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别做傻事!”
我看到老黑的笑就意识到不妙,喊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为时已晚,他已经走到了那只银狼的身旁,伸出手轻轻抚了抚着银狼的额头。
“老黑叔,你快回来,我们还有的商量,你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刘倩看到老黑居然一个人跑去喂狼,也焦急的喊了出来。
一旁的谢顶大叔则是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眼睛死死的盯着老黑和银色头狼,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其实从你们再次回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们这次是为了什么而来,林子里的秘密怕是早就被你们发现了,所以我提前给自己安排好了后路。”老黑淡淡道,有些黯然。
“老黑叔,我们没有置你于死地的心思,你也有自己的苦衷……”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话说到一半我就再也说不下去,与其编一个不像样的谎言,倒不如大大方方告诉他真相。
老黑仰天大笑,眼角还挂着眼泪,喊道:“孩儿他娘,俺杀了那么多人,你也该安息了吧?可是那些王八犊子就是不想让咱们好过,反正俺也活够了,俺现在就来陪你!”
那头银狼似乎是听懂了老黑的话一样,低头发出哀伤的低吼,似乎对眼前这个高大粗犷的汉子很不舍一样。
“银子,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那些过路的你就不要伤害他们了,俺是死有余辜,这些年你陪着俺也做了不少孽,杀了俺,就当是为你自己赎罪吧。”老黑笑着摸了摸那头银狼的绒毛,言语中已经没了往昔的杀意。
老黑现在唯求一死,只有死了,他才能安心对待那些被他杀害的无辜人,只有死了,他才可以去天上见他牵挂已久的娘俩。
“你居然能跟狼交流?这只银狼到底跟你是什么关系?”谢顶大叔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出声问道,饶是他这种见多识广的人,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早就说过了,我们不仅可以听得懂彼此的话,更可以合作。”老黑淡淡道,语气里不掺杂一丝情感。
我忽然想起老黑之前跟我说的孤狼捕猎的事情,一头身经百战的老狼带着一只新手,好似师徒一样,相互配合,又像是在传授捕猎技巧。
现在老黑往那一站,就给我一种野性又嗜血的感觉,仿佛他就是那头身经百战的老狼,而他身旁的那头银色巨狼则是被他一直传授技巧的新手。
现在老狼的末日到了,终究到了新狼取代老狼,独当一面的时刻,银色巨狼绝对有那个实力,但是它似乎并不想伤害老黑。
都说忘恩负义的人是白眼狼,现在看来,狼也是有感情的,忘恩负义之人连狼都不如。
“银子,动手吧,别让俺瞧不起你,咱爷俩在一起也有年头了吧?当初俺冒着生命危险把你从群狼嘴里救了出来,现在该是你报恩的时候了!动手,银子!”老黑见那头银狼在旁边一动不动,也是发了狠,一巴掌拍在银狼的脑袋上。
那头巨大的银狼像是受了委屈,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依旧没有对老黑发动攻击,似乎是在内心里就拒绝跟它的救命恩人拼命一样。
“畜生!你难道忘了俺刚才是怎么折磨杀害你的好兄弟的?你忘了那几只狼死的多惨了么?俺告诉你,俺已经扒了他们的皮吃了他们的肉,他们现在就在俺的肚子里呢!”
老黑笑着拍了拍肚皮,露出一脸的狰狞之色,竟然是对着银狼使出了激将法。
狼毕竟不是人,没有人那么高的智力,它发出一声怒吼,眼睛顿时充斥着血红,对着老黑龇牙咧嘴,看样子是真的被老黑的话激起了凶性。
“哈哈,这才对!有本事你就来咬死俺,畜生!俺告诉你,俺救你回来就是为了也让你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儿!”老黑语气里的戏谑更浓,但是眼神中却流露出不舍的神色。
银狼终于被老黑的话完全激怒,它此刻再也不知道什么叫恩情,鲜血已经蒙蔽了它的双眼,现在的它只想杀戮,只想嗜血,只想把眼前这个罪魁祸首撕成碎片!
