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束手就擒?那是什么?你们是在说你们自己?”
林槿钰挑眉不屑道。
动了动自己受伤的身子,林槿钰稍稍懊恼。
如果不是手上先前被僵尸腐蚀的伤口太深,到现在也未完全愈合,导致她每一次挥刀都会吃痛,从而影响攻击速度,这才生生吃了亏,挨了几刀,要不然,就凭那些个小喽啰,哪还能伤得了她。
“人不大,口气还不小。”
那人听着林槿钰不屑的语气,亦是不屑道:“不过口气大也没有用,我兄弟二人的功力在他们之上,你虽然应付了他们,可是却也身受重伤,你确定还能再战吗?”
林槿钰看了看地上那些已经被她解决的黑衣人们,目光微凝,忽然道:“你们此番的目的,是要杀我?”
“不然你觉得我们为何在这里与你浪费时间。”
许是觉得林槿钰已经是翁中之物,绝不会逃出他们的手心,因此两人倒是兴致不错,还肯与林槿钰对话一阵。
黑衣人的回答印证了林槿钰的猜测,随即林槿钰便是一副体力不支,靠在了一旁的树干上,咳嗽两声,虚弱道:“既然我也死到临头了,那你们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究竟是什么人让你们取我性命的?”
林槿钰的虚弱让两人更加觉得取林槿钰的性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因此也十分‘好心’的作答道:“什么人雇佣的我们,我自然是不会告诉你,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那是西川丞相府的人,得罪了丞相府的人,就算是你逃到了天汉,那也是免不了一死的!”
那人说着,一步步靠近着林槿钰,手中长剑早已抬起,杀意明显。
已经告诉林槿钰了这么多,让她多活了些时候,现在,也是时候将她的性命收了,回去交差了!
只是让黑衣人没想到的是,在他离林槿钰还有两米之差,即将将剑送入林槿钰胸口之际,林槿钰却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把药粉,洒向空中,瞬间迷了两人的眼。
眼睛中火辣辣的疼痛让两人半晌睁不开眼,等到再度睁眼时,原本近在两米之内的林槿钰身影早已经消失,四处望去,却是捕捉到远处即将逃离他们视线范围,林槿钰的背影。
“追!”
黑衣人愤愤的吼着,脚步当即不停的追向了林槿钰。
已经伤成那般了,竟然还挣扎着想逃?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林槿钰跌跌撞撞的运着她最拿手的逃跑技能轻功穿梭在林间。
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这是她林槿钰一贯的作风,她才不会傻到就在那里站着白白等死。
她记得刚刚黑衣人说的是相府的人要取她的性命?可明明自己此番是偷偷出来的,到底是谁知道了她的行踪,并且派人追杀她?!
不过此刻明显不是思考这个事情的时候,旧伤未愈,新伤又添,本就受伤的林槿钰慢慢觉得自己体力有些跟不上,速度便也渐渐减缓,没一会儿,身后那两个对她紧追不舍的黑衣人便愈渐靠近,眼看就要将她追上。
可恶,竟然如同两个狗皮膏药似的,怎么也甩不掉了还!
林槿钰的气息愈渐粗重,虽然极力的想要保持清醒,赶紧想一个逃跑计策,但奈何失血过多,脑袋却是越来越昏沉,眼前也愈渐变得模糊起来。
不能昏啊林槿钰,你可千万不能倒在这里啊,你上有师傅的仇没报,下有一窝嗷嗷待哺的灵剑派弟子们,你怎么可以就这么倒下。
千万,不可以倒……
只是激励自己的内心独白还未完全说尽,林槿钰的眼前便骤然一黑,随后陷入了无尽的昏迷。
…………
“千万不可以倒下!”
林槿钰大喊着昏迷前还未完成的内心独白,砰然自地上坐起,大喘着粗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咦?自己没死?
看着自己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林槿钰有些不可置信。
难道是竹浅梦她们赶回来救了自己?
“千万不可以倒下?可是本使者发现你的时候,你确实是倒在地上的。”
林槿钰还在那庆幸自己无碍,以为是竹浅梦她们回来救的自己,却是听到了君贤的声音,吓的她顿时身子一僵,心里的滋味那叫一个无法用言语表达。
“怎么,几日不见,连本使者也不认得了?”
