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颜在郊外一间破旧的小屋内,见到了阿才。
阿才衣裳破旧不堪,正低头烧着柴火,感觉到旁边有人正注视着自己,也无心搭理,并未认出此人正是自己的主人。眼也没抬,有气无力的问道:“你有何事?”
“阿才,是我。”
光颜才叫出阿才的名字,阿才便已经认出了声音,抬头激动的看着眼前的主人,居然掉起了眼泪,声音哽咽:“王爷,真的是您!您还活着!”
光颜也为他的忠心耿耿而感动,温声道:“嗯,我还活着!”
光颜神色愈发激动起来:“王爷,自从您带兵去打仗,府上就开始不太平。如王妃被当作是凶手给抓了起来!没过多久,您又被当做是谋反逆贼,遭到通缉,荣亲王府又被皇上查封。宫中传出消息,说王爷您命丧火中,如今能再见到您,阿才真要感谢老天!”阿才说着,跪下一顿拜。
光颜伸手去扶阿才,阿才发现光颜手上装了一个黄金假手。他先是一愣,又马上愤愤不平地说道:“您为赋国前去征战,失去了手掌,而皇帝竟然将如王妃当做杀人凶手抓了起来,真是……昏君!还好,如今您与如王妃都平安无事。”
光颜很是感动,又想起之前对阿才也并非有多重视,却不知阿才将自己看得如此重,不免有些内疚。于是对阿才说道:“之前的事情已经过去,切勿再提,也无需为我冒犯皇上,如此只会为你招来杀身之祸。”
阿才见光颜竟然为自己着想,感动涕零,说道:“若王爷不嫌弃,阿才愿意今后继续跟随王爷。”
光颜此番特意找到阿才,便是因为信得过阿才,也正是想让阿才继续留在自己身边,以便协助自己登上皇为。光颜原本还担心,自己是朝廷钦犯,阿才有所顾忌,甚至会避而不见,却不料阿才竟主动要求追随。光颜心怀感激,说道:“今日我如此处境,你竟还敢跟随于我,我定不会亏待与你。”
阿才一脸忠心与坚定,说道:“无论王爷想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好,既然如此,你且跟我来。”
光颜说着将阿才领到了一家未开门的店铺前,只见店牌上的招牌是“旺才钱庄”。光颜开了店铺的门,礼让阿才先走,阿才不明原因,望着光颜左右为难。
光颜笑着说:“你不必太紧张,才掌柜。”
阿才更加不懂,这是何意?索性站着不动,光颜见此,先行入了店铺内,阿才随后跟了进去。
光颜关了店铺的门,这才解释道:“我已将这店铺盘了下来,给他起名旺才钱庄,今后你便是这里的掌柜。”
阿才突然被荣升为掌柜,惶恐不安,说道:“我阿才只是一个奴才,怎敢经营一个钱庄,恐怕也没有这个能力,只怕有负王爷厚望!”
光颜对阿才的能力,心知肚明,便说道:“你能将荣亲王府管理的头头是道,自然也能经营好,一个小小的钱庄算得了什么。”
对于阿才来说,眼前的一切来的太突然了,激动地又要下跪向光颜道谢。
光颜制止住,又拉阿才到库房一看,里面铺满黄金和碎银,淡淡说道:“今后你就是家财万贯的才掌柜, 所以你无需如此卑微,只需要拿出掌柜的架势,让他人相信你才是真正的掌柜。如此才能经营好钱庄。”
阿才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钱财,不如声音颤抖的问道:“王爷,竟有如此多的钱财?且都让奴才打理,奴才实在惶恐啊。”
光颜再次提醒道:“从此刻开始不许再奴才奴才的称呼自己,你要时刻记住,你便是才掌柜。”
阿才定了定心神,小声询问道:“王爷,可是有何打算?”他也不是个蠢的,自然知道光颜不可能平白无故弄出一个钱庄来让自己当掌柜的。
光颜自然想好了自己的打算,只是并不打算轻易说出来,哪怕深知阿才并不会背叛自己。
光颜说道:“如今我已不能再抛头露面,想要经营钱庄,也只能依赖于你,他日且走一步,看一步。”光颜忽视掉阿才脸上的疑惑,又特意嘱咐道,“无论是何人问起,你都不可透露我的身份和消息。”
阿才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多问,该自己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于是连连点头,立刻进入了角色,拿出账单将金银财宝一一分类记账,如此,倒算的上一个掌柜。
光颜见阿才认真做事,放心下来,又交代道:“你且先去做几身上好的衣裳,再正式开门接待生意。”
阿才见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确实也不太像样,憨笑道:“王爷考虑周全,我这一身确实不太像样。”
光颜交代好这些,又说道:“我若有事,定会来找你,你若有事,只需在店门口插上一支树条,如此我并会出现,你无需去找我。”
阿才原本以为光颜也会和自己呆在店铺内,却不想弄得如此神秘。阿才又担心光颜的安危,问道:“为何不要让阿才伺候在您身边?”