只见那头银狼后脚一蹬,接着巨大的身躯整个从地上跃了起来,直接飞到了老黑的头顶处,接着一个俯冲就把老黑扑倒在地,一口咬断了老黑的脖子。
“银子不要!”我大喊一声,却是来不及了。
鲜血顺着老黑的脖子流了一地,滚热的血液把他身子周围的雪染红,融化。
银狼就这样死死的咬着老黑,一动不动,看着他一点儿一点儿的灭绝了生机。
老黑眼神中的光彩渐渐黯淡,最后完全涣散,他笑着闭上了双眼,临死前还颤抖着伸出手在银狼头上摸了摸,死的很安详。
老黑早就已经断气了,但是银狼却没有走开,它慢慢张开口放开了老黑的脖子,眼中的赤红已经逐渐褪去,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在夜色中放出幽邃的凶光。
它守着老黑的尸体久久徘徊,仰天长啸,高亢的狼啸声在大山里久久回荡,透出的却是一种孤独,荒凉的气息。
我们三个退回到屋子里,因为怕银狼再次发动袭击,我们三个抱着枪杆子轮流守着对付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老黑的尸体不见了,地上长长的血迹一直蔓延到不远处的桦树林。
银狼似乎是把老黑带去了袋葬的地方,我们没有追,因为这未尝不是老黑的一个好归宿,陪着那些孩子,也算是赎罪的一种吧。
刘倩的眼圈有些红,老黑的故事闻着伤心见者流泪,她这种反应也是合情合理。
我们在老黑昨晚的尸体旁边捡到一个锈迹斑斑的钥匙,似乎正是炉灶下面那个盒子的钥匙。
我赶紧拿了它去试,果然打开了里面那个锦盒。
里面的东西不多,只有一张羊皮卷和一个巴掌大的罗盘,罗盘很古,似乎是个老物件,不少地方都生了铜锈,可是上面的字迹却十分清晰,里面还有干涸血液的痕迹,似乎被鲜血沾染过。
羊皮卷上面印着一个模模糊糊的地形轮廓,居然是一幅地图,顶上还写了八个大字:地有九穴,世有十棺。
“之前老黑说自己是等人的,我还以为他指的是自己的老婆或者是那些收货的人,但现在看来,这个老黑的身份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啊!”谢顶大叔看着我手里的东西,感慨道。
我也没想到盒子里面放着的居然是这种东西,羊皮卷是地图我看明白了,但是那个罗盘我却不知道是用来干啥的,于是就拿着问谢顶大叔。
谢顶大叔轻轻抚着罗盘上的纹路,就像是在抚莫婴儿的皮肤一样,小心翼翼的。
他说:“太极两仪,四象五行,阴阳八卦,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
“无极定星盘!”
谢顶大叔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刘倩就脱口而出。
“嗯?怎么你也认识这个东西?”我有些惊讶的打量了身旁的刘倩一眼,很意外她居然也认得这种东西。
她支支吾吾的说了句曾经在他父亲的考古书上见过,他父亲有收藏古玩的习惯,所以家里藏书不少。
我想了想便释然,毕竟刘倩是富家女出身,有钱人家有这种爱好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只有我们这些穷逼才会每天为了生计奔波。
“哦?既然你知道,为何不说来听听?”谢顶大叔带着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刘倩,语气有些冷。
刘倩也是有些尴尬,急忙摆摆手道:“我只是知道一点皮毛而已,也不知道对不对。”
谢顶大叔笑了笑,眼神却异常犀利道:“但说无妨。”
“那我就说了。”刘倩吐了吐舌头看了我一眼,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有我在别怕。
“古时候管盗墓叫做倒斗,又叫摸金,三国时期曹操手下有个摸金营,就是专门干这个的,为此还专门设立了摸金校尉的职位。而倒斗摸金必不可缺的东西就是这无极定星盘,它是专门用来探测墓葬用的。”刘倩讲解起来头头是道,还真有几分味道。
只是这无极定星盘的名字却是怪怪的,既然是定星星用的,又怎么能拿来盗墓呢?也是醉了,干脆直接叫无极定墓盘不是更贴切?
刘倩说完就对着谢顶大叔投去询问的目光,似乎是在征询他的意见,谢顶大叔也是点点头,勉强打消了对刘倩的怀疑,淡淡道:“不错,这丫头说对了一半。”
一半?那还有另一半是啥?我出声问道。
“其实这无极定星盘原本是用来勘测风水的,天地有南北两极,无极就是不受南北磁场的干扰,定星顾名思义则是可以寻到天上的星位,因为风水宝地往往得天独厚,有星位在天上与之遥遥对应。”谢顶大叔淡淡道。
“但凡大墓,必定是依托一个好的风水宝地,所以这无极定星盘可以寻龙点穴,只是这东西已经是上千年前的东西了,怎么会出现在一个猎户家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