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绿地地产与同舟建材中止合同的消息不胫而走，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人选择沉默，似乎对其情况心知肚明，只不过没人敢站出来而已。我充当了出头鸟，因为此事直接影响到近期的人事调整。
原定于上周召开的董事会一推再推，终于要如期召开了。暗流持续涌动，结果扑朔迷离，牵动着每个人的心，包括我。
这天上午，公司的气氛格外紧张。董办的人出出进进，行政部全员出动筹备会议，走廊里密密匝匝的脚步声让人心慌，而我坐在办公室有些失神。此时此刻，白佳明和赵家波以及其他董事正在激烈争吵，让下午的董事会蒙上一层神秘色彩，带来诸多不确定因素。
我百无聊赖地翻看着笔记本，将赵家波交代的几件事熟记在心，就在这时，很多天未见面的牛魔王出现了，进门显得神色慌张，走到跟前小声道：“现在方便吗？”
“方便。”
“进里面说。”
进入旁边休息室，牛魔王关上门不放心地转动门锁，确定锁上后才算放心。拉着我来到角落压低声音道：“徐朗，你怎么回事啊。”
我不明所以，疑惑地道：“什么意思？”
牛魔王表情严肃，眼神凌厉，道：“我听说是你提议绿地地产和同舟建材中止合同的，对不？”
我已然猜到此事，面不改色心不跳道：“对，是我和赵总提议的。”
“你怎么这么傻啊，哎！”
牛魔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知道同舟建材的背景吗，不知道于东升是白佳明的小舅子吗，为什么还要如此做？另外，这件事别人心知肚明，包括赵总都一清二楚，你为什么要跳出来，显得你很厉害吗，还是把别人当成了傻子？”
“因为这件事，赵总和白董直接摊牌了，一定要拿掉于东升。而马德龙因为前段时间的事故也受到波及，按照白董的意思立即辞退，赵总据理力争，俩人因为此事从昨天吵到现在。还有，赵总提议成立总裁办，同样遭到了白董的拒绝，已有董办没必要再增设机构给公司带来负担，至于讨论到什么程度，目前尚不清楚。”
牛魔王的话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这些天我或多或少听到一些传闻，但没想到俩人争得如此激烈。我不服气地道：“本来就存在质量问题，如果继续用下去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吗，既然赵总授意我调查，我定会追查到底，难道白董视而不见吗？”
牛魔王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徐朗啊，你还是太年轻，年轻气盛固然是好事，但有时候容易被别人当成靶子使。既然赵总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先前提出来，反倒让你去揭露内幕，这不是在利用你吗？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估计白董今天上午会找你谈话，不管他说什么，谦虚接受。如果提及未来去向时，你就说要回蓝天传媒，听到了没？”
牛魔王这番话是真诚的，换做别人绝不会和我说这些。我淡然一笑道：“无所谓，做真实的自己最好。如果白董不分青红皂白，无法辨别孰好孰坏，那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不用他提，我选择离开。”
牛魔王火急火燎道：“都啥时候了还说这些气话，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如何应对就看你了。另外，警惕于东升，此人心狠手辣，阴险狡诈，你得罪了他肯定会借机报复，好自为之吧。”
我冷笑道：“让他放心大胆地放马过来吧，我徐朗对弱者会产生同情怜悯之心，对恶者绝对寸步不让。”
“那他要是针对乔菲呢？”
一句话提醒了我，变得有些慌乱，冷静思考道：“大不了我离开，带着乔菲远走高飞。”
“躲不是办法，解不开疙瘩你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他都会紧追不舍的。好了，走一步说一步吧，我不会坐视不管的。”
聊完我的事，我主动问道：“牛总，那你呢？”
牛魔王一心想上副总裁，不过照目前的形势看不太明朗。他心烦意乱地道：“昨天白董找我谈过话了，副总裁的位置不可能，已经有了人选，不过会给我一个妥善交代的，至于去哪个部门，他没说。”
我饶有兴趣道：“你说可能不可能让你去三大地产当总经理？”
牛魔王吓了一大跳，摆手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不可能的事。”
我道：“以您的资历去大公司当个总经理绰绰有余。另外，我也不建议您当什么副总裁，其他副总裁不也形同摆设嘛。”
“哎，我倒是想，关键是竞争太激烈了。算了，不说也罢。”
这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我起身准备接听，牛魔王也赶紧告别，临走时道：“徐朗，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不希望你还未腾飞就被剪掉羽翼，做好自己，保全自己，才能在未来的路上越走越远。”
说完，拍了拍肩膀转身离去。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
拿起电话接起来，对面传来高分贝的质问声：“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接电话，不知道要在三声内接起来吗？”
我听出是胡静的声音，没好气地道：“如果让我一天到晚坐在电话前守着，保证一声吼就接起来。”
胡静没有废话，直截了当道：“白董让你现在上来一趟。”
我心里一紧，看来是要兴师问罪了。仔细一想，反而很坦然，大不了不干了，还能把我怎么样。即便是临走之前，我也要与其理论一番，用劣质建材就有理了吗？
挂了电话，我来到镜子前整理了下衣服，如临大敌般轻装上阵。来到楼上刚出电梯，乔菲出现在面前，还不等我说话，她拉着我进入办公室。
我故意轻松地道：“大白天的拉拉扯扯干什么，有事不能晚上说吗？”
乔菲没搭理我，看着我很认真地道：“徐朗，这件事你做的没错，我支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