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尸”案虽然没再动静,被害者家属被皇上的体恤金安抚了情绪,也再无人前去府尹府闹事,不过陈子亦心中始终放不下此案。
皇上派凌太师协助自己查案,却一直也未一起讨论案情,陈子亦忍不住亲自登门拜访。
凌太师拿出好酒招待陈子亦,又令厨房炒了几盘下酒菜。
陈子亦盘腿与凌太师对桌而坐,也不见外,自行喝了一杯。
凌太师见此,问道:“陈大人可是遇到烦心之事?”
陈子亦替凌太师满上酒,愁眉不展的问道:“关于“干尸”案,凌大人有何看法?”
“干尸案”毫无头绪,其实凌太师从一开始就并未打算好好查案,与其浪费时间倒不如好好筹划怎样使得光远高兴。如今的光远已有先皇的谋略和隐忍,凌太师被升了官更加庆幸自己未跟错候选人。
凌太师陪着陈子亦喝了一杯,也假装愁容道:“这个案子被杀害的人太多,我也为此难过,可这些时日,我们并未找到线索又如何查案?”
陈子亦放下筷子,正色说道:“其实我已有些线索。”
“噢?你倒说来听听。”
陈子亦继续说道:“我曾去了很多个案发现场,无一例外,都见过一个女子,且都听到雀鸟叫声。”
凌太师疑惑,一个女子?雀鸟?与这凶残的案发现场能有何联系?凌太师并不觉得这其中或者有联系,说道:“或者不过都是偶然,满街都有女子出行,满世间都有鸟雀飞行,若凶案现场有女子和雀鸟声,似乎也不足以为怪吧。”
陈子亦听凌太师轻描淡写般,似乎并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不由有些着急,沉不住气的大声道:“这些线索都是我亲自去搜索来的,我既然说是线索,其中定有些蹊跷的事,若没有联系,为何每次在案发之前都有凄惨的雀叫声,为何每次案发之后,都有一身上散发腥臭味的女子出现?”
凌太师并未用心在此案子上,听陈子亦解释,也觉得有些蹊跷,说道:“然而,女子和雀鸟都是弱势群体,又怎可施行如此残忍的凶杀?莫非他们当真是组织犯案?”
陈子亦稍稍平息情绪,说道:“是否是组织作案,我并无证据证明,正是因为一筹莫展,所以前来讨教一二。”
凌太师与陈子亦举杯喝下一杯悠悠说道:“如今凶手已经不再犯案,且受害家属情绪也被安抚,何不顺水推舟让这个案子自己淡去?”
陈子亦听后很不舒服,直直的盯着凌太师看了一会儿,然后下了炕,说道:“凌大人,子亦一直敬重与你,不曾想你竟能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岂不是枉费百姓对我们官府的信任!”
凌太师将酒杯重重的丢到桌上,说道:“你以为当初荣亲王当年用假的凶手结了此案,皇上会看不出来?只不过当时皇上新继位不久,此案恶劣,自然想要抓住凶手以表自己是位有为的皇上。也希望以假凶手告诫真凶就此收手。”
“荒唐!”陈子亦听到这样的说法,气愤不已,却又无可奈何,说道,“此案,我定会查下去。”
凌太师见陈子亦固执,也不愿多做周旋,说道:“你若想继续查下去那是你的事情,恕老夫不奉陪。”
陈子亦见凌太师已摆出一副冷漠的表情,气愤的往外面走去。
身后传来凌太师冷冷的声音:“不送!”
陈子亦考取功名,原本是满腔报负,想要报效国家,却不料人在官场身不由己,朝廷内外大多已是官官相护,只为升迁,连自己曾经敬重之人亦如此,又还能有何期盼。
陈子亦出了太师府,长叹一口气,即便如此“干尸”案依然要调查下去,一定要给被害者一个交代。而且他更担心,不找出真正的凶手,还会有无辜的百姓受害。
陈子亦有那么一刻甚至想要问光远,是否当真故意让光颜以假凶手顶罪,然而细想,若并非如此只会让光远认为自己挑事,若当真如此光远也只会否认后给自己施加罪名,如此又如何还能查案?陈子亦这么一想倒也罢了。
……
宫中太平,且一片喜庆,唯有小云终日郁郁寡欢,众人以为身怀龙胎太过劳累,才至于此。
光远为此想尽办法,又是送金银珠宝,又是送锦罗绸缎,然而也并不见效,又令厨房日日膳食进补,应有尽有。只是光远性子难耐,日日又要寻欢,索性渐渐不来探望。
小云倒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宫中又传出话来,皇后身怀龙子却不受皇上待见,却独宠容妃。
木容这种乖巧温顺的性子,着实让光远确实留恋。然而,这其中木容自然也想尽心思,将光远的事物打听的一清二楚,却不说透,如此,光远在自己面前所有的喜好或者习惯都能得到完全释放。
光远又翻了木容的牌侍寝。
木容靠在光远身边委屈的说道:“近日宫中在传臣妾是狐狸身。”
光远心中明白这是后宫女人故意挑拨是非,却依然问道:“这是为何?”