君贤看着林槿钰那看着自己,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勾唇调侃着,顺便给面前火堆填了填柴,火光也瞬间变得明亮,照着他的眸子更是明亮。
“认,当然认得。”
林槿钰尴尬的笑着,恨不得现在就逃离君贤的视线。
这君贤怎么这么阴魂不散,不是说天汉国之大,铁定这辈子都遇不到了嘛,这才离开了几日啊,怎么昏迷醒来就见他了,要不要这么衰?
“林小姐似乎不太想见到本使者。”
看着林槿钰的模样,君贤似笑非笑的说着。
“怎么可能,公子可是小女子的救命恩人,小女子还要多谢使者呢。”
林槿钰强忍着笑意说着。
虽然林槿钰内心是拒绝救了自己的是君贤这个事实,可是讲真,若不是君贤,想必她刚刚昏迷以后,妥妥的是要被那两个追着她不放的黑衣人在昏睡中就送她见了阎王爷的,哪还能现在在这里与君贤眼对眼的尴尬。
她这回,可又算是欠了君贤一个大人情,再加上先前与竹浅梦半夜逃跑的事情,她真是有些不知道此刻到底该如何面对君贤这男人了。
“感谢就先记着,要不咱们就先说说那日林姑娘不告而别的事情吧。”
君贤看着林槿钰,一副秋后算账的模样。
“呃……我,我饿了……”
林槿钰闻言,瞬间转移话题,装疯卖傻的拒绝与君贤讨论那日的事情。
毕竟那件事她并不在理,所以现在就是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诺,拿去。”
君贤闻言,从怀中掏出一个牛皮纸包递给了林槿钰。
只是还没待林槿钰伸手去接,就见君贤又收回了手。
!!!
这是再耍自己吗?
林槿钰的小暴脾气早已经酝酿好,刚要发飙,却见收回手的君贤竟是已经将牛皮纸包打开,拿出里面的鸡腿,递到了林槿钰的嘴边。
这,这是要喂自己?!
看着嘴边张口就能咬到的鸡腿,林槿钰有些不知所措,眨了眨眼,看向君贤,半晌也不敢张口。
“怎么,你不是饿了吗?”
林槿钰久久不张口,君贤不由蹙眉,似是有些不耐烦。
“我自己来就好。”
说着,林槿钰就抬手要将鸡腿接过,只是抬手的动作却是触动了手腕的旧伤以及胳膊处的新伤,疼的林槿钰直抽气。
“受伤了就别乱动。”
君贤不悦的说着,随后命令似的道:“张口。”
张口?
拽什么拽,居然命令自己!
不过……既然可以不让君贤再想起她半夜落跑的事情,并且与她算这笔账,那张口就张口!
大丈夫能屈能伸,这鸡腿儿,吃就吃吧!
被君贤喂着吃下一个鸡腿以后,林槿钰觉得自己今夜一定是会因为心情抑郁而积食的,因此在君贤又递来一个鸡腿示意她吃的时候,林槿钰总算是硬气了一回,果断拒绝了君贤手中那个送嘴边的大鸡腿,道:“不用了,我吃饱了,现在有点困。”
吃了睡,果然她这生活过的也是滋润。
“这就吃饱了?上次一只野山鸡都不够你吃的,现在一个小鸡腿就饱了?”
君贤挑眉,漆黑的眸子盯着林槿钰半晌,似乎看出了林槿钰是在刻意躲避,不想与自己说话,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任由林槿钰躺下睡去。
原本林槿钰觉得自己今夜一定睡不好,而且还会因为睡前被君贤亲自喂进肚中的大鸡腿儿而抑郁的积食,可事实却是第二日醒来,她不仅没有积食,反而还睡的极香,甚至还做了个春梦。
至于春梦的内容……不提也罢。
反正就是这一觉,林槿钰睡的不错,心情也不错,当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朦朦胧胧照在了林槿钰的脸上,她便顺其自然的自然醒了过来。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眨巴着眼睛眨巴了半晌,昏沉沉的脑袋似乎是瞬间被雷击了一般清醒过来,一下子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以及自己现在的处境。
费劲的撑起身子,林槿钰四下打量了一下,看着虽然已经熄灭,却依旧冒着白烟的火堆,以及周围除了自己以外,并没有任何人气的森林,挑了挑眉。
莫非君贤那货为了报复自己那日不告而别,所以也跟自己玩半夜落跑的游戏?
