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玘君瞳孔一缩,强笑着说道:“哥哥怎么这样说笑?我当然是白玘君。”
佑梓轲抿了抿嘴,一脸怀疑地看着她,但是又想了想刚才看到的只属于白玘君的标志,有些纠结。
“如果你是白玘君,那你还记得我上次送你的桃花簪在哪儿吗?”佑梓轲眯眼询问道。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就在我的府中。”白玘君强笑道。
“那么你肯定不是白玘君了,因为我压根就没有送过你桃花簪。”佑梓轲面无表情地说道。
“……”
“而且从小到大,我和你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五次,而且还都在小时候,刚刚你实在是想多了。”
“……”原来是她想多了吗?
“我早就怀疑你了,你看娘亲的眼神刚开始有些陌生,到后来才变得亲近起来,这并不是许久不见的母女该有的眼神。”
“……”原来她遇见了福尔摩斯的中国版吗?
“所以,你是谁?”
白玘君眼神有些飘忽,她不可能告诉他自己是穿越的,只能小声地回答道。
“我失忆了。”
佑梓轲想过了各种的情况,却唯独没想到是失忆,他有些发愣,但是又觉得这可能是最靠谱的答案了。他刚刚俯下身去并不只是想试探白玘君,更是想看看她耳朵上是否有颗小小的痣,记得他小时候曾经抱过这个小小的妹妹,看过她耳边的那颗痣,其余的倒是记得不清楚了,看来白玘君可能真的是失忆了。
结论不能下得太早,不过暂且先相信她吧,只是在京城安插的一些眼线,还有一些秘密,就先不能让她知道。
看着低着头有些可怜巴巴的白玘君,佑梓轲情绪有些波动,他摸了摸她的头,叹了口气。
“失忆么?看来是因为你跳河伤及脑部。放心,我不会和额娘和阿玛说的,免得让他们担心了。”
“嗯。”白玘君点了点头,收敛起表情,端坐在床上,平静地看着佑梓轲。
离开太久会让娘亲担心的,佑梓轲也没想多待,确认了白玘君是敌是友,就“嗖”一下的穿过天际,隐藏在夜色中。
白玘君松了口气,抹了一把汗,佑梓轲真是个危险人物,刚才他的气场不费吹灰之力地就镇住了自己,自己也不小心被他的美色所迷惑,最后关头才醒悟过来,对峙第一局就败下阵来,真不是个好兆头。
不对!
佑梓轲怎么知道我是跳河的呢?李成昊对外宣称我是落水的,娘亲就算知道我可能不是落水那么简单,却也不知道我会跳河。
白玘君皱起眉头,开始回想起和佑梓轲的谈话,想起了佑梓轲的手,修长,白净,骨节分明,好像在哪儿见过……
难道……
白玘君突然想起,自己刚穿越时,在水中看到了一双托住自己的手,那双手,就和佑梓轲的手相似,或许那天救她起来的神秘人是佑梓轲吗?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他知道自己是跳河的了。
被佑梓轲这一打搅,白玘君睡意全无,小小的屋子中仍涌动着暧昧的气息,鼻尖萦绕着他留下来的淡淡的皂角的味道,白玘君本能地绷住身子,害怕再有人来偷袭,不过这一夜很平静,她没过多久,就悠悠地入睡。
第二天,南诏王带着梵青岚还有佑梓轲正式来王府拜访。在迎接他们的同时,白玘君偷偷地观察了一下几人的脸色,看到无异便放下心来,看来佑梓轲的确遵守了承诺,没有将事情捅出去。
虽然她对这个所谓的夫君不怎么感冒,但是他们两人的婚姻事关国家大事,若没有整好对双方都没有利,反正李成昊在她穿越来就没碰过她,虽然不知道这具身子是不是处女,但是只要李成昊以后不来冒犯她,她就入乡随俗,也就无视他的莺莺燕燕了,大不了等她笼络好人脉后,有自保的地位时,再以此要挟,离开王府,既可以夺得自由,又不必欠南诏王的人情,让唐宣宗吃个暗亏,看在她的份上也不敢进犯南诏,这样就好。
经过这几日的斟酌思考,白玘君已经暂时理清了思路,她已经好久没有想过二十一世纪的点点滴滴了,她已经弄不清了,到底是蝶梦庄周?还是庄周梦蝶?现代的所有记忆到底是一个梦,还是自己身处梦中,白玘君想不清,也不想弄清,日子还是得过下去的,她像无数孝敬父母的孩子一般,恭迎着南诏王和梵青岚,与平常无异,她挽着李成昊的手,好像一对甜蜜的夫妻,笑得灿烂,维持着表面的脆弱,都将所有的真实藏入怀里,封尘下来,即使中途碰到了肖筱烟,李成昊也没有推开白玘君的手,就这么冷漠地看着昔日的爱人,在白玘君的爹娘面前,像一个贱妾般下跪,问安,伺候主母。
试问权力的力量有多大?它让所有人都为之奋斗,因它疯狂。兄弟反目,爱人分离,在此时此刻,肖筱烟平静的心被激起了波澜,这个男人,在她青春年华许下了一生的承诺,是她心中永恒的信仰,即使沦为妾,即使爹娘的阻止,也没能泯灭她心中的信仰。
他的确对她很好,他很恨白玘君对他们爱情的介入,恨她占据了他正妃的位置。深夜在他的怀里,他一遍一遍地对她说对不起,她又一次一次地原谅了他,只要能嫁给他,只要他的心中只有她,就算地位低下,她也不怕。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她说话有些心不在焉了?他不再深情地注视着她的眼睛,不再亲昵地和她耳鬓厮磨?好像是从白玘君落水被救开始吧?
是白玘君,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爱。
肖筱烟感觉心脏像是被攒紧了,生疼生疼的,明明是那个女人夺走了她的信仰,她却不能去指责,还要在这忍辱负重,她明明是尊贵的一品官嫡女,为何还比一个蛮夷公主要下贱?
只是因为她不是正妃吗?
肖筱烟第一次对白玘君产生了愤恨,她双手捏成拳,一种陌生的情绪控制了她,让她几乎发狂,恨不得用手撕裂眼前的人,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