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慕容世佳听了小宫女的话,说道:“你说的倒是简单,可是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原本就是难于登天,如今本宫已经被皇上禁足了,即便也惩罚了西凉平芷,可是终究是不一样的,只要有卓青,那西凉平芷便是完全可以东山再起。”
小宫女想了一下,说道:“皇后娘娘可是忘记了穆英吗?她才是西凉平芷所有问题的根源,若是皇后娘娘能从穆英的身上下手,可不就是是事半功倍了?”
听到这话,慕容世佳冷冷地看了小宫女一眼,说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怎么的,就让本宫要注意穆英了呢?”那小宫女说道:“奴婢并不知道什么,只是奴婢和皇上身边的小竹子有些交情,听说那灵嫔小主在进宫之前好多次都去了芷阳宫中看人,现在想来,那里可不就是只有穆英吗?若是设身处地地想,从前的旧人入就只有一个了,您觉得灵嫔小主会不管那穆英吗?”
是啊,还有穆英,竟然还有穆英,原本慕容世佳就已经怀疑穆英是不是暗中给自己放了水,让自己这么顺利地能够置西凉别月于死地,如今看来,这里面所有的关卡与那穆英就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否则也不会让小何子能顺利地将安眠药放在了西凉别月的药物中,这么想着,慕容世佳却只是不动声色地说道:“你果然是聪明人,看来姬玄也没有看错你,从此以后你若是能安心地在本宫的身边,本宫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过了一会儿,那慕容世佳才慢慢地抬起头来,问道:“跟本宫说了这么久的话,你还没告诉本宫,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个小宫女的手慢慢地在慕容世佳的太阳穴上揉开了,只听得她缓缓地说了一句,“回禀皇后娘娘,奴婢叫欣悦。”
慕容世佳想了一会儿,说道:“看来你的父母是希望你能有如初升的明月一般,这样美好的名字,终究是要葬送在这后宫之中了。”
那个小宫女只是浅浅地笑了,说道:“回禀娘娘,并不是新升的月亮,而是欣喜的欣,喜悦的悦。”那慕容世佳听到了,也只是苦笑了一下,说道:“这样便是跟更不可能了,从来也没有见到过在这后宫之中有真正开心的女人,女人原本就是开了又谢的花,在皇上的面前,便是什么都不是,若是哪一天想不起你来了,你便是被活生生地丢进了地狱之中,你的一辈子便是这样毁了。”
那欣悦听着也不反驳,等到慕容世佳说完了,便轻轻地问了一句:“皇后娘娘,等一下您可是要在正阳宫中用午膳呢?或者是奴婢让人端到皇后娘娘您的寝宫之中用?”
慕容世佳摆了摆手,说道:“现在这个时候正是最敏感的时候,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我在这个时候还不遵守宫规,说不定又以为我有什么样的居心了呢,倒不如还照原样循规蹈矩来得好。”
正说着,那外面已经有人来通传了:“回禀皇后娘娘,梨嫔娘娘的宫中传来信,说是等一下用过午膳之后,等到皇后娘娘休息完了要过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听到梨嫔的名字,那慕容世佳的脸上只是浮现了轻蔑的笑容,“怎么了,这个时候竟然也能想到了本宫吗?刚才那狐媚的样子倒是要给谁看的呢?”
听了慕容世佳这么说,在下面跪拜着的下人只是默默地不说话,过了许久,那慕容世佳才说道:“罢了,就让她吃完午膳就过来吧,反正本宫也没有什么心思午睡了,好不如和她说一说话,说不定还能将自己心中的郁闷给纾解开。”
那下人听到慕容世佳这么说,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出去回话了。
“皇后娘娘当真是有容人的雅量,什么事情都能被您容忍了,即便是在这样的逆境之中,皇后娘娘也能将所有的事情想的这样周全。”那慕容世佳只是轻轻地摩挲着自己手上的戒指,说道:“你也觉得本宫现在是在困境之中吗?”
那欣悦有些惊恐地说道:“是奴婢失言了。”
慕容世佳只是笑了笑,说道:“现在阖宫上下谁不知道本宫已经被芷阳宫的那两个人打压得没有了皇后的样子,只是越是这个样子,越是能够让他们得意起来,本宫是稳稳的正宫之位,即便是将那西凉别月的死因搬了出来,本宫不过是折损了一个心腹,这个时候正是韬光养晦的好时候,怎么能说是困境呢?”
