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文妃连忙拉了一下梨嫔,说道:“姐姐这就是误会灵嫔了,灵嫔的这个你字实为虚指,说不定她是感慨自己最近已经不受皇上喜欢了,在说着自己的心里话呢。”
那梨嫔听到文颂娴说了这句话才有些转怒为喜,说道:“原来有这样一层意思在里面呢,我就说了,妹妹你原本在宫中就不是那么受宠的一个,怎么的,就这么颐指气使地说别人呢,原来你也有低头的时候啊。”梨嫔的眼神冷冷地看着西凉平芷,西凉平芷也不看她,只是看着文颂娴说了一句:“卓青妹妹的肚子也渐渐地大了起来了,原本妹妹们是应该在这里陪着姐姐们多说一会儿话的,可是这庸太医还在芷阳宫中等着我和卓青呢,就不与姐姐们在这里纠缠了,我与卓青就先告退了。”说着便要走。
那文颂娴和梨嫔点了点头,直到两个人慢慢地走出了自己的视线,文颂娴才轻轻地和梨嫔说,“你刚才与我说的话可是当真的?”
那梨嫔神秘兮兮地点了点头,说道,“自然是当真的,皇后娘娘安插在芷阳宫中的小路子今天早上就已经来报了,说昨天晚上卓青梦魇了,叫的那个凄惨呢,而且话语里好像直指死去的靖贵妃娘娘,你说这事情怪不怪?”那梨嫔说到靖贵妃娘娘的时候,眼神之中有着明显的害怕,看了一下四周,又说道:“你说靖贵妃娘娘死的时候那么冤屈……总不会是如今当真是要借着卓青的肚子回来复仇了吧。”
文颂娴说:“姐姐你怎么这么糊涂啊,这鬼魂之事情若是真的有谱的话,那么每个人都想着要做鬼了,还要在人世间这般流连做什么呢?要我说,莫不是皇后娘娘有了新计划,只是还没有告诉我们吗?”
那梨嫔摇了摇头,说道:“皇后娘娘也很是奇怪呢,只说可能是卓青自己觉得害怕,便也没有在说什么,若是要动卓青肚子里的孩子,皇后娘娘何必要自己下手呢?所以这件事情恐怕并不是皇后娘娘所为。”梨嫔的话一点一点地打在了文颂娴的心房上,她一直以来都是皇后娘娘的打手与军师,这件事情皇后娘娘却压根都没有跟她提起过,难道自己上一次为了她背锅的事情还不够让皇后娘娘完全信任她吗?看着面前小心翼翼说话的梨嫔,她紧紧地攥住了手。
“姐姐,刚才我们实在是不应该与他们较劲的。”在回去芷阳宫的路上,你卓青有些嗔怪地与西凉平芷说道。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就总觉得你怪怪的呢?你要知道,他们的嘴巴是不饶人了,即便是你不说,她们也是会看你笑话的,难道就要这样子被他们踩在脚底下吗?”西凉平芷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她最看不惯的是文颂娴和梨嫔一副仗势欺人的样子,因而今天看到卓青这般懦弱,也忍不住要数落她几句了。
“几句,从前我是不怕的,可是如今我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了,我就是害怕有一天我的报应会在了我孩子的身上。”卓青看了一眼自己有些隆起的小腹,悲伤地说。
西凉平芷看了一眼卓青,又看了一眼她的目光所及之处,牢牢地牵住了她的手,说道:“还不快呸呸呸,哪里有你这样的额娘的,孩子还没有出生,怎么就喜欢说这么不吉利的话,难道你不知道即便是在娘胎中的孩子,也是听不得这样的胡言乱语的吗?我看你当真是魔怔了呢。”那西凉平芷今天穿着一件明黄色的秀锦长袍,梳着一个高高的紫云龙髻,看起来十分精神。
“总之,如今我什么事情都是想着肚子里的孩子的,现在一想到他这辈子就是要在这样可怕的后宫里头呆着了,心中难免觉得害怕,姐姐,你说,为什么有的人就是有这样的命运呢?”
西凉平芷看她说话越发的奇怪了,便拉了卓青的手,说道,“卓青,你究竟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你告诉我,你这样子我真的是很担心,是不是昨天晚上你看到什么了呢?”
