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万物皆有因缘,既然妖孽都陆续攻进府尹府,那么一切必定与自己有关。陈子亦起来想起去,更加确定这其中和自己有所关联,然而却又不知到底是何缘由。
陈子亦抱着白狐走至书案前,取了匕首并且对准了自己的手指,想要再次让自己的血液流出,让白狐见证其中的不可思议。
正要割上之时,忽然白狐前爪一抬将匕首踢翻在地。
陈子亦一愣,望着白狐眼里流露的情感竟有些错觉。
“白狐阿白狐,世间那么多妖孽,莫非你也是?为何我总觉得你特别亲切,你让我想起了如画,若你是她,若你是她……”
若真的是如画那又该如何?陈子亦一向遵守人生准则,若当真如画是妖,又岂能人妖相守!
白狐有所期待,她希望听到陈子亦对待自己感情的倾诉,却也害怕听到陈子亦对妖孽的厌恶,然而也顾不得这些。
方才见陈子亦提着匕首欲要割向其自己不免心疼,挣脱了陈子亦的怀抱跳到了书案之上,用爪子沾了墨水,在摊开的竹签上写着:勿要轻生!
陈子亦双眼睁大,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想象一只白狐竟能沾墨书写。
“你……你当真是妖孽?”
白狐没有回应,只是在竹签上继续写道:妖孽聚集,攻入府内只为一物,此物能将妖孽升为仙人。
陈子亦认真看着白狐所写下的字,忙问道:“到底是何物?竟能让妖升仙!”
白狐欲将真相写下,就在此时屋外又一阵狂风刮来,狂风从破裂的窗外直接注入,将书案上的竹签掀起在半空中旋转而落地。
陈子亦顺手抱起了白狐,对闯入的独角妖厉声问道:“你又是何方妖孽?!”
凌太师听从了光娴的话,到了最北面寻找凡人草,然而却并未找到,又多方打听这才确定上了当,愤怒难挡这才冲入了府尹府。
“我来找雀妖,让开!”
陈子亦见妖孽并未伤害自己,而是左右寻找,嘴里说着雀妖,不禁奇怪,问道:“谁是雀妖?”
凌太师由衷感慨道:“陈大人你好糊涂,竟一直被妖孽戏弄而不自知!”
陈子亦见此妖竟称自己陈大人惊的仔细打量起来,又回想着这声音竟有些熟悉,便问道:“你到底是谁?”
凌太师对恢复凡人之身已近绝望,既然如此狂躁之心,也无法再有耐心隐藏自己。
“你我同朝为官,不料我竟成了这副模样。”
陈子亦一听便明白过来,惊讶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如画瞬间也明白了过来,此为凌太师,前来寻光娴,且已得其真实身份为雀妖。如此,想到璃雀已是凡人,不禁感慨。
“想必陈大人已猜到我是何人!我原本不愿参与“干尸”案一事,无奈被说服,也就罢了,欲要查找真凶却遭到毒手!”凌太师说着嘴唇抖动起来,又继续说道,“如今事变镜迁,皇上仙逝而竟让一后嫔掌权实在可笑。”
陈子亦听凌太师对女子执政一事十分不满,并替其辩解道:“凌太师所说,若我当初所想一样,然而经过这些时日,子亦倒认同了女子执政一事。”白狐深情凝望,只听得陈子亦又说道,“女子心细,看待事情更加周全和细腻,你我不因以狭隘的心胸去看待。”
凌太师冷笑一声,双目如要吃人,说道:“看来陈大人到底逃不过女人的温柔乡,既然如此也活该被戏弄!”
“你这是何意?”陈子亦听后很是不满,又问道:“总不该是如天后加害了你?”
凌太师摇摇头。
“既然不是如天后,你又为何要针?如今赋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当初的“干尸”案也不再发生,有何不好?你又何必苛责一女子执政。”
“我已是异类,对于当今朝廷不再做议论!”凌太师对于如画执政一事深感无奈,好也罢坏也罢,都已轮不到自己有所建议。不过,关于光娴一事却不忍心陈子亦一直被蒙在鼓里。
凌太师正想说出自己是被如何迫害一事,这才注意到陈子亦怀里抱着的白狐有所异样,眼神像要吃人一般,不由问道:“这白狐是哪里来的?”
陈子亦方才得知白狐属有灵性,或许也已成妖,想着自己与妖为伍不禁有些心慌,掩饰的说道:“此白狐大概受了惊吓才躲到了窗台之上,我见可怜便抱了进来。”
凌太师与陈子亦相识多时,如此,对方的的闪躲很快被捕捉到了,再看白狐更加确定这并非一般白狐,这样看来对陈子亦也产生了怀疑,或者陈子亦根本就知道光娴其实是妖孽,这样一想只觉一切都是阴谋。
陈子亦见凌太师犹犹豫豫的样子问道:“凌太师可有话要与我说?”
