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未曾直接相问静妃,但却对这个结果很是相信。能干如静妃,定是能够在真帝这一个真正的皇帝面前,如缕薄兵,跨越生死。
既然是静妃所查案,她又相求,也算是美嫔的命了。怕是没有谁能动摇得了,真帝对这件事情的厌恶。自然,美嫔的冷宫,是出不来的了。
但若是可兰氏盘石,借着其它的理由相求,真帝解了气,那时,便是可兰氏盘石笑傲天下时,谁说这冷宫里,一定关得住人。
从归雁殿出来,带着蝶儿回到昨宵殿去,途经思妃居,那里仍是一片景象,每日有人打扫,好似真帝对她的一番思念之情,全在这屋子长年保留下来的物件摆设,和它的干净了。
拿眼瞅一眼思妃居,思思强自的别过脸去,不再观望。身后,蝶儿小心的跟上,问思思,“小姐,静妃娘娘这一去,若是被皇上给教训了,可怎么办才好?”
望了蝶儿一眼,思思道,“那美嫔是静妃所查,她去求情,有何不可。皇上岂是昏庸无能之辈,定是知晓静妃不宜得罪美嫔之事,又怕那皇后将美嫔放出冷宫,这才出此下策。”
听后,蝶儿不免心中大震,“小姐果真是谋算过人,蝶儿明白了。此去,静妃娘娘定能高兴而归,绝不可能使皇上生气。”思思倒也是思考得齐全,连真帝会如何处置这事,也有了一个掌握。
两主仆走回昨宵殿,已是午时。花儿已去御膳房打饭菜,两人坐在院子里,摆上桌椅,准备用膳。院子里的秋风落叶齐飞,将一地的花草给掩盖了去。
这已经是入昨宵殿一月有余,刚来时所掰下的花枝,早已经生了根,这时候种在地上,发出清幽的花香。而这种花香,仍然不会使人昏迷不醒。思思细细观看着,抚摸着花枝,这明明就是夹竹桃,可为什么它的香气,就是无毒的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心无答案,便只知道给这花每天浇水,隔几天施肥。眼见这花枝生的高大,却不见开花。原来这夹竹桃,竟是十月开花之灌木,想来也是,不径再等。
须臾,花儿已提着饭菜回来,五个人,围着院中间的一处桌椅,手里捧着饭碗,拿着筷子,夹着菜,开开心心的吃着菜。
突然,花儿望着思思,不解的问道,“皇上怎的这许久,都不来昨宵殿看一眼呢?难道皇上对小姐,就没有思念之情吗?”再见她们的主子,这些个天忙忙碌碌,别说翻到她的牌子,就是前来看望也是没有。
这不由得令花儿忧心。见花儿如此问,思思嚼下一块肉,指着院子里的花枝,说道,“皇上不来,我更自由,可以陪着这些花儿,看着它们成长。不是很快乐吗?”她知道花儿的心思,为了让她更多心思花在真帝身上,好使她得到宠爱。
可这一回,她不敢。也不会这么做了。有了早前思妃的经历,她十分明白,孩子才是一切。若是没有了腹中之胎,怕是再高荣宠,也是终于随落花流水的一天。所幸得的是,她的儿子还好好的活着。
见思思并没有争宠夺爱之心,花儿不免有些不高兴,又说道,“小姐不知道,他日等别的主子都得到皇上的宠爱,而小姐却独自一人守着这满院子的花,又有何用?”还不是要被人斗得连个安身之所都没有,后宫里的事情,她都见惯司空了,有能力的时候就要爬。等到人老珠黄,又没半个子嗣,实在是惨淡的结局。
知道花儿一片忠心,思思却道她不懂得人生,不懂得人心。一个女人幽居深宫,除了能爬,还要能保护自己。因为这是后宫,没有谁会保护你,只有你自己。哪怕你再得宠,又是个宠妃,也还是一样。
细细嚼着饭菜,碗里又一块肉,思思夹起,放到花儿的碗里,说道,“花儿的心思,我明白,你只管吃和做,别的不要想便好。”她自有她的打算,这怀喜的事情,她也是还能。将来若是怀上了公主,便是天大的喜事。如果再怀上了皇子,怕是又得风起云涌,浪涛漫飞。
看着碗里的肉,花儿一阵开心,夹起来,放在嘴里嚼,思思看了,不由得一乐,“花儿也是许久没有吃过肉了吧?明儿,我们去御膳房打一份狮子头,大家好好吃一顿!”狮子头里面的肉可不会少,又是皇家的招牌菜,想来这四个人该是无比的高兴才是。
果然,小狗子小猪子也纷纷乐起来,“又到了吃狮子头的时候了?奴才都馋嘴了!”这是小狗子的话,小猪子也一旁点着头,看着碗里的蔬菜,更加思念。
思思一乐,“是呀,这长年的不吃肉,的确令人难过日子呀。花儿,明天打两份狮子头,知道没?”