西凉平芷的眼睛亮亮的,卓青看着竟然觉得心中有些疼痛,她只是摇了摇头,说道,“能有什么事情呢,只是我从前就是卑微的宫女出身,原本想着自己就是一条贱命,也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如今老天恩宠我,让我有了小孩,我原本就是个胆小的,所以这孩子便是让我越发地胆小起来了。”卓青说着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好好好,那么姐姐便不为难你与他们对抗了,你说的也对,现在生下这个孩子是最重要的事情,我还等着做他的干额娘呢,所以现在我们为了你肚子里头的这个小东西就是要忍耐一些,你说是吗?”西凉平芷俏皮地看着卓青,早春的阳光在西凉平芷的脸上留下了绚丽的光影,听到西凉平芷这么说,卓青才稍微地定了定心神,说道:“正是了,我们这样平平安安地过着日子,就很好。”
说完她问西凉平芷,“今天庸太医还是会来的吧。”
西凉平芷笑着说,“刚才宫女来报,已经是在芷阳宫中等着了,可是庸太医好像是过两天要去一趟乡下,所以这一次就早一些来,好好地将后面他离开太医院的事情跟我们交代个清楚,过两天,应该是太医院另一个太医来给你诊脉的。”
听到西凉平芷这么说,卓青的心里头又开始不安了起来,“庸太医要出城去?可是我的这一胎可都是他照看的,到时候会不会有问题呢?”
西凉平芷想了一下,说道:“这个新来的太医也是皇上那里指派的,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你要想,你的事情,那皇上可是挂在心头上的,怎么可能有什么问题呢?你且放宽心吧,大不了等下就跟庸太医问得详细一些,我们平日里多注意一点就好了。”西凉平芷轻松的语气却是没有让卓青更加放松,她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又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人也不能在身边,便不免又有些烦闷。
两人慢慢地来到了芷阳宫中,那庸太医看到了两位小主,连忙跪下来请安道:“灵嫔娘娘吉祥,卓青小主吉祥。”
西凉平芷连忙让庸太医平身,三人说了一些话,便来到了卓青的宫室之中。
“卓青小主是不怎么焚香了吗?”刚进到卓青的宫室之内,庸太医仔细地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问道。
卓青看了一眼小官,那小官有些神色不定的样子,卓青便说道,“嗯,若是我的睡眠质量好了一些,我便让宫人们不再往那炉子里面添香料,怎么,是有什么不妥吗?”
“倒是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小主骤然停了香料,微臣还以为是小主发生了什么不对的地方。”听到庸太医这么一说,那小官欲言又止的样子,已经被西凉平芷看在了眼里,她轻轻地拨了拨护甲,说道:“小官,刚才你已经做了一件错事了,如今还要瞒着本宫做更多的错事吗?”那小官看了一眼旁边的卓青,又看了一眼西凉平芷,说道:“奴婢不敢。”
西凉平芷的眼神冷冷的,说道,“本宫觉得你也没有什么不敢的嘛,若是你不懂得怎么如实说明,那即便是你们家小主要为你求情的,本宫也是断然不能饶恕你,明白吗?”西凉平芷的语气里头有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卓青看了一眼窗外,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既然姐姐要这样问了,那妹妹我就说了吧,昨天夜里,原本是睡得好好的,可到了半夜,突然做起了噩梦,梦见了……梦见了……”那卓青看了一眼西凉平芷,又看了而一眼庸进,庸进此时正跪在地上,侧耳轻轻地听着卓青说话。
“梦见了什么?”西凉平芷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想了一下,说到:“梦到我的姐姐了,是吗?”
看到卓青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那西凉平芷笑了一下,说道:“如此看来,当真是姐姐我没有猜错了。”卓青说道:“灵嫔姐姐,原本我是觉得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奇怪的,要梦到一些从前的旧人也没有问题,只是我昨天的梦当真是太可怕了,靖贵妃娘娘就悬在那里,就好像是个孤魂野鬼,慢慢地与我诉说着她的哀怨。”
听到卓青这么说,西凉平芷突然发了疯似的,抓住了卓青的手,说道:“我的姐姐有什么哀怨,有什么哀怨?”西凉平芷的眼睛里面好像是充斥着血丝一般,当看到从卓青的眼眶里面涌出来的泪水之后,突然慢慢地小声说道:“也是了,我姐姐怎么会有什么冤屈呢,这件事情原本就是皇上做主的,便是什么冤屈都没有的了。”说着她慢慢地松开了手,说道:“可是我的姐姐为什么不来找我呢,若是她来找我该多好。”
说到这里,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说道:“不对啊,我的姐姐怎么会到你的梦里头去呢?”这话一说出来,卓青觉得自己的背后慢慢地变得冰冷了,她的一双眼睛从刚开始的爱怜到了后面的惊恐,到了最后慢慢地变成冷冰冰的,她笑着说:“对啊,为什么靖贵妃娘娘会到了我的梦里头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