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源和二哥相继都去开会了,子秋目送翰源离去的背影,再听着他的汽车渐渐远去的声音,顿时觉得饭桌上一下子冷清了许多。
二哥说好开完会就回来,就是再忙也一定会来和大家一道吃晚饭,可翰源却说不再回来了。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子秋抑制不住已将失望的表情挂在了脸上。只见她拿出手机,放在桌子上,默默翻看着,她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但脑子里却想了很多很多。……
对于翰源,这个聚会也许不是很看重,毕竟身份和地位已经不同了!这让子秋心中难免有些失落。兴许他们以后见面的机会也会越来越少。到最后,就会和林皓一样,短暂一见,就成了永别!
那阵子,每次从林皓的车上下来,她连头都不敢回,因为她总担心这是最后的一次。对于林皓,她等待的时间太长了,在完全没有希望的情况下,林皓却又奇迹般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有时离她还特别的近,突然就又消失了,抓都抓不住!怎么会不令她伤心呢?
“人生短短几十年,对于余下的日子,你现在过的每一天,都是最年轻的一天”。为什么有的人就是不懂得珍惜呢?“林皓,珍重吧!”,子秋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你了,她期待来生不要再有这么多的遗憾,也不要在受这样的煎熬!
在子秋心里,林皓和翰源就是放在今天,感觉还是不同!
翰源尽管很优秀,对自己可谓是一往情深,但她也只是信任他,想要去依靠他!来了,她高兴!走了,她惋惜!翰源当初找不到了,她失望过,她从未克制过自己,但她确实没为他流过一滴眼泪,她甚至都不拒绝去谈一场恋爱!
而林皓则不一样,她会为他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回忆或难过一整天。她能放下自己所有的自尊去求他,就算是他再无情,她也会牵挂他!甚至想要努力去帮助他,她是在深深的依恋他!他来了,子秋觉得自己的生活到处都散漫了阳光、充满了希望!他此刻走了,子秋觉得自己从此看不到未来、生活没有了任何的意义,她就连发自肺腑的笑,都永远不会再有了!她为他情不自禁的流泪,……
现在她想过要去做一个坏女人,想从翰源的强势里,得到最大的安慰。但是她也不断地告诫自己,这不能!因为这对于翰源来说,是多么的不公平!她会害了他。
还好,经过数月来的挣扎,她下定决心痛痛快快把婚离了,她“惟愿今生情醉文字中!”。她把所有的心血都投入到自己的作品中,希望它早一天问世,给自己一个交代!
唉!还是别去再想他了!想到他,只有缺憾和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痛!
子秋轻轻叹了口气。小哥此时起身为子秋加了杯水。子秋抬头对小哥淡淡的一笑,说了声:“谢谢,小哥!”。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对于翰源,他是在另一个县当副县长,今天正好到这附近开会。因为同学们的到来,他抽空过来坐了一会儿,舆情于理他也都做到了,毕竟工作应该放在第一位才对!想到这,子秋倒觉得刚才自己有些小心眼了。
其实人不就应该这样吗?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自己正在做什么,自己还要怎么做!”,不是吗?特别对于官场上还不算老,像翰源一样的男人:“该放则放!该强则强!”。不过这个“度”实在是很难把握的!翰源目前看来把握的还不错!子秋想着想着,嘴角露出了笑容。
这时饭桌上由谈论各自的子女,转入谈论起了翰源。子秋将心思收了回来,仔细聆听着。
只听一个同学说道:翰源当年中师毕业后,被分回了户口所在地,那是一个边远的山村小学,当时交通不便利,进出一次都很不容易。说到这的时候,饭桌上空气一下变得很沉闷。是啊!对于他们这一代人,很多同学都有过在山区工作过的经历,立刻便有人轻轻地点着头,子秋也轻轻地叹了口气。
那人接着说道:在他工作第三年的时候吧,由于在县里运动会上的出色表现,他便被调入他们县教育局负责文体工作。大概没多久,就成为了教委办公室的主任。没过几年,他就被提拔为他们县教育局的副局长。有人补充道:两千年的时候,也就是2000年的时候。子秋突然想到:不就是同学十周年聚会后不久吗?只可惜那次他没来。这时另一个同学接着说道:翰源在教育局副局长的位子也没呆多久,大概三、五年吧,就到某个镇当了副镇长,好像零六年才又回到县里,在某局担任过局长,二零一一年他才有了今天的位置。
子秋觉得,刚才说话的同学都很客观,大家也都听得很认真,饭桌上几乎就没有说笑、甚至说话的声音也没有。这说明大家毕竟是同学,彼此还是很关心对方的。再加上翰源,从读书那会儿开始,一直都是班上举足轻重的人物,现在受到大家的关注很正常。可停了不一会儿,就有人开始议论了,于是子秋嗅到饭桌上泛起了阵阵的酸味儿。
有人提到:“他当教育局副局长那会儿,某某同学去找他帮忙调动一下工作,他竟然一口就拒绝了,有些太无情了!”
又有人说:“自己的孩子,当年想进他们县一中读书,分数不够去找过他,但他也压根儿没帮什么忙!”
有人马上说道:“我听说了,你家孩子也差太多了!四、五十分,还要求正常录取,不合适!”