花儿也被肉给唤起了食欲,只有蝶儿在一旁泼冷水,“两份狮子头,那得多少银子呀,小姐,你也真是的,为了吃肉,把胭脂水粉的银子都花了去。”
爱美才是最重要的,蝶儿认为。这昭仪的俸银,也不过十个银锭子,二两黄金,几匹布。早前为了给静妃买胭脂,已经花去了一个银锭子,再早前为了给小主买胭脂,也药去了一个银锭子。这一个月来的伙食,也花去了三个银锭子。还有小主的十几件衣裳,已经花去了二两黄金。这一个月的俸例钱,早已经用的干干净净。
知道蝶儿在计较什么,思思璨然一笑,“蝶儿的心思我明白,明天不是到了发俸银的时日吗?下个月定能留下点积蓄的。”
听说明日发俸银,四个仆人又一阵乐,蝶儿也笑起来,“小姐说的是,蝶儿不心疼银子了。”既然明日便有银子发,这没肉的日子也是过不长了的。她也爱吃肉,尤其是猪肉,想着猪肉的香味,她的口水就流了下来。
听得蝶儿如此言,思思不由得开怀大笑,“我看你们都担心着呢,这不需要担心啊,好好过日子便是。”突然,一声呕,她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偶感了风寒。
静妃在去往达冠宫的路上,思量着当初真帝与思妃和芥妃微服出巡,后芥妃被送回皇宫,只留思妃在真帝身旁。
那时,可兰氏盘石虽然手掌凤印,可也不处理后宫事谊。在那一回,美嫔就私底下做过一件事,那件事情静妃也是听说,虽然事后也有去调查过,但至今没有结果。只知道是美嫔所为。
思妃尚在,后宫里可兰氏盘石便宜不敢一手遮天。想那思妃狠辣的性格,多少嫔妃害怕,闻风丧胆。只可惜为了一个胎儿,舍身黄泉。试问天下骨肉为何,只叫人舍身弃体,不顾一切。如思妃。
静妃想,也许真帝的心里是怀念思妃的。旧人去,而新人来。这丽可人虽生的美貌,却也少了一份知书气质,别说毫无学问,性子胆子也是很令人不敢苟同。
这由往今来,从来只听新人笑,哪经闻得旧人哭。她这个后宫里的老人,虽然不曾哭泣,却也深知皇室之情,淡薄浅漠,实在不是人追求得的。
方才由昨提到芥妃如何放回一事,令她惊讶,由昨的思维缜密,又深知可兰氏盘石的计谋,这一点上看,由昨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助手。这往后的日子里,得多靠着她,得一些计策才是。
再次回想,那时凤印在手的可兰氏盘石,利用凤印,扫除异党。单单就不敢动弹诞有公主的几位嫔妾。想来她也是没有把她们当作对手,倒是自己,那一回,若不是真帝和思妃及时回宫,她也就怕是要命丧九泉了。
那一幕,仍例例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