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一听,眼里顿时冒出了泪花花。都是她不好,冲动还蠢,拖累了小姐。可就是这样,小姐也没有怪她。真是让她太感动了。
看样子这个安国府的大夫人是吃了亏不愿意咽下去,要出出气啊。窦因姻停下步子,看着松嬷嬷,“姑姑大人都还没有计较,你一个老婆子就敢来同本郡主计较?说出去还以为是我姑姑心肠太小,斤斤计较。坏了我姑姑长公主的名声,你担待的起么?!”
窦因姻拿她的话堵她,松嬷嬷嘴唇一阵蠕动,最终只得不甘的低头,“老奴不敢。”
“不敢就好。长公主,小女子就先行退下了。哎呀,本郡主的时间宝贵得很呐,浪费一分钟就是一两银子啊,看样子是有人想要给本郡主的时间买单了啊。”
窦因姻睨了眼前的几人一眼,看着孙宜君又要开口,懒得在废话,右手一握,那柄造价不菲的金枪的枪头就直指孙宜君的额头。“你对本郡主的话有意见?”
孙宜君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额心被枪头带起的风戳得生疼。看着窦因姻眼里的冷冽,她好不怀疑若是她说有意见,这柄寒光闪闪的枪会毫不犹豫的戳穿她的脑袋。
清安郡主一向是刁蛮惯的,谁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人家现在是郡主,皇上面前的红人,孙宜君小小平民还真的不敢和她呛声。
窦因姻大摇大摆的走了,大闹安国府门前被长公主宽宏大量的原谅的。不过安国府的信用还是遭到了质疑,不然人家三小姐何必今天下午就急急忙忙来拿银子,还是自己的人来拿?
“长公主……”孙宜君看着窦因姻的背影,咬碎了一口银牙。
姬芙倒是笑笑,“宜君是来看弟妹的么?真是不巧了,弟妹今日不在府上。宜君先进来等等吧,我立刻遣人去请弟妹回来。”
“不用了,多谢长公主美意。既然姑姑不在府上,那宜君就改日再来打扰。”
姬芙柔柔的笑着,对她点点头,带着松嬷嬷和安执意回了府。看着在自己面前关上的大门,孙宜君冷哼一声。
窦因姻,是吗?
“娘,你怎么出来了?”
“今日府上没人,娘不出来,谁来处理?我倒是小瞧了这位三小姐,竟然这样伶牙俐齿。”姬芙想到自己刚刚吃下的亏,心里就一阵憋屈。
“伶牙俐齿又如何,还不是被咱们世子甩了吗?”
安执意看了一眼松嬷嬷,后者脸色也是很不好看,阴沉的脸看起来十分刻薄。
“这些事你不要管,专心做你的事情,得了皇上垂青,哪里担心受窦因姻这样的小人物的气?太后毕竟不是本宫的生母,不见得会多向着咱们大房。现在这样明目张胆的让二房的人进宫说话,不是打本宫的脸么?”
“孩儿晓得的,娘不用担心。”
……
青光抱着金枪,很是显眼的跟着窦因姻走在街上,引来不少人的注目礼和窃窃私语。
“小姐,我们去哪里啊?”能不能先回将军府将您的尊枪放下再说?
“吃饭啊。”窦因姻一点也不觉得行人的注视有什么影响,拍了拍青光的肩膀,“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做事?”
“做事?小姐,你又要干嘛啊?”
“赚钱啊!”
“可是小姐是将军府的三小姐,有钱啊。”
有钱?有钱就怪了。“青光,我问你,你小姐一个月月例有多少?”
“本来是十八两,可是小姐去了战场,这份月例就被扣留了。现在小姐回来了,大夫人不将月例归还不说,连原本的月例都克扣了八两!”
“那我又问你,我一个月要用多少?”
“三……十两。”
“那我在问你,我这些多的钱怎么来的?”
“是,是找大夫人借的……还收了利息。”
“嗯哼,那青光,咱们哪来的钱啊?”
“青光,不知道。”青光真的是快要哭了,窦因姻看着她哭丧的脸,将嘴角抿得高高的,开始循循善诱。
“青光,咱们需要赚钱么?”
“恩,需要。”
“那咱们怎么赚钱啊?”