如果真是这样,那简直是太好了!
林槿钰真是巴不得他离自己远远的,省的见他自己就秒怂,搞得她这灵剑派掌门很是没有面子的好吧。
不过现在君贤也走了,那就得考虑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她现在身受重伤,又与竹浅梦失散,到底该怎么在没有任何人陪同的情况下,到达华梦山。
毕竟所有的银钱都在马车上,昨日的情况下,她自然是一点也没有带下来。
所以……充其量她现在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穷光蛋!
没有银钱,还身受重伤,这可是真的有些难办了。
叹了口气,林槿钰动了动身子,准备一切等先起身再说,却是听到身后君贤的声音悠悠传来,“你要去哪里?”
林槿钰闻声回头,看到君贤手中那只被抓了耳朵,直蹬腿的灰色野兔,顿时了然。
原来他刚刚只是去狩猎,并不是离开。
不知怎的,在分析完自己现在的情况以后,林槿钰再见到君贤,一下子就有种见到亲人的感觉。
送上门的钱袋,不坑白不坑!
“我还以为你丢下我自己走了呢。”
林槿钰耸着肩道。
君贤闻言,揪着野兔的耳朵,淡定的从林槿钰身边路过,“这种事情,一般也只有你能做的出来。”
君贤的这句话说的十分有水平,似损亦似不损。
说他这句话是在损林槿钰吧,可是他的话又没有什么语气,平平淡淡,似乎只是再说一句普通的话。
可若是说不是损吧,又明显是在说林槿钰那日不告而别的事情,简直是已经达到了损人的最高境界——不经意损。
不过好在君贤随后便没有再与林槿钰提起那晚她不告而别的事情,处理完野兔,便直接将其上架烤熟,手法极其娴熟。
“接下来要去哪?”
野兔被整只放在火架上烤,慢慢转为金黄,君贤看着林槿钰那微思的模样,又道:“你都伤成这般了,还不打算告诉我你要去哪里?莫不是你想自己过去?”
犹豫了一会儿,林槿钰终于是开口道:“我要去华梦山。”
“好。”
听了林槿钰的目的地,君贤淡定的应允了。
只一个……好?
这下倒是林槿钰有些不适应了。
刚刚在君贤问出她接下来要去哪里这个问题的时候,林槿钰就已经在心中做好了上百种应付君贤询问她去华梦山做什么的理由,可是现在理由备好了,君贤却是没有按照预期的询问,实在是让她有种隐隐的挫败感。
她果真是永远也摸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
与君贤一起去华梦山的两日倒是没有林槿钰一开始预想的那么尴尬,也并没有让她觉得有任何‘寄人篱下’的不自在,相反在这两日,她与君贤的关系倒是进了不少,也渐渐习惯了他不苟言笑,时而霸道,时而性情不定的模样。
“喂,你不是要回宫复命吗?现在可是已经到了天汉境内,你再这般游山玩水,也不怕天汉帝王把你给开了?”
此刻已经进了华梦山境内,不过因为两人路上也不记得是因为一件什么小事斗了嘴,一不小心就错过了住客栈的时间,因此现在只得露宿山间。
没有大床的林槿钰也只能百无聊赖的躺在草地上,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看着天上繁星点点,与君贤这个闷葫芦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开了?”
君贤闻言清亮的眸子中露出一丝疑惑,似是没有听明白林槿钰的意思。
“呃……”
意识到自己竟是一不小心冒出了那么现代的词语,林槿钰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解释道:“就是撤职,你这般随意,回了天汉也不回宫复命,让天汉帝王知道,把你给撤职了可怎么办。”
被林槿钰一解释,君贤顿时了然,随后无所谓道:“都说了我这是个闲散官职,自是不被重视的,天汉帝王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管我有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