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小姐,晴儿年少口无遮拦,请你原谅。”白玘君站了起来,向尉迟沐颔首,刚刚坐下,却听到外面通传:“萧王驾到。”
白玘君一愣,和另外两人连忙起身行礼相迎,以为只有萧王一人,却没想到肖筱烟也在一旁跟着,肖筱烟笑语晏晏,神色含羞带怯,挽着李成昊的胳膊,款款行来。
李成昊看到了白玘君,顿时有一些心虚,将手从肖筱烟的臂弯里抽开,又觉得不对。今日不知道怎么了,一下早朝就想去白玘君那儿看看,心中安慰自己其实是想看看李毓晴,但是刚踏入家门就遇到了肖筱烟,不知为何有点烦躁,却还是带着她来未央阁。
“免礼。”李成昊摸了摸鼻头,不知道说什么好,看到辅国大将军的嫡女竟然在这儿,有些疑惑。尉迟沐和李毓晴的关系一向不好,一个豪爽一个刁蛮,又没有共同话题,应该不是李毓晴请来的,但是白玘君以前几乎足不出户,今日听李管家说好像她出府了,但是也没那么快就认识了个朋友吧?
“原来是尉迟家的小姐,怎么今日就来萧王府了呢?”李成昊脱下了身上的官袍,本来想交给面前的白玘君,却让身旁的肖筱烟抢着拿去,有些讪讪。
“今日白姐姐帮了我,我只是来答谢她的。”尉迟沐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李成昊颔首,眼尖地发现了白玘君的左手几乎没有动过,垂在了她的左侧,他皱了皱眉,抓住了她的左手,撩开了衣袖,发现手臂上缠着一条绷带,瘆出了丝丝的血渍。
“这是怎么回事?”李成昊心中微疼,握着白玘君手腕的手不禁用力,他有些不善地盯着一旁的尉迟沐,看来白玘君的伤是和那人有关了。
白玘君被他抓得有些吃痛,瞪了他一眼,然后解释了一番。李成昊有些呆呆地站在那儿,手中拽着的皓腕光滑白皙,软软的想让人疼惜。刚才她瞪他的那一眼含娇似嗔,水眸潋滟,酥了他的心。
李成昊不语,一把将白玘君抱起,轻轻地放在了旁边的美人踏上,然后唤来了府中的太医,亲自给白玘君上药,冰凉的药膏抹在了白玘君手上的手臂上,温和不刺痛,心中有些感动,这个脾气火爆的萧王也有好的时候呀。
而尉迟沐见今日不是聊天的好时机,便起身告辞了,李毓晴见此时气氛怪异,也转身回了房。
肖筱烟看似温顺地站在一旁,身子微微绷紧,双肩颤抖着,尖厉地指甲戳破了掌心的皮肤,一遍又一遍凌迟她的心。她敏锐地发现,殿下对白玘君的态度有了些许改变,看她的眼神不再是纯粹的厌恶了,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殿下只能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行了!以后不要那么不小心了,自己又不是大侠,还在那儿乱出头,以后出府必须带着护卫,知道了吗?”李成昊坐在榻边,低着头向白玘君叮嘱道。白玘君看到李成昊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的,面上棱角分明,一头黑发冠起,皱着眉头在那儿教训自己,顿时有些好笑。
李成昊见她乌黑发亮的眼眸直直地打量着自己,耳根微红,连忙多开了她的视线,直起身来,唤人端来午膳。肖筱烟这时开口说道:“姐姐只是皮外伤,不碍事的,王爷不用担心,臣妾那里已经备好了饭菜,臣妾先回去吃了,王爷在这里陪着姐姐吧。”
李成昊有些愧疚,想必肖筱烟早早候着自己就是想请他去她院子里用膳吧?自己却拉着她来未央阁,她心里多少也是有些不舒服的吧?只是玘君受伤了,不便用膳,他还是得留下来陪着她的。
想至此,李成昊颔首,肖筱烟行礼离去,她心中有些失落,心好像被腐蚀了似的,呼吸有些不畅,她,好想杀了白玘君,这样殿下就是她一个人的吧?她想着,忽然被自己残忍的想法惊醒,头脑有些混乱。她不应该变成这样子的呀。
午膳端来,白玘君想下榻,却被强行摁在了榻上,李成昊一脸严肃地禁止她到处乱动,然后端起了一碗绿豆百合粥,一勺一勺地喂她下咽。白玘君有些讶异,不过也知道拗不过他,乖乖地张开了樱桃小嘴,轻轻地含住了递上来的调羹,绿豆百合粥口感绵绵,绿豆百合的清香伴着浓厚的米香,溢满了她的口腔,她咂咂嘴,心里感叹着古代的米和水就是香甜。
李成昊看着白玘君像慵懒的猫儿似的眯着眼享受他的服侍,用粉粉嫩嫩的丁香小舌舔了舔嘴角边粘着的米粒,他咽了一口口水,顿时口干舌燥,却不得不隐忍着,难道是因为这几天没碰女人了,怎么感觉浑身都不对劲儿?
李成昊按捺住自己,专心地喂完了白玘君,贴心地给她递了张手帕擦嘴,坐在床沿上陪着她。
“对了,过几日南诏王和王后要来了,他们已经知晓你落水的消息,赶来看你的,到时候可能会有场宴会,你也要参加,记得要好好保密,不能露出破绽,本王那边有你家族所有人的资料还有画像,你必须按着画像一一认人,不要慌,知道吗?”李成昊面色复杂地看着白玘君,若不是打听到南诏王要来的消息,他还忘了这女人是失忆的,虽然他对她失忆这一说法半信半疑,但是看到她原本对着自己含情脉脉的眼神换成了清亮自信,他顿时就有点相信了。一个人经历过生死后就算对自己死心了,那眼神应该还是复杂的,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的澄澈干净,好像不会被任何感情所牵扯,这让他有点挫败失落。
白玘君抿了抿嘴,颔首示意她明白了,心中对李成昊所说的画像有所怀疑,她从小到大看过那么多国画画像,发现花中的女子五官都如出一辙,十分抽象,认得她脸盲,到那时肯定画像派不上用场,只能连蒙带猜地使出她的交际手段忽悠过去。
正当白玘君思索战略方针时,李成昊犹豫了片刻,说道:“本王这几日调查了很多,却仍没有当日救你那人的丝毫线索,看来那人的背景并不简单,你知道那人是谁么?”
白玘君皱了皱眉头,他不提起来,她还忘了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听他的语气,好像是怀疑那人与她有所勾结咯?
“萧王殿下想说什么?是在怀疑臣妾吗?臣妾一个失忆女子,怎么可能知道这些?”白玘君微怒,咄咄逼人地盯着李成昊,像是要控诉他对她的胡乱猜测。李成昊别过眼去,有些愧疚,也不再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