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四年(公元171年),梁国睢阳,墨家大院里,一群嬉戏的孩童从后院跑过,不想却是惊动了后院里乘凉的墨渎夫妇。
“小辈们,别到这里闹腾,去别处玩耍!”墨渎朝孩子们那边挥了挥手,喊道,“还有,带着你们的墨辰弟弟一起玩!”
“才不要呢!墨辰弟弟是个怪胎,这么小就天天读书,那个书呆子才不会玩!”那群孩子中明显是领头的那个说道,说完还冲墨渎做了个鬼脸。
“嘿!这小子!还反了天了他,去跟仲俨说一声,让他回去教训教训这个家伙!”墨渎明显被那个胆大的小子气的不轻,满脑子想着让他老爸教训教训他。
墨渎的妻子李蓉掩嘴轻笑了两声,说道:“好了好了,跟个小孩儿置什么气。”声音轻轻的,很好听。
在墨家大院,墨渎是家主,他有两个兄弟,老大是他自己,老二墨狄,字仲俨,老三墨楷,字叔俨。
墨狄膝下有一子,名耀,就是之前敢跟墨渎做鬼脸的那个小家伙,平时不喜读书。他爹喜欢玩玩兵器什么的,这个小家伙也学着他爹的,从小就打熬力气,舞刀弄棒的,又爱惹事得很,唯恐天下不乱,是个不折不扣的孩子王,老是让他爹感到很头疼。
墨楷的女儿墨芸,是墨家大院里跟墨辰关系最好的孩子,平时墨辰看书的时候她也喜欢坐在旁边看,看不懂的时候也不打扰墨辰,就坐在旁边静静地等他看完。
墨家的产业遍布大汉,豫州梁国是墨家的大本营。
“你看辰儿那么爱读书,家里的先生又很普通,不如我们去帮辰儿找一位好老师吧。”李蓉看着墨渎,眼波流转,轻轻地说道。
“好啊!”墨渎坐在椅子上,双手揉了揉太阳穴,“不过该找谁好呢.”
这时一个下人急匆匆的跑进来说道:“老爷,外面传来消息,说是当今司徒桥玄上疏称病,告罪回乡了。”
“好!”墨渎一时激动,一拍椅子扶手腾地就站了起来,把那下人吓了一跳,腿一软差点就跪下了。
“桥公是举世大儒,而且梁国睢阳就是他的家乡,如今他回来了。”墨渎兴奋地搓了搓手,看着李蓉眉开眼笑的说,“咱们辰儿真是有福气啊,要老师的时候桥太公连司徒位都不要了,就这么赶紧回老家教书了,嘿嘿!”
李蓉失笑道:“你这人,真是老不正经,快去看看情况,带辰儿拜师。”
墨渎二话不说就让下人去找墨辰,要墨辰去墨家前院等他,然后自己就急急忙忙带着李蓉去准备礼品什么的了。
“辰弟,这本书你又看完了?”墨芸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墨辰。
“嗯,是的。”墨辰不动声色地拿起另一本书,封面上赫然写着——
《孙子兵法》!
一个才三岁的小孩儿居然在看兵法,说出去别人都不会信。然而终日陪伴他的墨芸却是习惯了这种事,因为她亲眼看到了墨辰把《六韬》全部看完,并用他那略显幼稚的笔迹写下了自己的感想。
于是,在狠狠地捏了一把墨辰确定自己没做梦以后,墨芸也是渐渐习惯了这种事。
“咚咚咚。”门外有人。
在得到下人的禀报以后,墨辰也很高兴,毕竟在这个时代,好的老师不但能教会他更多的东西,而且对他的名望很有帮助。
自从汉武帝独尊儒术以来,师承显得越来越重要,如果这次拜师成功,那他得到的好处无法估量——不仅能从此接触到更高层次的社会,更能为以后招收良臣做铺垫。
墨府前院,墨辰不急不缓的走来,远远的就看见他的父亲站在门口。
墨渎含胸拔背,负手而立,尽显一代家主风范,他的身边,一名似乎刚到而立之年的男子环抱长刀,身姿稳健。
“父亲,史叔叔好。”墨辰小跑过来,一边行礼一边喊道,充分体现了作为世家子弟的素质修养。
“嗯,辰儿这几日有学到不少好东西吧。”墨渎揉了揉墨辰的头,满脸慈爱地说,“这次为夫带你去见一见桥玄公,拜他为师,他可是很有名的哦!”
“嗯,那父亲,我如果能够让桥公喜欢,是不是就可以想耀哥哥一样习武了呢?”墨辰努力抬起小小的头,满眼期待地看着墨渎。
“你小子,那么有读书天赋,学文不是很好么,怎么老想着跟墨耀那混小子一样玩刀枪!”墨渎一拍额头,哭笑不得的说道。
旁边那汉子听了这话哈哈大笑,拍了拍墨渎的肩膀,说:“我早就说过辰儿根骨奇佳,是块练武的好料子,你怎么就不信呢!”他顿了顿,看着墨辰说,“你看,这孩子自己都想学得很,不去你就答应他吧!显露出大家主的气概来!”说完,他向墨辰挤了挤眼,表示叔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墨渎看着这一大一小,无奈的说:“好吧好吧,你这臭小子,习武可以,但是不要祸害人,我墨家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以后要以墨家的声誉为重,知道了吗?”
墨辰哪管那么多,赶紧点头答应了下来,然后兴奋的跟那男子说:“史涣叔叔,你听到了没,以后我就能跟耀哥哥一样,跟着你习武了!”
原来这个男子叫史涣,难怪墨辰老想着跟他学武。
史涣可是能跟曹仁、徐晃相提并论的一流猛将啊!墨辰心中激荡。
当年史涣还是游侠的时候,仗义执言,常常为贫苦人家打抱不平,后来惹到了一个大世家,从此过上了亡命天涯的生活。后来他偶遇墨渎,墨渎欣赏他的能力,收下他做了墨家的家将,在墨渎以墨家的名义送去大笔钱财后,史涣也从此摆脱了那个大家族的追杀,安心地在墨府做了一名家将,与墨家诸人感情日益深厚。
一旁的墨渎表示无视那两个家伙当场庆功的样子,招呼道:“快把我儿子抱上马车,你这家伙,成天就知道带坏我儿子,自己骑马去!”
于是,一辆马车载着墨家父子和另一辆载满珍贵礼品的马车慢慢地从墨府门口驶向桥府,而苦逼的史涣骑着骏马带着数十个墨家私兵护卫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