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问天,原本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民警,因为一次任务,我受伤了。这次受伤,直接导致我脱下了那一套警服。我不想麻烦组织,也不想让以前的同事看到我这衰样,我断绝一切联系,隐藏了起来。我通过亲戚的关系,在蓝翔电子厂当起了保安。
我记得自己中了两枪,体内鲜血几乎流尽,就算救护车赶来,也救不活我。我能活命,多亏一个人,那个人叫全作。他肯定通过某种东西,保住了我的性命。至于他是什么来历,我就不清楚了。至于他说的那一番话,权且当做是安抚我的心,鼓励我活下去。人有了希望,才有活下去的动力!”
问天坐在门卫室,看着窗外进进出出的工人,想起了一些事,有快乐的,有伤感的,忽而嘴露小笑,忽而有翔从眼角飘过。不管怎么样,活着真好。
这时,一个面容憔悴的男人走进门卫室。
问天忙站起来,说道:“刘经理,请坐。”
那男子连句客气话都不说,直接就坐在沙发上,还自个儿倒茶,毫不顾忌地喝起来。
问天看着,不说什么,眼中流露出怜悯之色。
所谓的刘经理,那是过去式,现在只不过是一个看厕所的职工。当年的刘经理,威风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厂里的小妹哪个不被他“临幸”,简直就是土皇帝。后来招惹了街厚镇最大的帮派白虎帮,被狠揍了一顿,进厂里大修了半年,欠了一股债。蓝翔电子厂董事长不忍看到他被人劈成十八块,出钱帮他一把。不过呢,条件就是要他给蓝翔电子厂看一辈子的厕所。(详情请看拙作《校园护花之神》)
以前的经理,算是晋升为所长了吧!
人生大起大落,刘经理。。啊不,应该是刘所长,算是活生生的例子。
刘所长喝了几杯茶,然后站起来,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是厂里对我很尊敬的人,我很喜欢。虽然你手残脚瘸,但很有志气,是一个人才。若哪一天我东山再起,我一定不会忘记你。”
说时,眼中发着奇异的光芒。
问天哈哈说道:“以后有劳刘经理多多提携了。”
“一定,一定。”刘所长背着手,昂首阔步走出门卫室。
问天望着刘所长落寞的背影,想到了自己的处境,一时唏嘘不已。
东山再起,那只不过是痴人说梦话。
正当他要坐下来之际,蓦地,他大叫一声,摔倒在地,左手剧烈抖动,还毫无意识地挥舞,扫断凳子,抓烂水壶,滚烫的开水都无法阻止这疯狂的左手。
“纸牌!纸牌!”问天使出浑身力气,一头撞在墙壁上的开关,嘟一声,悬挂在屋顶的一个盒子自动打开,几十张纸牌纷纷落下,似落叶缤纷。
那邪恶的左手犹如磁铁的南北极相吸,扯起问天,爪影如电,劲风四射,一眨眼就将半空中的纸牌全部收入手中。然后问天翩然落下,气喘吁吁,痴痴地看着手中的纸牌。
良久,他才喃喃地说道:“今天抓了三十张,比昨天多了一张。看来明天要准备三十一张了。”
说罢,他放下手中的纸牌,打开抽屉,拿出扑克牌纸盒,用右手按住纸盒,然后拿起那一叠纸牌塞进盒子里。
待他装好后,忽地看着没有五指,且皮肉皱瘪的右手,一阵感伤涌上心头。
很快,两行热泪顺颊而流,泪珠滴落在扑克牌纸盒上。
吊诡的一幕发生了,纸盒上面的泪水居然流动,渗进纸盒里。
如果有人稍微留意一下,就看到纸盒的缝隙透出若隐若现的光芒。
忽地,一股清甜的声音响起。
“问天哥哥,我要出去玩了,你想要什么,我买回来给你。”
问天赶紧抹去眼角的翔,抬起头,说道:“小蝶,你每晚都出去,这样可不好。”
小蝶,今年十四岁,小萝莉一枚,长得美丽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小蝶咯咯笑道:“问天哥哥,下班了不出去走走,多无聊哦。你啊,下班了,不要老是往宿舍里赶,有空就到外面散散心。”
问天无奈一笑,微微点头,算是应允吧。接着,他向外望了望,略显担忧,说道:“那几个染发的人不是什么好人,你年纪那么小,小心被骗了。”
小蝶忙摇手说道:“你放心吧,他们不是坏人。”
问天欲要再说,小蝶却化作一只蝴蝶翩然跑开。望着小小的倩影,问天无奈地摇摇头。
小蝶,算是厂里年纪最小的妹子了。父母早逝,初中还没毕业就跟着村里的姐妹出来打工了。
在DG市,很多工厂都存在严重的雇佣童工现象,若有劳动局的人检查,厂里就会支开这些孩子。就算看到有小孩,劳动局的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GDP的发展,可以践踏一切道德。
问天藏好那副扑克牌,拾掇一下门卫室,然后走出门卫室,准备交接班。
路上都是三五成群的打工仔与厂妹,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愉快的笑意。
幸福是什么?对广大的(农)民工而言,就是下班后,跟好朋友喝个小酒,跟恋人看一场电影。当然,旅店爆棚反应出年轻人的雌雄荷尔蒙在空气中飞翔。
问天望着从身边走过的一对对恋人,是否想念当年大明湖畔的暗恋女生。
当他的目光移到那难看的右手时,不禁苦笑一下。“爱情,对我们这种残疾人来说,乃最奢侈的东西。”
他长喟一声,眼角有翔掠过。
蓦地,一阵急刹声,两辆小车直冲上人行道,撞飞三人,将两个人碾压在车底下。
突如其来的变故,路上的行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问天毕竟当过差,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叫一声,一瘸一拐地赶过去。
“报警,叫救护车。”
经他这么一喊,路上的行人这才从惊悚中清醒过来,有人吓得瘫软在地,有人吓得逃窜,有人掏出手机报警或者叫救护车,有人加入救人行列。
这时,从两辆车上分别走出一男一女。
男的一副公子哥打扮,脖子上挂着一条粗如手指的金项链。女的年轻貌美,齐B小短裤,手持最新款的LV手包,手上的钻戒闪闪发光。
瞧这一男一女的一身行头,绝配,不是土豪就是白富美。
这两人完全无视现场的惨状,居然当街互骂起来。
“臭娘们,你别我的车,是不是想找死?”
“臭男人,本小姐就算别你的车,那是你的福气。”
“草你嘛,B痒了欠草!”
然后,大街上出现了奇葩的一幕,土豪男殴打白富美,旁边是问天等一群热心人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