子秋立刻抬眼看了看那人,那位同学到没再坚持说什么了,而是低下了头。子秋觉得“爱子心切,情有可原”,不过翰源不帮忙也说得过去呀!毕竟哪个学校都讲升学率,个个都来讲人情,质量又如何保证呢?应该互相体谅就好了。
“他当镇长的地方,搞经济开发,好像也不是很成功”,
……
甚至有人说到了今天,说他架子越来越大了,还有人把子秋也扯上了,说什么:“子秋在,他尚且如此,要是子秋今天没来,他兴许连这个照面也不会过来打的!”还有……,
子秋抬起头来,有些不太高兴了!心想: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他来是参加同学聚会,很多同学实际上明明知道不也没来吗?翰源在咋说也来了,大家反倒还这么说他,有点过了!她看看小哥,见他手上拿着根牙签摆弄着,眉头紧锁、嘴巴也闭得紧紧的,子秋摇了摇头。这种时候,子秋不好发作,大家好像是在开玩笑。再说了,自己和翰源在大家眼里,谈过几年的恋爱,是因为自己上大学,翰源进了山区工作,自己就把翰源给甩了,如果此时贸然说话,不知又会扯出多少自己难以招架的话题?她忍住了。
还好胖妞说话了:“各有各的难处!大家既然是同学,就应该多体谅才对!帮不帮忙也要看合不合适帮,有时机缘不和,人家有难处帮不上,也正常嘛!”子秋抬头看看胖妞,觉得她有时确实比较厚道,说话也句句在理。
丽丽也接着说道:“今天翰源的确是过来开会,早上溜出来一会,子秋也还没来,不都是陪着你几个喝茶、聊天来着?后来子秋到了,他其实马上就要走的!但一听说有同学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人家翰源又推后了时间,等见到了这位同学才走的。你们啊!这么背后议论同学就不对了!来,举杯,为今天的聚会干杯!不过同学在一块,大家都有什么说什么,别计较对吧?子秋!”丽丽笑着看子秋,子秋懂,随即也举起了杯子。不过她确实也有点理解:“大家说出来也好,其实也没什么恶意!每个人看到别人成功的时候,多少有些羡慕、甚至个别人会有些嫉妒罢了!”。
重新落坐后,子秋笑着说起当初在学校运动会、歌咏比赛、书法比赛、一年一度的春游、秋游的事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提示着、聊着、打趣着、回忆着。渐渐地子秋和大家都发现,好像这些活动似乎都是昨天发生的一样,说出来还那么生动、有趣,而且往往也倍感亲切。结果谈论中发现,许多荣誉和班上组织的活动都与翰源有关,大家就又开始赞扬和肯定起翰源来了,……
子秋看着眼前饭桌上热闹的场面,听听每个同学说话的口气、再看看他们的表情,心中暗自思量:“一个个纯粹还是当年的性格,现在聚到了一起,尽管有些人头发白了、脸上也涨了些皱纹,但都到了这个年龄,就像是一家人一样,还有什么不能说呢?他们是同学,永远的同学,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的”。她又想到了林皓:我和林皓呢?不也是同学吗?但却永别了!子秋刚刚平复的心情顿时又难以言状的颤动起来,她只感到自己好难受,心好痛,她想哭。她立刻用一只手捂住嘴,微微闭了下眼睛,假装打了个哈欠!借机失去了眼角溢出的泪花,她差点又失态了!
丽丽忍不住看了看子秋,她觉得子秋变得比以前有心计了。子秋,真不能小看你!刚才提到她二哥忠义的父亲写毛笔字,不就是想给他二哥好好炫耀一下自己那个引以为傲的父亲吗?你看他二哥说话的时候,脸上抑制不住的微笑着,声音么还欲说越激动,是那样的自豪!
现在又让大家知道,翰源的成功似乎是“民心所向,众望所归”一样!翰源还好是当了个副县长,要是个县长,市长的话,不知你还会怎么样呢?不过试想:“你当初要是真和翰源在一起,说不定翰源充其量就是个小学校长吧!”有人不是说吗:“太幸福了,就会让人安于现状;而挫折则会激发人巨大的潜力!”
丽丽想到这,她用眼睛瞟了眼子秋,微微一笑,心里冒出一个念头:“现在翰源再成功又与你子秋有多大关系呢?”。翰源现如今虽说还是一个人,但以现在的条件,找个年轻漂亮的也不是不可能!子秋你有家室,就是后悔也没用吧?她嘴角带着点微笑看着子秋,竟然发现子秋现在脸色似乎有些苍白,她难道是身体哪不舒服吗?丽丽不由得又有些担心了。
而此时子秋,心情似乎又平静了许多。她甩甩头,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林皓了,因为是想也没用,何苦呢?”
但是刚才小哥怎么能一声不吭呢?他应该了解翰源的啊?子秋看看小哥,感觉他的神情似乎已经是完全的游离在外似的。小哥这是在想什么呢?那么严肃?子秋摇了摇头。
翰源的履历,乍听觉得好复杂,其实这正说明了,他的成功是一步一个脚印奋斗的结果,是必然的!因为听他们说出来,他的苐一次调动,乃至后来的提拔,不都是与他的特长、能力分不开的吗?当然运气也十分重要。子秋也承认,翰源运气也算不错,她真的替他感到高兴。子秋突然心中冒出不知哪听来的话:“要想自己运气好,身边一定要有运气好的朋友!”,这就叫“近朱者赤吧!”,想到这,子秋脸上似乎又有了几分得意的神色!