木容假装不好意思说道:“那还不是因为皇上近日一直传妾身侍寝,宫中传妾身趁皇后有孕在身独霸皇上。”木容越说越委屈起来,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若只说趁妾是狐狸精也就是算了,他们竟然还说……”
木容看了眼光远似乎不敢再说下去。
光远见此追问道:“到底如何说?”
木容吞吞吐吐说道:“他们竟然传皇上不再去看皇后,是因为皇后腹中怀的并非皇室血脉。”
光远听后暴怒道:“为何会有这般传闻?”
木容吓的也不敢出声。
光远大声道:“快说!”
木容这才小心说道:“传闻,之前皇后寝宫一直传出男子的声音,好似,好似有私情。”
对光远来说,这个传闻让他喜悦的心情瞬间跌至冰点,无论真假,只要有了这个传闻,自己今后的龙儿都会受到质疑。
光远无法接受自己的龙儿遭到质疑,然而,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所有的源头都是小云。
光远起身,披上外衣,不顾太监的阻止,连夜前往皇后的寝宫。
宫女见光远来势汹汹,都慌慌张张,唯有小云十分淡定。
光远直接问道:“皇后,你要给朕做何解释?”
小云镇定的给光远行了礼,说道:“皇上可是说最近宫中传闻?说臣妾腹中孩儿并非龙儿?”小云自然也已经听闻宫中所传,自知若未回应也是躲不过去。原本也想就此承认,自不用再伺候光远,然而,小云舍不得腹中孩儿,又或者当真是光颜的孩儿岂不是更加要保护。
光远见并不回避,倒不知小云是何心思,问道:“好,既然你知朕所说何事,你倒解释解释为何会有如此传闻?”
小云摸摸肚子,自言自语道:“我可怜的孩儿还在额娘的腹中并被居心叵测之人陷害,这都是额娘害了你。”
光远不知这是何意,问道:“朕现在给你机会解释,你若装神弄鬼,别怪朕不念旧情。”
小云心寒光远这么些日子不见就变了嘴脸,便淡淡说道:“皇上深夜来到臣妾的寝宫不是因为思念臣妾与孩儿,而是为了一个传闻臣妾寝宫兴师问罪。”小云背过身,小声哭泣,“小云没有出身家世,承蒙皇上信任,让臣妾掌管六宫,荣为皇后,如今又有了龙儿,不料却遭到嫉妒,故意流言让臣妾的孩儿受到质疑,哪怕皇上仁慈留下孩儿,今后前途也受阻碍。”
光远听小云如此说,心气也算平静了些,问道:“皇后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流言?仅如此?”
小云回过身泪流满面,好不惹人怜,光远见此也于心不忍,倒也能如此解释。
小云又说道:“若皇上并不相信臣妾,大可找出与臣妾存有私情之人,所有人出来指证,臣妾也愿意以死谢罪。”
光远听小云如此说,怎还忍心问下去,将小云拥进怀中,说道:“皇后怀有龙儿,切勿激动。”
小云心中冷笑,却撒娇地问道:“皇上不怀疑臣妾腹中的孩儿了?”
光远心中多少有些芥蒂,只是并无证据,再加上确实对小云腹中孩儿有所期待,自然不愿被流言蜚语左右。
光远轻轻拍着小云的够背说道:“你好好休息,让我们的龙儿白白胖胖的出生。”
小云假装难过道:“宫中都在传孩儿血统不正,臣妾又怎能安心养胎。”
光远想想也对,自然不能再让流言蜚语继续下去,对旁边的太监说道:“明日传朕口谕,谁若再敢胡言乱语,杀无赦。”
小云听到光远如此说,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又默默祈祷腹中的孩儿是自己与光颜的孩儿。
木容在龙塌上窃笑,以为光远此去定会处罚小云,甚至小云腹中孩儿也将不保,即使保住今后也难以继承帝位。
小云身怀有孕,地位稳固,如此木容不得不做些手脚替自己将来的孩儿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