“啊?青光,青光不知道。”青光直接低下了头,“小姐,青光是不是很没有用啊,都不能给小姐出主意。”
······岂止是没用啊?
“没关系,你跟了一个聪明的小姐,你笨一点,也能勉强凑合。”
“哦。”
“好了,这些事待会在想,现在,我问你,烩云楼在哪里啊?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有到。”
“小姐要去烩云楼啊?可是烩云楼在东街,这里是西街啊。”
“······”
娘的,这原本的窦因姻除了安执意都记了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东街比西街更加繁华和热闹,青光抱着金枪满脸黑线的跟着窦因姻,这边的人可不一样,见过窦因姻的人也不少。若不是知道窦因姻不是好惹的,铁定会上前来调笑一番。
不过虽然敢和窦因姻叫板的人少,也不代表没有。
“哟,窦三小姐,这是病好了么?”
“病好没好有什么关系,只要跟着安世子,就是病死了,想必窦三小姐都是愿意的吧。”
窦因姻正对街道两边的摊贩看得起劲,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抛来抛去,兴致很是高昂。突然被人打断了,让人真是很不爽啊。
“你们家里倒夜香的人都死了吗?”两人一愣,就听窦因姻接着说,“没人倒夜香,控制不住自己,夜香吃多了,今天大清早的就开始满街喷粪了啊?”
“窦因姻!你还是个女人嘛!”
“这么粗鲁,难怪安世子瞧不上你。别说安世子了,就是本公子也瞧不上!”听着周围传来的哄笑,两人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挂不住了。
“秦公子,蒋公子,真是不好意思啊,这街再宽也抵不住二位公子的体型并排着啊。您二位还是则则身子,不要阻碍交通啊。”
秦公子和蒋公子脸都扭曲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偏偏窦因姻还一脸嫌弃的模样。她后退了两步,啧啧两声,“真是退化到连人话也听不懂了啊。”
金枪一入手,唰的插入两人中间,左右一晃,将两人打飞出去。回手将金枪抗在肩上,“我今日也算是替天行道了,以后别随便挡在路中间,影响市容市貌。”说罢,大摇大摆的离开。
“哎哟,少爷!少爷你怎么样了?”
“哎哟,给本公子将那女人拦住!哎哟,疼死我了!”秦公子一摸自己的屁股,被几个小斯扶了起来,咬牙切齿。
“程宗,你别急,那是郡主。”
“郡主怎么了!哎哟,她让本公子吃了这么大的亏,本公子不会放过她的!哎哟。”
秦起暗骂他无脑子,现在自己再上去还不是只有挨打的分,却还是得出言安慰蒋程宗。
蒋程宗虽然被安抚下来,却还是骂骂咧咧。
“看什么看!再看本公子挖了你们双眼!”不能找窦因姻发火,蒋程宗对着围观的群众出气。
围观的群众撇撇嘴,都各自散了。
秦公子和蒋公子这一摔可不轻,少说也是半个屁股骨折了。窦因姻下手一向很准,这二位算是秦家和蒋家的败类了,出手教训了也不会有什么麻烦。如果有心人真的那么想不开,她也不介意送他们一程。
烩云楼的包间里头,两男子趴在窗上看着,时不时点评几句。
“嘿,这三小姐生了一场病怎的还生得更加彪悍了?”
“嘁,我可是听说了,半个时辰前三小姐还在安国府门前闹了一场啊,啧啧,是被欺负得很了,突然又对安执意不上心,看开了么?”
“这个女人能看得开?我看还是算了。她昏迷前还让人给安执意送碧根清心果去,哪里是这么容易看开的?”
“那真是有意思啊。司尧,你不瞧瞧?”水阅樟偏头去看包间里头,昏暗的包间里头原来还坐了一个,安静的拿着酒杯独自品饮。
“不愧是上了战场的人,那小丫头使得一手好枪法,性子也不错,还是个不会吃亏的主。若是你想要,咱们可以在观察观察。”
“行了,你自己有兴趣别算到司尧头上。你弄回来的乱七八糟的人还少了么?”
“我这不是为了司尧好么?要不是······我才不费这些力气呢,哼,费力不讨好。”
水阅樟嘀咕了两声,却见两人根本不搭理自己,尤其是那位坐在里头被称作司尧的人。
“你们不陪小爷,小爷自己找那丫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