中师时,翰源成绩只算是个中等,但他却有着许多别人不具有的特长。
例如:翰源本身就喜欢练字,书法一直不错,特别是那手钢笔字:“苍劲有力,很有笔锋!并且子秋当时还觉得,他的字不呆板,似乎还带着点他那种活泼而又不失沉稳的个性”。子秋当年就特别的喜欢,也心血来潮的跟着翰源练过几天,但自己实在是静不下心来,所以没多久就放弃了!她中师几乎每一本书上的座右铭:“早春虽有微寒在,不久阳和遍地欢!”,都是出自翰源之手。他还曾在中师硬笔书法比赛中获过“一等奖”。
翰源当时的作文,按老师的说法:“朴实无华!”,子秋其实很喜欢,但又总爱打击他:“干巴巴的!缺乏生动性、趣味性和浪漫的色彩!属于那种文件或说明书之类!”。没想到他今天就和这类“作文”天天打交道了!想到这里,子秋噗嗤一乐!
正好饭桌上有人正在讲个什么笑话吧,大家也都在嘻嘻哈哈的笑着,所以谁都没注意饭桌上这个走神的人!
每当子秋拿翰源的作文开玩笑时,翰源总也不在乎。每次听后都笑着对子秋说道:“一定多读点书,加强文学修养,像我们朗诵家、文学家子秋学习!”,后来还外加一句:“特别是多读一点琼瑶的小说,写出来就会有浪漫色彩了!对吧,子秋?”。子秋一般都是回敬一句:“你懂什么?八股!”,说完他们往往都会大笑起来。有一次他们又说起这话,二哥、小哥都在,他们俩都跟着笑了。二哥还问子秋:“子秋,看得懂吗?那里边都是谈恋爱的,你谈过恋爱吗?要不先和翰源谈谈试试?”翰源笑着接茬:“子秋!试试?”,记得小哥笑得最欢畅。子秋冲过去,抡起拳头照着翰源的肩上就是一拳,还跺着脚骂道:“你们都讨厌!”,三个哥哥都笑了,子秋也笑了,那会儿他们多快乐啊!
子秋觉得他说的没错,自己就是喜欢琼瑶的小说。那里面的主人公:女的简直描写的就是美到不食人间烟火,集美貌和气质于一身的幸福的女人;男的呢,又都是英俊、体贴、善良和富有,又几乎都带着那么一点点的忧郁,简直就是男神。男女之间的爱情又是那么的炽热、浪漫、纯粹!反正令人很向往!回味一下男女主人公的爱情,就像是自己在酷暑中吃下了一只水蜜桃味儿的冰棒一样:有着浸润人心的清香,吃进嘴里、融进心中,凉丝丝、甜丝丝的,回味无穷……
体育更是翰源的强项了。什么篮球、羽毛球、乒乓球,以及后来的排球和足球他都特别的喜爱,并且还都玩出了水平。“三大球”,不但是班上的主力,像篮球还是学校校队的主力呢!运动会上,只要是他参加的项目,就没有他不获奖的。所以子秋觉得他的成功与他的这些特长绝对是分不开的!
论组织才能和工作能力,翰源更是没得说。他中师头两年是班长,后来由于班长工作做得很出色,才被推荐进了学生会。她想:实际上光凭这些特长和能力,应该还是远远不够的!这其中的酸甜苦辣也只有翰源他自己知道!子秋知道他家里的情况,也清楚他的为人,他现如今所取得的每一点成绩都应该是完全靠自己打拼出来的!子秋此时想着这三十年他所承受的压力、孤独和寂寞,心里对他突然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当初为了那个虚无飘渺的等待,放弃了翰源。等她想回头时,翰源又找不到了。要是早点明白林皓从未牵挂过自己,也永远不会在乎自己,早点放下,结果会如何呢?不过,世事难料!谁说的清呢?假如自己找到了翰源,又和他走到了一块,说不定还会拖翰源的后腿呢?所以自己还是:“珍惜当下吧!这才是自己现在真正唯一能做的!”。
刚才翰源饭桌上毫不避讳加了子秋的微信号和QQ号,但却又对自己说:“有事最好打电话,他真没太多时间看微信或短信。如果她喜欢玩微信,他将来退下来,可以陪自己玩,而且玩个够!”子秋当时听后,只能是点点头,微微一笑。心想:“我会有什么事找你呢?这么多年没有你,我不一样过来了吗?更何况现在我都已经这把年龄了,还图什么?真是有点多余!”。
子秋饭桌上和一个同学提到,想组团自驾游去XC。翰源立刻表示:“他将来一定驾车带子秋去一次XC,保证!”。好霸气的翰源!不管是真是假,子秋都佩服他这种直言不讳、敢作敢当的性格!有人笑着打趣:“子秋,你好幸福!不过,翰源,你这么做,人家子秋的老公会答应吗?”
翰源在,子秋好像什么都不怕似的,她立刻也开玩笑似地说道:“嫉妒啦?我还就跟你说:只要翰源邀约,我一定前往!因为我永远信任他!我老公就会信任他!老同学一道,怕什么!翰源,说好了,啊?我等着!”。大家看子秋也不是好惹的,好一个争锋相对!也只好笑笑,扯别的话题去了。
也许就这几句玩笑,足以让所有同学羡慕,翰源意味深长的看了子秋一眼,子秋觉得他好像微微一笑,并非很高兴,而且脸上立刻变得平静。子秋心里嘀咕一句:“玩深沉吗?累!”不过,就是这样,子秋也很感谢他!他今天给足了她面子,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她此时是真心希望翰源能发展得更好了!而且子秋觉得翰源比以前更稳重、干练,也更有男人味了!从侧面看他抽烟的样子,皱着眉、眯着点眼睛,很帅气!没想到的是,怎么她的另外两个哥哥原来也都这么优秀,以前怎么都没有发现呢?子秋有一点点感到自惭形秽了。
子秋回忆刚才翰源说那一席话的时侯,她竟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些话要是林皓说,那该多好!林皓驾驶技术不错,去XC一定没问题,可就是今生与自己无缘了!只见她旁若无人的苦笑着、摇着头、还撅着个嘴。小哥在对面看着子秋变化无常的表情,和那顽皮的样子,真有点忍不住想笑,怎么总长不大呢?子秋!
