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夏昊天父女的盛情,而杨铭也有点舍不得离开夏青,又多住了几天,这天无事闲走,无意之中来到演武场,看到朝凤派的众弟子正在练武,在武林中看别的门派的人练武是一件很忌讳的事,杨铭急忙回避,这时张瀚道:“杨兄弟,暂且留步。”杨铭道:“张兄有何事?”张瀚道:“闻杨兄弟武功高强,一直想见识杨兄弟的高招,却没有机会,今日既然有闲情,何不随使几招,让我等长长见识。”杨铭微微一笑,道:“在下只是会些三脚猫功夫,何能及张兄。”张瀚道:“杨兄弟太过谦虚了,你就不要吝啬赐教。”杨铭道:“在下确实只会一点微末功夫,使出来恐贻笑大方。”这时夏昊天与夏青走出来道:“这位杨少侠就展示一下武功又何妨,学武之人,切磋几招,点到为止,也算互相认识了。”他也想看看杨铭的武功到底如何,是什么门派的。杨铭听夏昊天这么说,也不好在推辞,便道:“既然前辈如此说,晚辈就只好献丑了。”张瀚道:“杨兄弟,我跟你切磋几招,领教领教杨兄的精妙高招。”杨铭道:“好,我也想请张兄指教,请借我一把剑。”范平川走前来把剑递给杨铭道:“用我的剑吧。”杨铭道声谢,与张瀚来到演武场中间,朝凤派的众人都在场外观看。
杨铭向张瀚行了一礼,张瀚还礼道:“杨兄弟,不必客气,请出招吧。”杨铭道:“强宾不压主,还是请张兄先出招。”张瀚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抛砖引玉了。”出手就是一招“中原北望”,长剑直指杨铭,杨铭侧身一挡化去,张瀚跳起,化刺为削,使一招“凤凰展翅”,杨铭不待他一招使老,使个“剑指中原”,直向张瀚胸口,这一招是后发制人,关键在于出手要快,张瀚吃了一惊,急忙挑开,一剑劈下,还了一招“晴天霹雳”,当下两人你来我往,见招拆招,已经过了几十招。两人的武功都不弱,众人看得啧啧称赞,夏昊天则凝神观看,捋须不语。
张瀚起初根本就没把杨铭放在眼里,但两人过了几招后,才发现杨铭比自己想象的厉害得多,心中暗暗吃惊,忽的剑法一变,连连出招,又急又快,杨铭不慌不乱,一一化去。张瀚更是吃惊,他刚才已经使出八成层功力了,却仍不能打败他。张瀚越打越急,接连进招,其势逼人。杨铭心里一惊:“这哪里是切磋?”原来张瀚素来喜欢夏青,但是自从杨铭来了之后,两人关心亲昵,张瀚难免吃醋,他本来想借这个机会辱杨铭一番,也好让夏青重新喜欢自己,因此他出招都是使出全力。当下杨铭凝神接招,并不使出全力,只与张瀚持平。张瀚一剑接着一剑而来,都是朝凤派的精妙剑法,他是大弟子,所学的自然比其他弟子的都多,这时他使出一招“落英缤纷”来,剑尖在地上连续点地,如同落英,这招便是如此得名,杨铭只守不攻,两人又斗了十来招,到酣处,张瀚突然大喝一声,欺到身前,一招“横扫千军”,挥剑横削,来势极快,这一招实在是他平所学的最精妙招式,也是他最得意的一招,众人不禁惊叫一声,夏青也“啊”的一身惊叫起来,杨铭见这招来得急,急忙使出个“铁板桥”的功夫来,往后便倒,接着双脚连退,倒退出几丈,躲过了这招。他所用的正是王锦曾指点的轻功招式“倒飞穿云洞”,专门用来危机的时候躲避的。张瀚吃了一惊,他万想不到杨铭居然能躲开这招,两人站在原地,都是满脸惊异,只不过杨铭心里是在想为何他打得如此的猛,张瀚则在想杨铭的武功居然不下于自己。一时之间,无人说话,场面气氛尴尬。
最终还是杨铭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愤,他道:“张兄武功卓绝,多谢你手下留情,在下自愧不如。”张瀚脸上红一阵又白一阵,道:“杨兄弟的武功果然不凡,我也长了见识了。”这时夏昊天打了个哈哈,道:“杨少侠的武功果然独特不凡,连老夫都长了见识,瀚儿,你可要多向人家学习啊,以后要勤加练武。”张瀚脸上一阵红,道:“是,师父。”杨铭道:“前辈过奖了,晚辈的武功不及张兄,只能勉强招架。”夏昊天道:“刚才的切磋,若非你处处手下留情,顾全我朝凤派的面子,劣徒恐怕难敌十招,杨少侠的心胸,老夫真是佩服,你就不必再谦虚了。”