗯”,他点点头,满含深情,“走吧,我俩一同做饭去!”他拉着我的手,我也紧紧拉着他的手,朝厨房走去。

看着两个晚辈手牵着手离开,客厅里的三个人,相互对视一眼,心里比蜜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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