反正见她又高兴了。只见她手中摆弄着杯子,表情似乎很平静地听着同学们的聊天,小哥(郭向荣)还注意到,子秋已经好长一阵子不插话了。
“子秋!”小哥在问她:“最近忙吗?”,子秋抬起眼睛看看他,轻轻一笑,随后摇了摇头,此时她真的好像找不出什么话好说。向荣觉得子秋这次见面心事很重,看得出她不快乐!他有些担心,很想找机会跟她单独聊聊。
又过了一会儿,子秋觉得屋内很闷,于是起身建议大家还是到屋外随便走走,这个提议一下子得到了大家的响应。女同学们开始背起了包,男同学也相继离开了桌子。
子秋见小哥却坐着不动,于是催促道:“小哥!快,走吧!”可小哥马上说他只想坐着喝喝茶,就不出去了。
子秋看着他,顿时感到挺为难的。她觉得如今的小哥性格变得比较呆板,而她今天的心情若和他在一起,一定会很沉闷。可是两个哥哥现在又不在,不陪着他似乎不太好,她看看周围,大家都已经走出屋子了,只剩下他俩了。屋外丽丽、胖妞都在催促她快点,她转身看看屋外,再看着小哥,开始犹豫。
小哥像是看出了子秋的心思,于是笑着对子秋说道:“子秋,那你先和大家去吧!我昨晚没睡好,想再坐一会儿,你去吧,去吧子秋!”。
子秋看着眼前疲惫、善良的小哥,竟然鼻子有些发酸,她不知道这些年小哥到底经历了什么?会变成这样?按理说他现在也身为一个中心小学的校长,官虽然不大,但在子秋眼里,也算事业有成了吧!是为了能当上这个校长才这样的呢?还是当上之后太操劳才变成这样的?子秋真想找机会向他或者二哥问问。
已经走到门口的子秋,只见她转身对着向荣,不好意思的伸了伸舌头,小哥立刻向她微笑着挥了挥手。这样,子秋丢下小哥,便和丽丽、胖妞等同学一道,沿园中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出发了。
向荣看着子秋远去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他本想让子秋留一下,他俩谈谈。但看出子秋好像并不想多说,藏不住事的她,现如今却自己闷在心里,显然不是他能帮忙解决的。自从前两年自己的大儿子不幸夭折,他做什么也都打不起精神,更不喜欢热闹,但有时也想找个人倾诉一下,排解一下心中的苦闷,可身边的人谁又愿意听他诉说这些沉重的话题呢?子秋今天看来心情也不好,所以她在有意回避自己,聪明!他点了支烟,不禁感叹道:“人生就是一次经历,只有经历过才能体会到!子秋,让我们都好好把握,快快乐乐的生活吧!”。
刚才饭桌上,好几个同学谈论自己的子女,他心中很不是滋味,但又不能打断,现在他只有避开大伙,先清静一下好了!不过今天天气不错,自己也好久没有出来走走了,待会还是去找他们,难得见个面,和大家拍几张照,放松一下心情好了。
想到这,他刚才还阴云密布的脸一下子晴开了似的。他站到窗户边,将手中的烟猛吸了两口,眉头又皱了起来,他此刻琢磨道:“子秋有心事,好像还不全是因为翰源。当初她拒绝翰源,现在又和翰源再见了面。看得出,翰源依旧像从前那样迁就她,翰源真是没救了!子秋就真的那么好吗?这次见面对翰源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子秋毕竟现在是有家室的人,翰源你又是一个政府官员,真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翰源其实真的对子秋很好,子秋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自己知道你想要什么吗?”向荣再次摇了摇头,叹息道:“你们都好自为之吧!千万别节外生枝,惹出什么乱子来啊!”
子秋刚才来得晚,没顾得上看,现在发现这里风景挺好的。山庄中除了到处错落着高大的树木外,还随处可见绿油油的草坪,草坪上还盛开着格桑花。这种随季节转换,光照强弱,能变化不同颜色的花,现在正呈现出白的、粉红的,还有就是子秋最喜欢的深红的三种颜色。子秋今天看着觉得它们异常的美丽。因为她突然想到:“这种花,就好比一个人的一生,不同年龄阶段、不同环境和心境下,就会展示出不同的色彩,真的很神奇!”。
子秋想到这,走近它们,俯下身子,闭上眼睛,用鼻子深深地嗅嗅它们身上的气味!她此时甚至想用自己的双唇去轻轻触碰一下它们!
“子秋,快来看,这张照片,我帮你照的多好”丽丽在招呼她:“你看,太自然了,很漂亮吧?”
原来她刚才没注意,丽丽将她嗅花那一瞬间照了下来。子秋看看,不知为何,她的脸居然红了。她立刻要求道:“发给我吧。我保留!你发完必须删除!”