凌太师并不能完全完全确定其中关系,只怕多言反而让自己陷入不利,说来自己已经如此倒也无关紧要,然而凌陌尚在太师府,不得不谨慎些。这样一想说道:“并无要说之事!”
凌太师说完又夺窗而出,留下陈子亦一头雾水,关于其为何变成这副模样依然不得而知。
白狐又温顺了起来与陈子亦恰好对视,想起方才白狐题字为自己解惑一事,问道:“你可是妖?”
白狐一慌不知如何回来,睁开了陈子亦的怀抱跳到了书案之上,又回眸看了眼陈子亦一跃跳出了窗口。
陈子亦冲到窗前,只见白狐已消失在暮色当中。
这一切对于陈子亦来说都太过突然,原本以为温顺的白狐竟然也是妖孽,瞬间只觉这世间只事太过无常。
望着书房里狼狈的样子,只觉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既找不出痛楚的根源,又压抑着难受。
白狐入了如意宫,一个转身,狐毛成白纱的衣裳,又变回了如画的模样。
只见一只蝴蝶随着白狐入了如意宫,并飞入了因缘的卧房。
原来自从答应替因缘找出玉佩而换取学习通灵之法之后,阿简便小心监视着如画,想着只要见了玉佩便决定下手盗取,不料一直不得见。
见如画化身白狐跃窗而出,便也化身蝴蝶跟在其身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阿简变回自己的模样,朝因缘行了礼,迫不及待的说道:“师父,原来凌太师没有死而是变成了妖怪!”
因缘只想了解有关玉佩之事,对于凌太师生死或者变异根本不在意。
阿简却对自己的所见十分兴奋,絮絮叨叨的讲与因缘去听。
阿简对于凌太师入府尹府去找雀妖一事很是好奇,问道:“雀妖是谁?为何凌太师要去府尹府寻找?”
因缘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不该问的事,不要多问。”
阿简这才闭了嘴,转身离去。
凌太师离开府尹府又潜入了太师府内,入了凌陌的卧房,见凌陌躺于床上闭上眼睛,脸上蜡黄的样子心疼不已,轻走到到床边,轻声唤道:“陌儿,你怎变成这副模样!”
凌陌病重于床,意识已近乎模糊,正处于昏迷状态,忽听到父亲的声音在耳旁一般,想要睁开眼睛却眼皮太重,挣脱不开,并迷迷糊糊的唤道:“父亲,你回来了,父亲!”
凌太师听到凌陌唤着自己,连忙蹲下了身激动的想要握住凌陌枯瘦的手,然而又害怕自己如同树皮般的皮肤会惊吓到凌陌。
“陌儿,你要振作起来,父亲一直会陪伴在你的身边。”
凌陌听到了凌太师的声音,急的眼角流下了眼泪,嘴里一直唤着:“父亲,父亲!”
“陌儿,你会没事的,你还年轻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去做,从今以后为父再也不会强迫你为官,只要你想做的事情,父亲定会支持。”
凌太师的话给了凌陌莫大的鼓励,努力冲病痛的折磨,忽然大叫了一声:“父亲!”
太师府的下人听到了凌陌的喊叫,连忙朝卧房赶来。
凌太师听到屋外传来的脚步身,转而如风一般消失不见。
凌陌睁开了眼睛,见下人冲了进来,对自己一副关切的样子。
凌陌声音微弱却急忙的问道:“凌太师可是已经回府?”
下人一脸茫然摇摇头道:“我们并无老爷的消息,少爷大概太过思恋。”
凌陌很是失望,然而方才耳旁听到的声音又那么真切,仔细回想并不认为这只是过于思恋的梦境。
“快,带人在府上寻找,我父亲定是回府了!”
下人以为凌陌病入膏肓出现了幻觉,便站着不动。
“听到没有,快点!”
下人被凌陌这竭尽全力的一吼吓的退了出去,不得不聚集下人将太师府寻了个遍。
不一会下人颤抖的又入了凌陌的卧房,小心翼翼的回道:“少爷,并未找到老爷的踪影。”
凌陌听后像泄了气一般,只觉一切都没有了希望,忽然倒在床上喘息不断,下人惊慌得走到外面大声喊叫:“快来人,快叫大夫!”
凌太师并未走远,听到呼叫声又闪进了卧房,给凌陌输了真气这才让其平稳下来。
凌陌模糊感觉到父亲的存在,然而等清醒过来床边却只有大夫和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