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因姻笑了,这个人真的是蠢还是真的是蠢?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能蠢成这样?
马车晃动得更加剧烈了,窦因姻指了指在自己做得担架上的景格,“你照顾好他,不然我就将你丢出去。”
“郡主似乎忘了,这是本王的马车。”姬夏端着茶杯,靠在轮椅上,竟有一份说不出来的尊贵感。
“啧,皇叔,咱们好歹是一家人是不?何必这么见外呢?”窦因姻摊了摊手,“何况你就是讲我丢出去也解决不了外头流民的请求啊!”
听到窦因姻的的称呼,姬夏难得的抬头看了她一眼。窦因姻表面上不在乎,心里却在叹息。没办法,王爷,你的存在感太弱了,我不小心就把你遗忘了。先不说你这一路上话没说两句,就是那气息,也真的是,收敛的很好,很完美啊。
“丢我出去也解决不了啊。”
青光因着整个人都是趴在车门上,听着里头谈笑风生,有些想要哭的冲动。小姐,你这样真的好吗?
“三小姐三小姐!”
一队人马浩浩汤汤而来,领头的管家看到那架马车被一群流民包围,吓得一个踉跄,急忙呼声。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将三小姐救出来!”
“小子,”窦因姻拍了拍段晓楼的肩,对着她挤眉弄眼,“这下好了,你不出去,现在就是想出去也出不去了。”
“什么,什么意思?外头的人不是来接你的么?”段晓楼有些被拍懵了的感觉,自己又不是进了狼窝,怎么说得这般恐怖。
“什么意思?”窦因姻瞪大了眼,一脸的惊恐,“你不晓得我是谁?”
点头。
“那你晓不晓得我昨天失踪了?”
点头。
“小子,本姑娘好歹也是黄花大闺女一枚,啧,这般和男子共乘一辆马车,有损本姑娘清誉。所以,按着本姑娘爹的性子,你怕是不娶本姑娘都不行了。”
“啊?”
这一声啊,除了段晓楼,还有青光。青光差点没扒拉稳车门被流民给扯下来。
窦因姻郑重其事的点头,然后还一脸悲愤的看着来不及一脸悲愤的段晓楼,“本姑娘实在是太可怜了,怎么说也是偏偏美少女,怎想有朝一日竟然要嫁给一个不解风情的木头!”
“我走,我走,我马上走!”接收到窦因姻一个娇嗔媚眼的段晓楼立刻就要去开车门,可是车门被青光抱得死死的,一推之下竟然没有推开。青光才是满脸无奈,她到底是开还是不开啊。
“嘤嘤嘤,我怎么这么命苦啊······”窦因姻眼里流光一闪,扯着姬夏的衣袖抹眼泪,“皇叔你可要给皇侄女做主啊,是这个木头人自己死乞白赖的不走的。都是他的错,才害得我清誉有损的······”
“我我···我,我现在是走不了啊。王爷,王爷你可以给我们做主啊,在下真的没有做什么有损三小姐清誉的事情!”段晓楼一张清秀的小脸涨得通红,急忙摆手。
“我不管!这样的事情,怎么解释得清楚嘛······嘤嘤嘤,想本姑娘二八芳华,怎么就要嫁给一个来路不明之人。也不晓得家境如何,人品如何,万一只是一个登徒子,那本姑娘可就是亏大了啊!”窦因姻依旧一脸悲愤的瞪着段晓楼,莫说青光,就是林品在外头听得都是满脸黑线。
那一队护卫动作十分迅速,几下就将流民赶到了一边去。流民也不过二十来个人,见到这马车有人来了,并且来人还穿着甲胄,明显不是好惹的,咂咂嘴不甘的走了。
“那,那你说怎么办吧?如果实在要娶你的话,我就娶了吧。”段晓楼眯了眯眼,大有一副来吧,我不反抗了的架势。
面对这样的人,窦因姻是有些头疼的,怎么看起来都要弱冠了,怎么还这么单纯。这家人是怎么养孩子的?好好一个青年养成这样,这家人还是很有才华的。
窦因姻见他面色越来越红,还有几分羞涩在里头,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好啊,我就说你怎么不走啊,原来果真是登徒子,接着损害我的清誉逼我嫁给你?!皇叔~你要给人家做主啊!”
嗲着嗓子喊了一句,窦因姻也不管姬夏差点被一口水呛死的神情,只是看着段晓楼原本发红的脸颊现在已经涨紫了。
“那,你说,要怎样?”段晓楼豁出去了,咬了咬牙,反正最坏的结果就是自己娶了她嘛。虽然,虽然他的婚事不由自己做主,但是对方是个郡主,大哥,大哥应该不会拒绝吧?
“我,我,我怎么知道啊!”窦因姻眨巴眨巴眼,竟然眨出几滴泪来,可怜兮兮的看着段晓楼,“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你还有没有担当了?这种事竟然要问我?”
段晓楼瞪大了眼,怎么叫他没有担当了,他提了建议啊,只是被否决了。这,女人都这么没道理吗?都这么蛮横吗?那他以后还是不要娶妻了,这娶回去的不是贴心可人儿,是一尊大佛啊。
擦了擦眼泪,窦因姻对姬夏这个时候的配合还是很感谢的,虽然只是要对方不说话而已。毕竟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何况对手也很猪?
刚要开口,猪一样的队友就开口了,“没关系皇侄女,有本王爷在,没人敢乱嚼舌根。”
段晓楼脸色一亮,是啊,有别人在嘛!又不是只有他们两个,现在这个车厢里头足足有四个人呢!“王爷您真是太英明了!三小姐,这下子你可以放心了。”
放心个毛线!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皇侄女对本王还不放心么?”
我擦,刚刚就不应该叫他皇叔,这平白辈分就矮了一截啊!而且,您老继续高冷,完美收敛气息不好么?这个时候开什么腔搭什么话啊!
“是······小女子对,皇叔当然放心······”窦因姻吃瘪,却还是期期艾艾的摸了摸眼泪,也不知是赌气报复还是怎的,偏生拉错了衣角。狠狠一把鼻涕就擦在了姬夏的袍子上。
姬夏反倒是一改先前沉默的样子,似乎是觉得自己拯救了一段不幸福的婚姻,于是兴致很高,大手一挥,“郡主不是说窦将军都准备好了么?那我们就快走吧,也省得外头来接人的人等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