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她们去了上游,沈烨领着小侯爷两个人东转西转,好半天没有找到一处落脚的地方。小侯爷可不傻,这条河这么长,在哪儿还找不着给能爽爽快快洗个澡的地方。不由眯起了眼睛逼问前面的沈烨,“哎,你心里打着什么坏主意呢吧?”
“没有。”沈烨心不在焉的低着头,心里头盘算着上游那两个人这会儿差不多也该入水了吧。这样想着,脚底下动作更加快一步,却是往背离河岸的方向走远了。
剩下小侯爷四顾迷茫的站在河边,仔细一想也明白了他想干什么。立马杀气腾腾地赶过去问他,“哎,你小子该不会是想去上游偷看她俩洗澡吧?”
“那怎么能叫偷看?”沈烨微微敛眉,拂袖间满面的浩然正气,“这里是我们大齐与北庭的交界处,短兵相接,处处斥候的危险地界,放着她们两个孤孤单单在上游我怎么能放心?”
“合着你是想去帮忙放风的?”
“嗯,正是如此。”
“啊呸!”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荒郊野岭的哪那么多事。小侯爷鄙夷地递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我可告你,她俩功夫好着呢,就算是有敌兵她们也能逃了。”话音未落,天山顶上一声猿啼,哀惶凄怆,尾音还拐个弯带着点颤,听着就跟谁家女子扯开了嗓子一声尖叫,直把小侯爷原本还放在肚子里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禁不住忐忑地想,饶是沈晴再英勇,可也终究是一介女流,再说了双拳难敌四手,猛虎不敌群狼,万一他们北庭孙子来个几十上百人,就算是神仙也插翅难逃了。
这样一想,小侯爷心里头还真有些松动。沈烨最善于把握机会了,一瞧见小侯爷心里头松了劲,立刻磨动着嘴皮子,怂恿加劝解,一番慷慨陈词,剖析利害,把什么家国安危,天下兴亡都扯到了边,直把小侯爷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竟也是咬着牙一点头,“好吧,那咱们就去上游帮她们看着点。”
“这就对了。”沈烨摇着从一个下属侍卫那儿抢来的一把苇条编圆蒲扇慢悠悠晃着道,“咱们先去边上,然后从林子里头绕过去,别到时候被她们俩发现了还不好解释。”
这理由用的妙,小侯爷直觉他说得在理,也便跟从他一同往密林里边去了,倒是还不忘最后叮嘱几声,“那,去归去,可是咱得事先说好啊,不能偷看人洗澡,姑娘们的名誉可重要。”
“我知道。”沈烨略不耐烦的点头,心里头却并不这样想。名誉怎么了,反正往后迟早都是要入他的家门的,提前看两眼也不算什么过分的事嘛。小侯爷在后面不太放心的嘟囔了两句,却也没在反驳什么,老老实实地跟在他后面就一起去了。
这时候是初夏,草木葱茏新芽绿叶均是茂密,两个人藏身于临终还真不容易被发现。到了地方,沈烨熟练的腾身上了一根能容得下身的高枝,面容坦荡地背对着河里头的两人,认认真真的警戒,小侯爷瞧见了还真有点觉得自己先前那是先入为主,一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了。这样想着,也便打起精神来往四下里看着,认认真真地警戒守卫着。沈烨瞄了一眼树下面兢兢业业望风的小侯爷,摇头叹口气,一个翩然转身就调了向,眼神依旧正直而机警,心里头也对自己说,这不是为了看河里那两个人的,只是在替她俩望风,万一敌人从河的那边过来了呢?说着眼睛不由自主就往下瞟去了。
沈晴与奉茶在齐腰深的河里,沈晴还好只是自顾自认真的搓洗,奉茶那丫头就太小心了,时不时抬起脑袋来四下望一望,看得沈晴心里也一阵发毛,掬起一捧水撩过去笑道,“哎,你瞎看什么呢?山里头还能有怪物不成?”
奉茶抹去脸上的水叹气道,“有没有怪物不知道,可人我们总得提防着对吧。”说完了皱起一副小巧的眉毛来埋怨,“别人我倒还能放心,可是那个四皇子就不一样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小姐啊,你得多留个心眼知道吗?”
沈烨在枝头把这话听得清清楚楚,却是半点没有被人识破的尴尬,只在心里头盘算,兴许大齐的后宫里头还缺丫头,赶明赶紧把她给送走了省事。
还好沈晴虽然也是一直对这位爷不怎么看好,可是也架不住他先前那一番柔情蜜意的攻势,心里头也略微松动些。这回再听着别人说他的不是,难免会不由自主地想要为他说些好话,“其实,我觉得沈烨他也挺好,虽然有时候是轻佻了点儿,可看着也不像是那种没皮脸的小人。”
“嘿!这可就错了。”自己主子这想法可危险,奉茶急忙忙游过来咬牙切齿一番,“我说主子啊,凡事不能光看脸,有些人长得是挺道貌岸然的,斯斯文文的比谁也正派,可是人心隔肚皮懂不懂?知人知面还不知心呢。”奉茶喘口气,仍气呼呼地讲,“知道什么叫衣冠禽兽不?说的可就是这种表面正经,实际一肚子坏水的人呢。”
“也没那么严重吧......”沈情听得是满脸黑线。可又一想,这奉茶当年好歹也是她手底下顶顶出色的暗探,虽说这些年跟着小侯爷在一起,把那些功夫都给白瞎了。可是好歹当年也是只字片语就能断定出敌军情报的,那直觉应该也停敏锐。难道这个四皇子还真的跟奉茶说的那样?
奉茶一眼明了了自家小姐那心思,苦口婆心地继续劝告,“小姐,总之呢,俩人能不能在一起,七分靠天定,三分在人为。我觉得吧,您跟北野寒那混...那人不能在一起,是老天注定的,一个大齐,一个北庭,家国两相难为是吧。可是这位四皇子,可就得由您自己拿主意了,这三分可关键,您要是看他不顺眼,可千万别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