他虽然不知道杨铭的武功有多高,但是一个能和“太行双雄”相斗的人,他的武功定然不弱,至少,比他的那几个徒弟都要高得多。杨铭不语,张瀚这才知道,原来刚才杨铭并没有出全力跟自己打。夏昊天道:“老夫看少侠的剑法,招式精妙,老夫眼拙,看不出少侠出自哪个门派,但依少侠的身法来看,又有点像擎天派的一个弟子,人称‘穿林燕’的王锦,不知少侠与此人是否相识?”杨铭心道:“想不到王锦大哥的名声这么好,好多人都认识他。”当下也不好隐瞒,便道:“实不相瞒,晚辈不曾拜师,而王锦大哥曾指点过晚辈武功,其他的都是晚辈自己所学。”夏昊天叹道:“自学成才,少侠真是学武奇才,怪不得刚才我看你跟瀚儿切磋时,有几招是我朝凤派的剑法。”杨铭道:“晚辈前些日无意中看到前辈的高徒在练剑,看到剑法精妙,不知不觉多看了几眼,随意参悟了一下,晚辈并非有意,恳请前辈见谅。”夏昊天笑道:“少侠真是老实人,若是别人看了别的门派的剑法,定然隐瞒不说,想不到你却先坦白了。少侠过目不忘,资质过人,真是难得的学武之才,可惜我福薄,不能收到一个像少侠这样聪慧的弟子。”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欲收杨铭为弟子,但杨铭却道:“前辈过谦了,前辈的几位高徒,个个武艺非凡,晚辈佩服不已。我这一点杂耍功夫,确实是贻笑大方。”夏昊天见杨铭没有拜师的意思,略显失望,但是也不好强求,便道:“我听说杨少侠是一个孤儿,一向来四海为家。”杨铭道:“是的,晚辈命中多艰,漂白四海已有十来年了。”张瀚等人听了杨铭这话,眼中露出惊讶之色,同时也有佩服的眼光。夏昊天道:“若少侠不嫌弃我这里偏僻狭小,可在此长久住下,也省得风餐露宿之艰辛。”杨铭长揖道:“承蒙前辈收留,晚辈万分感激。”
杨铭在朝凤派一住就是几个月,不知不觉,到了金风送爽的时候。一日无事,杨铭只觉心里发闷,想出去转转,若是平时,夏青准跟着他去,但现在她在练剑,杨铭也没有叫上她,独自一人闲走在街上。洛阳自古繁华,街上行人熙熙攘攘,车水马龙,杨铭不喜欢这种嘈杂的环境,便寻了个茶楼,坐在楼上一个靠窗的位置,品茶看景,自有一番风味。
就在他在看窗外景色的时候,忽然楼下传来一阵人嚷马嘶声,一群人骑着马冲了过来,撞翻不少街上的摊铺,那群人来到茶楼脚下就停下了,纷纷下马,站在最前面的那人忽然往楼上一看,眼光刚好和杨铭对视,那人正是九龙派的邱浩启,他冷笑一下,杨铭心中一凛:“莫非他是专门来找我报那日之仇的?”果然邱浩启带着那伙人已经上楼来了,邱浩启径直走到杨铭面前,拔出剑一劈,把桌子劈去一个角,冷笑道:“你总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在朝凤派躲一辈子呢。”茶楼上的人见这阵势,早早跑了,那茶楼的掌柜走出来道:“几位客官,你们要打架,请到别处去,这里地方小。”其中一个年轻的汉子把掌柜的一推,喝道:“在你这里打架是看得起你,滚开!”那掌柜的被推出半丈多远,跌倒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赶紧爬起来就躲开了。杨铭神色自若,喝了一口茶,道:“你是专门来报那日之仇的吧?”邱浩启道:“不错,我怕说过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坏我好事,就当吃点苦头。”杨铭慢慢的说道:“怪不得我一出来你们就找上来了,哎,让我连个清净的地方都没有。”邱浩启道:“你尽管出手吧,我不想听你废话。”杨铭道:“你又打不过我,何必再打?”邱浩启冷笑道:“哼,我打不过你,但我们打得过你。”说罢稍稍站出一边,他身后一个人战了出来,杨铭早知道他会带帮手过来,只是斜眼一看,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心中一把无名业火冒起三丈,拍案而起,叫道:“奸贼,我正要找你,你却送死来了!”正是:难得闲情看闲景,只道无事又生事。
不知那人是谁,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