丽丽笑了,你呀!“看看吧!还是什么都写在脸上!想什么呢?”丽丽用手指点了一下子秋的额头:“你脸红什么?”丽丽小声问道。
子秋看着丽丽说:“我现在不高兴说,怎么样?”还翻了翻眼睛。
“不说也知道!”丽丽也狡黠地对着子秋闪闪她那双黑黑大大的眼睛。
“你那个样子谁看不出?”胖妞笑着插话道:“风情万种的!”。子秋看着她,一时愣住了。心想:“我没怎么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胖妞见子秋一脸无辜的样,心想:“我说错了吗?你看刚才饭桌上,翰源、忠义几个男同学,都在围绕着你说话,特别是翰源,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真是的!好好的,又来招惹人家翰源!”。
还没等子秋回答,胖妞便一转身去和别的同学照相去了,留下了一个冰冷的后背给子秋。丽丽赶紧过来拍拍子秋的肩膀,子秋立刻收回有些愤怒的目光,对着丽丽撇撇嘴、无奈的轻轻一笑。
子秋这时指着花告诉丽丽:“自己很喜欢这种自然、随性,同时又经得起日晒雨淋的‘野花’”,她还接着说道:“主人家选择栽种它,她觉得若非是偶然的话,真的能说明他是一位很有思想和品位的富翁,很难得!”。
丽丽看着她笑了,说道:“子秋,别总是那么感性好不好!看看花,随意走走、放松心情,让自己愉悦!想那么多干嘛!听我的子秋,我们都不小了,已经过了那段浪漫、可以随心所欲的岁月。该放下的,就痛痛快快放下!别去再纠缠!好吗?”。子秋轻轻点了点头,丽丽轻轻叹口气,她知道对子秋谈何容易。看情形,子秋现在虽然打扮的光鲜亮丽的,但总感觉到她其实并不幸福。翰源现在发展的又这么好,她是不是后悔了?当初为了一个什么林皓而放弃了翰源,她呀!当年恐怕就是一个单相思。不过也怪可怜的。
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喜欢的人仿佛在心中扎了根,想除掉不容易。没能和自己最喜欢的人在一起,人生始终也是一种遗憾吧!
此时大家在散落着格桑花的草坪上争相、邀约拍照留念。子秋因为从来不与花站在一块拍照,所以大多数情况下也就成为了他们的摄影师了。
子秋总是觉得:人和花一起拍照时,有些做作、多情,花却从不为之动容,所以她总感到自己怎么站都不协调,也就从不与花一块照相了!但这丝毫也不影响她对花的喜爱!丽丽和胖妞都知道这一点,所以她们从来也不喊她一道与花合影。其他同学在邀请子秋,子秋也都一一婉转的谢绝了。
现在她突然想到,她和三个哥哥从未照过一张合影,今天翰源又走了,所以也拍不成了。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有机会拥有一张?她心中失落的情绪,迅速地又浮在了刚刚舒展开的脸上。她现如今真的很希望能和三个哥哥拍张照片,以后自己老了,可以翻出来看看,也可以给自己的后人说说自己的这三位哥哥。说说他们如何相处了四年美好的时光,有欢笑、有嬉戏、也有深深的眷念;他们又是如何时隔三十年后再相聚,是那样的激动和彷徨;又是如何在思念和幻想中各自老去,……
“子秋!你们快过来看,这里竟然有蘑菇呢!”有同学在大声招呼着大家。
子秋他们立刻围拢过去一看,草地上果真有四、五朵淡黄色的蘑菇,最大的直径大概有五公分左右,小的颜色要更发白一些,还是小骨朵呢,很可爱。大家又摆出各种姿势围着它们开始拍照了。
子秋此次也去凑了个热闹,只见她双膝跪下,用双手轻轻护着其中那朵最大的,表情是那样的专注。丽丽马上用手机将子秋这个动作记录了下来。
胖妞看在眼里,不尽也赞叹道:“没办法,子秋确实漂亮,气质也很好。都这个年龄了,你看她还是那么苗条,表情居然又像是个孩子那样的天真、纯洁、真的很难得!难怪翰源会为她坚守到现在。自己羡慕她、嫉妒她也没用!人跟人,有时真没法比!”。不过她还会怪自己当初的一念之差吗?特别是看到子秋不快乐,她就会越难受,子秋!你一定要幸福,知道吗?我其实很喜欢你的!因为你善良,又没什么心眼。
记得毕业那会,子秋问别人借了个相机,她们邀约了班上另一个同学一起到公园拍照。结果自己不小心将相机掉进了湖水里,后来工作人员把相继打捞了上来,但一定坏了,或会有很大的质量问题了,可子秋却一直什么都没有说,就是后来子秋如何解决的?自己也连问都没敢问。因为当时自己家也不宽裕,不敢回家向父母亲要钱。可她也知道,子秋在家里一定是很为难,真的自己太自私了!子秋真的从那会儿至今,从未提过。那件事情她到底怎么办的?胖妞此刻想知道。她也一直觉得对不起子秋!这会儿她再看看子秋,那么瘦,不知道身体好吗?子秋,你一定要健康、快乐、幸福!
