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被子琥气得不轻,子琥回去之后对着子琥训斥了一番,便不再和子琥说话。知道那些点心是子琥要的之后,他一口也没吃。许多学生也表示耻与为伍,要和子琥划清界限。碍于先生的面子,那些点心他们也没吃。
子琥和他们都不算太熟,在子琥看来都不是可以深交的人,所以对于他们的仇视也不甚在意,那些点心也被他一个人吃光,倒是看得几个学生暗自咽口水。
第二天一早,谷阳山外面数千精兵严阵以待,飘扬的军旗之上,写着大铭二字。
这是大铭府的府军,尽皆志学境界的精锐。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的领军之人并没有穿着战甲,而是身披普通文人的白袍。他的身材极其壮硕,浓眉大眼,下巴上的一撮胡子宛如钢针,看起来不怒自威,若是披一身黄金战甲,应该会比这身白袍更加搭配。他的旁边,是一位同样身穿白袍的中年儒士,正是书院的先生严禹。
此时他正与严禹讨论着什么,看上去除了衣着显得极为突出之外似乎很平凡。实际,上他却是全军数千人之中最为恐怖的一个,铁狮子便是他的名号。此人,正是大铭府军统领项充,知命境界的强大文人。
铁狮子项充平时名镇一方,行事果断,桀骜不羁,可是此时的他却好像不太高兴。此次他前来不仅仅是要将书院被困的人救出来,还要将航家的余孽捉拿归案,可是刚刚向着山谷的几次进军都被谷中的机关阻了下来,甚至还出现了一些损伤,这让他有些恼怒。
昨晚航家人特地加固了一些谷中的防御机关,此时再想入谷,就不会像昨天子琥那般轻松了。
就在他愁眉不解的时候,一队人马从山谷之中走了出来。
来者一共三人,两位中年,还有一个看上去十四岁左右的少年。这三人,自然就是航柳箜、子琥以及另一位航家的管事了。
三人在离大军数十米的地方站定,航柳箜朗声说道:“没想到居然是项副统领亲自前来,航某真是倍感荣幸啊!”
“可惜我此来并不是来做客的,而是要将航先生和这谷阳山里的做有人带回去的。”项充沉声说道。
“素闻航家柳箜先生光明磊落,为人正直,没想到此次居然劫持了我们书院的先生和弟子,这岂非对不起你的名声?”严禹说道。
“此次兹事体大,航某实在是别无他法,只得出此下策,还望先生见谅。”航柳箜对着严禹行了一礼,又对项充说道:“不知府君大人对于我们的意见作何回复?”
项充哈哈一笑:“府君大人说这种事他做不了主,让我将你们尽数缉拿便可。”
“难道你们就不顾书院数十人的生死了吗?”航柳箜脸色一变,说道。
“你以为书院数十人的命就能够换得你们航家近百人的命?”项充说道。他此话一出,严禹的脸色微变,听项充的意思却好像是宁愿牺牲书院数十人也要将航家人一网打尽,而这是他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余光扫到严禹脸色的变化,项充微微的笑了笑,正打算说什么,忽然发现子琥的鞋上有一层淡淡的白光。项充嘴角一勾,看着子琥笑问道:“这位少年可是书院的学生?”
“是的,我叫子琥,今天是代表航家来谈判的。”子琥正色说道。
“你就是子琥?”项充惊讶了一下,笑了笑,说道:“你是书院的人,却要为绑架你同窗和老师的航家人谈判?”
“嗯。他们是无辜的。”子琥说道。
严禹的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正要出言训斥,项充忽然伸出右手阻止了他,同时冲着他微微使了个颜色。严禹一愣,仔细观察了一下子琥三人,也发现了子琥脚下的微光,便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好,我们是得好好谈谈。”项充说着策马上前,来到离三人近两米的距离,说道:“书院的诸位我们自然是要救的,不过,你们的条件似乎很过分。”
航柳箜说道:“不然,云霄与妖族勾结,我航家纵有管教不严之过,但是家族中人对此事一无所知,因此便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那这代价似乎也很过分。”
“你可知道你现在已和孽种别无二致?”项充忽然冷声说道。
“航家不会逆种,但是情势所迫,我们别无他法,希望朝廷放我们一条生路。”航柳箜说道。
“犯罪不罚,岂不是乱了法纪,那以后谁还会对逆种之事有所顾忌?”项充厉声说道。
“犯罪自然是要惩罚的,但是惩罚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什么一定要是满门抄斩呢?他们毫不知情就被判处死刑,这对他们来说不公平。”子琥说道。
“规则就是规则,事实如此,他们就该付出如此代价。”项充说着,右手抬起一挥,严禹便走下马来,说道:“左营的人下马跟我来。”说着就要进入山谷。一众府军犹豫地看向项充,看到项充点了点头,便跟了上去。
航柳箜脸色一变,喊道:“你们想干什么?”
“当然是入谷擒拿叛贼,解救被困之人。”项充笑道。
航柳箜脸色一阵变幻,说道:“你应该知道谷中有我们精心布置的机关,你们是闯不进去的。”
“这个不劳烦你费心,自然有人指路。”项充笑着说道。
航柳箜转身看着那些府军缓缓进入了谷中,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府军的队伍很长,走了这么远应该已经触发了谷中的机关才对,可是却没有。一营五百多人全部都安全地进入了谷中。
航柳箜心下焦急,转身就要回谷,便听到项充说道:“既然来了,又何必再回去呢?”随着他话音的响起,一道道碗口粗细的白色光柱迅速的从地面升起,化为一座坚实的囚笼,将包括项充在内的五米见方的空间全部封锁了起来。
“画地为牢。”航柳箜心下大惊,继而愤怒无比地看向项充,怒声说道:“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谈判,你过来只是为了方便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布下这画地为牢。”
项充满意地笑道:“正是如此。”
航柳箜顿时乱了方寸,项充早上发起了几次冲击都没有进入山谷,可是这一次却如此顺利,这其中必有蹊跷。项充说自有人带路,有人带路,想到这里,航柳箜猛地看向子琥,一眼便发现了他脚下的微光。
“踏雪留痕。”呢喃着念出这几个字,航柳箜顿时心如死灰,他终于知道项充说的有人带路是怎么回事了。踏雪留痕是兵家常用的追踪手段,被施以此术之后所走过的地方都会留下只有而立境界以上的文人才会看到的印记。子琥带着踏雪留痕一路从谷中走出,就等于将安全路线完整的展示在了项充面前。
“子琥,这才是你和我们一起出谷谈判的原因吗?”航柳箜愤怒地看向子琥。
“什么?”子琥一脸迷茫,直到现在他也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上我就反对他和我们一起来,这下好了,你害我们航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今天绝不轻饶你。”航家另外那人愤怒地嘶吼着向子琥扑了过来。
“住手。”项充一声低喝,如同春雷炸响,舌绽春雷的力量爆发出来,将航柳箜和那人震得连连后退。
“来人,带下去。”项充吩咐了一声,几人走上前来,摁住被舌绽春雷震得气血翻涌的两人带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子琥愤怒地看着项充问道。
项充愣了愣,哈哈大笑,说道:“等你的老师和师兄弟们出来,你自然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