光颜感叹道:“如今我孤身一身,倒也自在,你只需要好好经营钱庄,这便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阿才只好答应,又不舍,宽慰道:“王爷您尽管放心,钱庄我定会尽心尽力打理,且如王妃和因缘少爷,阿才已打探清楚,此时正在府尹府内,想必陈大人定不会亏待。”
光颜一听到提起什么如画,心如刀绞,自己心爱之人又入了府尹府,岂不是将如画又推回到了陈子亦的怀中。光颜想到如此,恨不得立刻杀回府尹府,将如画再次夺回,然而一切不尽人意,自己成了朝廷已死的逆贼,府尹府倒成了如画和因缘唯一的避风港。
光颜心情复杂,恨恨地说道:“总有一日,我定会再将如画接回!”
阿才见光颜神色有异也不敢多言,只是再三承诺会尽心打理钱庄事宜。
光颜一切交代妥当,闪身离去。
阿才接手钱庄,热血高涨,果真听了光颜的话,做了身上好的衣裳换上,又买了一些高档的礼品,亲自去拜访各行掌柜,和朝廷官员。
半月之后,皇城内大家都在讨论这个出手阔绰,不明来历的大掌柜,显然谈吐礼貌,出手不凡,形象憨厚的阿才取得了大家的信任。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阿才这才开门迎客。
“旺才钱庄”大门一开,门口搬出了两只镀金的狮子,立刻吸引了很多客人,街坊见钱庄实力雄大,纷纷将银两存入了“旺才钱庄”。
各行掌柜,和各级官员也分别派人将银两存入“旺财钱庄”。
一夜之间“旺财钱庄” 在皇城名声响亮,都以将钱存入“旺财钱庄”为荣。由此可见阿才确实是做生意的奇才。
一日阿简陪如画上街,“旺财钱庄”门口又聚集了很多人,阿简欣喜地说道:“听闻这家掌柜年纪又轻,钱财又多,且特别和气,如画小姐,不如陪我进去瞧瞧?”
如画对这些传闻没有兴趣,随口说道:“若让我陪你去瞧瞧,总有要去瞧瞧的理由吧。”
阿简不敢意思的笑笑说道:“你看我姿色也算不错,又贤良淑德,万一要是被掌柜的看中了,那我岂不是中了好彩。”
如画听阿简如此说了,怎好推拒,只好陪着阿简入了店内。
掌柜的正在忙,阿简凑上去偷看,如画无聊的在店内左右观看装横,只见阿简偷乐着在如画耳边说道:“果然年少有为,求你去帮我看看。”
如画拧不过阿简,只好跟了过去,一见十分面熟,好一会才想起这正是荣亲王府的奴才阿才,果然人靠衣装,气度已然完全不一样,难怪差点没有认出来。
阿才正好抬头与如画,四目相对。一阵惊喜,想要行礼,又想起自己现在是掌柜的身份,左右为难,只不知所措的望着如画。
如画看着阿才的紧张,主动打招呼道:“才掌柜,我想在此存些银两可否?”
阿才连连答道:“可以,当然可以。”
阿简拉了拉如画的衣袖,小声说道:“我怎么没听如画小姐说过要银钱。”
如画只觉此事有蹊跷,不想节外生枝,说道:“我这不是在为你搭桥牵线,一会儿你在这里等我,我先去给你打探打探情况。”
阿简听如画如此说欣然答应。
如画对阿才说道:“你我且去内堂说如何?”
阿才自知如画是光颜最中意的女人,自然也客客气气,和如画入了内堂。
一入内堂,阿才立刻下跪行礼道:“阿才见过如王妃。”
如画在椅子上坐下,打量着他:“才掌柜无需再行如此大礼,荣亲王府已经落寞,王爷传闻丧命火中,而我如今亦是寄人篱下。”
阿才起身,不敢造次,立在如画旁边,说道:“您在我的心中一直都是如王妃。”
一个奴才如何一夜之间家财万贯,只怕此事并非那么简单,如画甚至猜测,光颜并未葬身宫中火海。
如画冷不丁的问道:“王爷现在身在何处?”
阿才差点脱口而出事情的经过,然而脑子里又闪过光颜的交代,反问道:“难道王爷还在世?”
可是阿才的慌张已经出卖了阿才,如画也是个心思细腻昂,异常聪颖的女子,便逼问道:“你若不愿说,我便公开你的身份,到时候,恐怖不只是我怀疑光颜尚在人世了,若如此,只怕王爷所有的打算都要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