慕容世佳的笑容似乎是让人捉摸不透的,那欣悦看在心里头,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奇,只是默默地为姬玄感到惋惜,那姬玄的死对于面前的这个正宫娘娘来说,可是有一点影响的呢?如今看来,倒是半点都没有的吧。
“好了,你下去吧,帮本宫看一看今天有什么是清爽一点的菜肴的,反正本宫也没有什么心思吃饭了,便是随便吃一些吧。”慕容世佳轻轻地摆了摆手。
那欣悦连忙停下了手,说道:“是,皇后娘娘,奴婢这就去做。”说着便慢慢地退下了。
淅淅沥沥的雨水下了好几个月,便是送走了安封都城中的酷热,迎来了秋天的凉爽,韶仪的胎像转眼之间已经有了五个月了,因为她有孕的时候正好是卓青失子的时候,因而从一开始她就不愿意在宫中多提这些事情,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宫中默默地开心着,独孤明宇若是来得勤快一些,她便总能看到独孤明宇眼角含着的笑意,好像是个小孩一样,已经有很久,韶仪都没有好好地打量着那独孤明宇了,这几个月,独孤明宇一直在为西北的战事而奔忙,不知不觉之间,竟然觉得那白发已经缠绕了一些在他的头上了,再后来便是听说皇上越发少地去往正阳宫和芷阳宫了,从前两宫争宠的日子竟然也少了一些,如今的皇上若不是去了安贵人的宫中,便是在她这里,只是每次独孤明宇在她这里的时候,总觉得皇上好像是个稳重老成的父亲一样,总是要在自己的面前表现出爱意,可是若是去了安贵人那里,就又好像是个孩子一般,恢复了原本爽朗的性格。
这一天,韶仪正在自己的宫中绣着锦绣,她原本就很会做女红,母亲对她的要求向来是很严厉的,便是教导她应该要遵从三从四德,因而她也时时刻刻地要求自己,自从西凉平芷进宫一来,她便主动与芷阳宫中的宫人们保持了距离,从前依附西凉别月是因为了一些迫不得已的原因,她的父亲必须在前朝依附着西凉家的势力才可以得到圆满,可是后来西凉别月出了事情,整个后宫之中已经完全被慕容世佳掌握在了手心里头,那段时间每个人心中都是悬着线的,谁都不可能站出来为西凉别月说什么话,对于一向明哲保身的韶仪来说,更加地不可能,更何况她现在依靠自己的本事终于有了孩子,便是更加不愿意掺入了他们的斗争之中,便是做一个心平气和的和事老,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但是又不让任何人看轻便好了,她皱了皱眉眉头,跟陪嫁的丫鬟晓君说道:“这个时候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我与他们芷阳宫中可是没有来往了呢。”
那晓君原本就是个自以为是的,从前在王府里的时候,对他们家的小姐便是各种阿谀奉承,可是遇到了比自己地位低一些的人,便也狗仗人势地不知道检点,前阵子看到那西凉平芷竟然有本事将慕容世佳扳倒在地上,让慕容世佳好久都站不起来,也不敢小瞧了西凉平芷的本事,说道:“奴婢觉得这个时候娘娘倒是不能不见一下芷阳宫的这位主子了,说实话,自从她进宫一来,就没有刁难过娘娘,现在来了,又是在自己有了一定地位的时候,若是娘娘这个时候都装疯做傻地不见她,可不就是要得罪人了吗?”晓君原本就是小门小户家的出身,心里头对于后宫中的娘娘原本就是跟疯狗看到了肉骨头一般,多有羡慕的意思,又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也跻身到娘娘的行列中去,所以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都是要想好了说的,这会子要攀附着西凉平芷还来不及,看到韶仪竟然冷冷地不想见她,心里头竟然比韶仪还着急,便连忙这么说了。
那韶仪听到了,叹了口气,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虎头帽,说道:“罢了罢了,那便见了吧,反正我也是逃不过的,你快去沏茶来,再把我们小厨房里头的糕点端上来,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名贵的东西,还希望她不要嫌弃才好。”听到韶仪这么说,那晓君便跟狗似的连忙便下去传唤西凉平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