其实刚才她也拿手机帮子秋照了一张,她想自己留着。只见她迅速走过去,将跪在地上的子秋用双手拉了起来,弯腰为子秋拍拍裤子上沾着的一点点土,并亲热的和子秋照了一张合影。子秋的手紧紧地揽着胖妞的腰,头还靠在胖妞的肩上,胖妞的眼圈有一点点发红了。拍完照片,子秋已经一个人走到草地一边,找了块空地坐下了。
刚才那几朵蘑菇,和胖妞的合影,不由得让她想起了她们到翰源家附近的山上捡菌的情形了。
那是三年级结束时的暑假吧,他们相约到翰源家里去玩,那时翰源家承包了很大一片山林,里面生长着很多野生菌,其中以牛肝菌最多。
一天翰源的姐姐在做午饭,米都已经放到蒸笼里蒸上了,他的姐姐这时才提了个篮子说,要去采菌来给他们中午吃。子秋当时心里就想:“应该是晚上吃吧!说错了吗?”,可真的是像到地里摘菜一样,他的姐姐尽然在饭蒸熟之前回来了。子秋当时图好玩,和胖妞、丽丽还没将一小簸箕土豆的披削完呢,大家简直太意外了,子秋当时也接过提篮看了半天。发出惊呼:“哇!这么多,太神奇了!”
记得她当时还对翰源说:“好像是你家自留地里种的一样,只要需要,随时去摘都可以!”,翰源看着她笑了,他还开玩笑道:“说得也差不多吧,你喜欢我们这里吗?”,子秋不假思索的就回答道:“喜欢!”大家居然拍手笑了起来。
有人马上问道:“这里的人,子秋你喜欢吗?”,子秋真的觉得自己那时很傻,公然不知道别人是在拿她和翰源开玩笑,还照样答道:“喜欢,我都喜欢!”说得大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二哥还连忙说道:“子秋,以后嫁到这里来,就嫁给我们翰源,行吗?”。翰源太坏了,立即转身对着子秋嬉皮笑脸的问道:“行吗?”,子秋这才一下子明白了,他们在耍自己,随即她拿了小土豆向翰源、二哥分别扔了过去,大家乱作了一团,翰源的家人也跟着笑了。
子秋觉得快乐极了。要是在自己家里,她肯定早就挨骂,甚至是要挨打了!可在这里,他们竟然还由着她,她太高兴了!这时翰源过来止住了大家,还往子秋手里塞了几个他家院子里的那棵树上刚摘下的花红,子秋也就找个凳子重新坐了下来,嘴里还啃着翰源递给她的果子。想想那时自己真的很自由、很开心、很幸福!
接着翰源鼓动道,吃过午饭,就可以带大家上山看看,也一定收获不少!大家兴奋了起来,吃过午饭,就催促着翰源带着他们上山去拾菌。
子秋一下子犹豫了,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擅长走山路,再加上这次又穿着一双塑料凉鞋,她怕底滑,上不去还好说,担心下山会更困难,到时候不就麻烦了吗?而且还会很狼狈!翰源建议她换双他妹妹的鞋,可不知为何,自己那天就是不高兴将脚上的那双鞋给换掉。翰源有时拿她真的没有办法。可那天从不为难她的翰源,却又非让自己去不可,她当时也有些生气。但当时的情形,她真的又实在是拗不过。
“子秋,走吧!上山我能拉着你,下山我也一定能保护你,我保证不会让你摔跤的!”翰源盯着她还说了很多,很多话,似乎那天她要不去,他就不想去似的。那一刻,大家见翰源这样,也都来劝子秋,子秋还能再说什么呢?她只好极不情愿的和他们一道出发了。
记得那天翰源一路上都很高兴,总跟自己不停地说话,而且有时凑得很近,自己怕同学看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可他却一点都不在乎。同学们竟然没有一个人有任何异样的表情,反倒是自己过于敏感了一样。
一到陡一点的地方,翰源就会跑到自己前面,伸出手来。子秋一上山,小哥就不知从哪拿了根棍子来给子秋当拐杖,于是子秋就会将拐杖递过去,翰源抓住棍子的一头轻轻一拉,子秋便借力上去了。每当这个时候,翰源总对着自己摇摇头笑笑,还对自己说道:“把棍子丢了!我不就是最好的拐杖吗?”子秋有自己的想法,她摇摇头,很是得意样子,翰源只是一次轻轻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就这样她还一下子就撅起了嘴,翰源立刻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声:“哦!开玩笑,弄疼你了?哦,对不起!”,她就是不想载搭理他了,可翰源那天却总是在笑。
有时哥哥们又会停下来,让子秋几个女同学站在路上等着,他们会钻进路边的林子里,或爬上旁边一个缓坡,每次回来都会有收获,子秋每次都要拿到鼻子跟前闻闻,渐渐地,她又才高兴了起来。
这次又是让她们在路边等着,可是这次几个一同来的女生非要和他们一道前往,子秋也有些跃跃欲试的想去,可翰源和两个哥哥看看她穿的鞋,坚决命令她在路边等着。子秋看看他们,问道:“都走了,我怎么办?一个人在这等吗?”大家看她害怕的样子,都笑了。翰源顿时又有些犹豫了,可他大概当时恐怕担心同学们笑他吧,他看着子秋说了声:“放心!丢不了!不过你千万不准乱走,听到吗?”大家真的又发出了笑声了。
他一转身顺路边一个斜坡下去了,一会不见了踪影。此时山道上只剩下了子秋。子秋见他们都走了,她往旁边看看,见不远处路边有一颗很大的树,于是她走过去,背靠着那颗大树站着,这棵树非常茂盛,叶子几乎将太阳的光线都遮住了,子秋抬起头微微闭上了眼睛,脸上有风徐徐吹过,阵阵湿润的、带着树木那特殊气息的味道涌入她的鼻子里,舒服极了。
“子秋,你看这是什么?”翰源什么时候回来的,子秋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她睁开眼睛,就看见翰源提着一个用草和野花编织成的小花环,站在了自己面前,花环很漂亮,子秋抢过来,戴在了头上,歪着头问道:“漂亮吗?”可翰源什么都没说,就又跑开了。只听翰源边走还边说道:“子秋,在往上走,路就太陡了,我还是陪你先下山吧,我再回来带他们下山,快跟上来吧!”子秋只好一路小跑的跟上了他的步子,就这样把鞋也弄坏了,拿着他怪了很长一段时间,就是回到学校,都还有点不解气!……想想那会儿的翰源真的很老实、很可爱!只要是他俩单独在一块,他就会紧张的掉头就跑!回忆到这,子秋忍不住笑了起来。。
“子秋!又在想什么呢?刚才半天不说话,现在又傻笑”,丽丽不知何时也坐在了子秋的身边来了。她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子秋,不等子秋回答,又若有所思的扭头望着远处问道:“子秋!翰源那次带我们去他家玩,我们一道上山采菌的事,还记得吗?”
子秋一下子笑了,丽丽回过头看着她,轻轻皱起了眉。子秋赶紧说道:“刚才我也想到了这事。所以……”
丽丽也笑了,只听她接着说道:“那会我们无忧无虑的,很快乐,对吧?子秋!”
“谁说不是呢。那次我们都好高兴!收获还很大,晚餐菌子抄了整整一脸盆,现在一晃三十年过去了,真的很让人怀念”子秋缓缓地说道。
“嘻嘻!”丽丽用手推了旁边的子秋一把,差点将子秋推倒:“怀念人?还是事?那会儿翰源对你多好啊!”
子秋很认真的看着丽丽说道:“翰源这人很善良,对人很实在,不怕吃亏,更不怕吃苦!我们每次出去,他哪次对我们女生不是照顾的都很好呢?那次上山采菌,萍萍脚崴了,不也是他背下山的!嗯,……”说到这,子秋轻轻哼了一声,才又接着说道:“他连一次都没有牵过我,更别说是背我了!”,
丽丽看着她轻轻地笑笑,用手肘碰了碰子秋,说了句:“小心眼!”
子秋还争辩了一句:“本来嘛!”
“翰源人真的是太好了”,丽丽感叹道:“那次翰源一个人把萍萍(他们一道去的同学)背下山,下山之后,翰源衣服都全湿透了”,
‘刚才也是因为等萍萍,他才又推迟了一会儿才走”子秋小声嘀咕着。
“哈哈!”丽丽大声笑了起来:”子秋,你吃醋啦?”
“嗯!”子秋也装出一副十分认真的样子,点着头说道:“有点”说完她自己先笑了。
她们是曾经的闺蜜,对于自己、翰源和林皓之间的事,她都跟丽丽说过,她俩那会儿可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子秋觉得现在她们也是。她们彼此似乎一直都很了解、很信任对方。子秋此时也看了看丽丽,丽丽虽然显得年轻,但岁月不饶人,她的眼角明显有了皱纹,两颊黑色素沉积也较明显了。
“丽丽你呢?“子秋也轻声的问道:”我看出你今天也像是有点心事,兴致似乎不太高,说说吧!看我是否能帮助你?”
丽丽看了子秋一眼,笑了笑,叹口气。:“我俩干脆到那边桥上多拍几张照片吧?”,丽丽建议到。子秋肯定欣然接受。这时,其他同学也都朝别的地方去了。
这个山庄很大,子秋估计应该有三百多亩的样子。树木很多,空地上几乎有都在中着草坪,最可贵的是公然还得天独厚的拥有着一条小河,蜿蜒的从园子中流过,使整个园子里的植被、花草都被这静静流淌的河水所滋润。难怪这儿的树比别的地方翠、草比别的地方绿、花也比别的地方开得更艳,就连这里的空气,子秋也觉得更清新、湿润、和温暖。,主人家在院子里修了五座白色的小石拱桥,它们可爱地把将小河两岸连接了起来。这不能不说主人大气的同时,很人性化、很体贴。子秋又不得佩服二哥了,竟然能交上这么有钱、同时又有品位的朋友。
子秋和丽丽来到一座小桥上,子秋抬腿坐到桥头护栏上,双手抱膝坐着。丽丽双肘趴在护栏上,她们都静静的看着桥下缓缓流过的河水。
丽丽那会儿在学校的时候,曾经喜欢过本班的学习委员,他叫柏凡人长得也十分的清秀。他俩那会好像曾经是同桌。后来他俩的事听翰源说过,但子秋觉得没必要让丽丽知道。所以选择宁愿让丽丽生气,她也不想告诉她!她想让她的那份纯情,永远留下美好的回忆。就是现在,她也不会说,因为她觉得更没这个必要了!
丽丽手杵着腮帮,半天不说话。子秋看她刚才还微笑的脸,此时好像有一点点的忧愁挂在了脸上。子秋不想打扰她,也就双手抱膝,下巴放在膝盖上,听着这潺潺的水声,看着河里悠闲游着的几只鸭子,她也陷入了沉思。
丽丽真希望子秋能让翰源把柏凡叫来,大家能见见面就好了。但昨晚她却没好意思说,可她在学校那会儿喜欢过柏凡,子秋应该是知道的,她真希望子秋能体谅一下自己就好了,到这才发现,柏凡没来,她多少对子秋有些失望。
今天你见到了翰源,我没能见到他的好友柏凡,她真的很遗憾!那会儿在学校时,他俩是好友,还都喜欢打篮球,都打得好不说,还配合得相当默契。
翰源体力非常好,技术也更全面一些,所以几乎满场跑,不过后来他俩打起了配合,翰源便开始打前锋,只要一抢到篮板球,几晃便能很轻松的将球带到中场,一个漂亮的三步空中传球,便能准确地将球传给柏凡,柏凡跳起来空中接到球,就能连化几个弧线似的带球进入近区,一个近乎完美的三步篮,球便被他准确送入篮框内!他俩的配合真是天衣无缝。那一刻,柏凡真是太帅了!
子秋和翰源的关系似乎是公开的,所以每当这个时候,翰源都会冲着这边对着子秋笑笑,并故意大喊:“子秋,计分!”而她,也只能是鼓鼓掌。有时当然也会拿杯水送过去,可柏凡却很客套的说一句:“哦!,谢谢。”你看人家子秋和翰源,翰源拿到汽水会毫不避讳的就立刻递给子秋喝。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自然的似乎他们真是亲兄妹一样,她那时真的很羡慕子秋。你看人家翰源,子秋在哪,随便说句什么,做点什么,他都立刻停止手上的动作,很关注的看着子秋,子秋在哪,翰源的眼睛就只会看哪。
可柏凡却不一样,他也许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喜欢他,但自己觉得他应该喜欢过自己。那会儿位子可以由班长安排。他却偏偏和自己做。不就是他事先和翰源说过的嘛?还总是把他做过批注的,认为写的不错的文章推荐给自己看。那会儿,每当换到自己靠墙边坐时,柏凡总担心视力不太好的她看不清黑板,主动和自己换位子,让自己坐朝外面,久而久之,自己就喜欢上了这个柏凡。
她有时就觉得,你难道就不能像人家翰源学学吗?大家都看得出翰源就是和子秋要好又能怎么样?中师那会儿明文规定不准谈恋爱,可人家子秋和翰源,几乎一进校没多久,就几乎天天在一块,连老师都知道,但子秋却说他们俩是兄妹,谁又能说什么呢?就连实习的时候老师还故意将他俩分到一组,好让翰源照顾子秋,真的那会儿其实大家都很羡慕子秋。
丽丽就是觉得柏凡不够勇敢,才使得他们不像子秋和翰源这样大大方方的相处。毕业前,她鼓足了勇气,再柏凡借她的书里夹了封信,向他表示了好感,可不知为什么却再也没有了下文。书可是自己亲手交给他的,难道他没注意,那封信不小心弄丢了?还是被别人藏起来了?否则不会没有下文的呀?她就是想知道是为什么?所以还让子秋帮问问,可子秋一直到现在也没说过,难道是忘了吗?还是翰源不问?这种可能性基本不会有。因为翰源从不拒绝子秋的任何事情。哪怕是最最不合理的。
中师那会儿,班上许多同学都是已经初中就是团圆了,极少数没入团的,也是已经第一学期也就入了,可子秋非强着,就是不写申请,翰源也不劝她,由着她,可每次团员活动,翰源总是为了子秋一个人,还大张旗鼓的在班上以团的名义发出邀请,欢迎非团员们参加!非团员到第二年起,就只有子秋,而她坚持这样做一直到毕业前最后一学期,翰源却突然将一个团徽递到了子秋的手上,还告诉子秋说,从今天起,你就是团圆了,原来他为子秋做好了一切。
毕业走上工作岗位,翰源觉得这个很重要。而子秋是去上大学,他更觉得不能让子秋不是团员。这样会影响子秋今后的发展。
所以她拜托子秋这一点点小事,让翰源去问一声应该不算啥,可是为什么子秋却再也不提了呢?她突然想起了,她们为什么会毕业前疏远了?她有些怪子秋不把自己的事放在心上。子秋来找自己,自己就故意不理她,哦!是这样。
她想想那会子秋好像还很委屈,翰源也不明白她们为什么突然会不再在一起玩了,特意过来问过自己一次,他真的是太宠着子秋了。就连闺蜜之间闹点小矛盾,子秋只要到他跟前诉苦,他就巴不得想帮子秋解决似的!想到这,她看了一眼又撅着嘴坐在旁边的子秋。
丽丽觉得:她肯定在又是在埋怨翰源不陪她!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呢?人家有人家的工作。再说了,翰源为了你现在仍旧是一个人,可你呢?你对得起吗?上大学就把翰源给甩了,可没想到翰源还能这样对她。唉!这都是命啊!不过听说,子秋也在等一个什么人,这还是听她们寝室的人说的,可那个人却不喜欢她吧!她也许就是单相思。但她好歹还是结婚了,看她现在那样,也算生活得不错,真是的!却害得这么优秀的翰源至今孤身一人,翰源爱上子秋,真的是太不幸了!自己呢?心里也一直装着柏凡,不也同样结婚生子了吗?柏凡结婚好像也不晚,因为听说他的孩子都快大学毕业了。
子秋!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翰源这么优秀的男人心甘情愿地守候一辈子!但我现在真的希望子秋你能珍惜眼前的一切,再别去幻想什么浪漫了!更别去追询你那什么“温暖的微笑了!”否则你永远都不会找着自己真正的幸福!
大家园子里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中午就餐的地点。这时二哥也回来了。大家再次愉快的坐在了一起,愉快的晚餐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