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坐竹筏游览一方如诗如画的山水,除了武夷山九曲溪,恐怕难以再找到这样一处胜地。
将两张竹筏由六七根毛竹拼成,竹筏上摆上六张竹椅,游人坐其上,显得古朴轻巧,舒畅宜人。
武夷山水,素有“碧水丹山”之称。武夷的山,多为沙砾形成的红层地貌,武夷的水,则显得清碧、洁净、幽绿。九曲溪就位于武夷山风景区的中腹,一水九折,一曲一滩两湾,所以有“九曲十八湾”之说。
我们从星村上竹筏。码头处有一块人工雕塑的山石,石上就刻着“逍遥游”三字。我们从第九曲开始顺流而下,因为古人是逆流而上游玩九曲溪的,命名自然是从1到9,坐在竹筏上,远离喧闹的城市,仿佛回到了千百年前的岁月,一种返朴归真的感觉油然而生。
九曲溪上,几乎随处可见铺在溪底的鹅卵石。溪水最浅处只有一两寸,最深处可达36米,有些岩洞更是深不可测。在滩险流急,迂回曲折的九曲溪中,小舟都难以航行,只有竹筏能运行自如。坐在竹筏上,一路上听筏工风趣幽默的解说,不愧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山是绿的,水是绿的。两旁的山峰,形状各异,有像骆驼、有大象鼻、蛤蟆、猿人头、将军头盔……每一处均栩栩如生。有些山峰随着角度的转换,形状也不断变化。当竹筏撑至四曲时,筏工突然指着前面大藏峰上的悬崖说:“看,前上方的洞中就是船棺。”我们放眼望去,果然见峭壁中有一口大洞,洞口处有散落的棺木板,洞口上下各有数百米。这时筏工给我们讲起船棺的传说。
船棺,又称架壑船,还称仙舟、仙槎,棺形如船。据南朝文献记载:“建安武夷山有仙人葬处。”而宋朝朱熹则认为,船棺应为棺柩,是夷族部落首领的葬处,这一说法似乎更为科学。公元1179年,陆游途中人武夷,泛舟九曲溪时适逢大雨,得船木数寸,坚硬如石,诗人有感赋诗:“断崖幽洞白云深,缥渺仙槎无古今,飞下一峰相劳苦,却疑天外有知音。”船棺是怎样安放上去的呢?有人认为是古代潮水上涨漂搁上去,也有人认为是用藤索吊上去的。上世纪60年代郭沫若带领考古队到武夷山考究40天,也得不出确切定论。1978年年,考古工作组用吊装的方法吊下一具男性尸骨和一件随葬的龟形木盆。此外还有竹席、棕垫和各种果核,包裹尸体的丝棉、大麻、苎麻等织品已经灰化成碎片。经测定已有3800余年,为夏商时期产物。看来,武夷船棺还是悬在世人心中的一个谜。
武夷人的山山水水,每一处景物均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最动人的莫过于玉女峰与大王峰的传说了,传说中玉女偷偷下凡爱上了为人间消除洪涝灾害的凡人大王,铁板鬼密告玉皇,玉皇大怒,把他们都点化成石。位于二曲的玉女峰,卓然一峰,亭亭玉立,与大王峰相对,中间却隔着铁板嶂,玉女与大王只有通过“镜台”下的潭水看到各自的身影。山的灵气在于水,九曲水,也拜倒在玉女的石榴裙下,在玉女峰下缓缓地打了个回旋,慷慨地留下了一泓清潭,再潺潺地转向东方。
到了一曲,也许是底部鹅卵石长满青苔的缘故,溪水被映照得幽绿幽绿的,溪边的草木青翠欲滴。走下竹筏,结束“逍遥游”,我们仿佛从仙境回到了人间。武夷山水美,每个角度都可入诗入画,使人如痴如醉。难怪当年郭老游武夷时,也被武夷山水折服,写下诗云:“桂林山水甲天下,不如武夷一小丘。”
1994年11月厦门,原载《中国旅游报》飞流激瀑黄果树从邮票、报刊上多次看到过黄果树瀑布,总被它雄壮的气势所折服,能亲临黄果树观看瀑布,更是西南纪行的一大收获。
黄果树位于贵州镇宁自治县北部的白水河上,距县城15公里,离安顺市40多公里,交通极为便利。我们从安顺下了火车,然后乘汽车沿贵黄公路走一个小时左右就到。
还在数里以外,我们就听到了瀑布倾泻的轰鸣声,有如千军万马压阵过来。远观瀑布,只见瀑布从白水河的悬崖上坠落下来,似雪白色的裙袂飞舞,充满赏心悦目的婀娜。
高74米、顶宽81米的黄果树瀑布,不仅在我国,在亚洲也是第一瀑布。夏季是丰水期,我们去得逢时,奔涌而下的飞流激起雨雾升腾,使人心清气爽。黄果树底下,一排人正在手拉手过河,我们也跃跃欲试。得知我们要过河,当地一些农民马上围过来,向我们兜售草鞋,并说下面很滑,没有草鞋过河是很危险的。我们脱了鞋试探了几步,果然滑得很,于是,每人买了一双一元钱的草鞋过河。
黄果树瀑布下面是很深的犀牛潭,深潭的边缘有一条可供跋涉过河的喀斯特地形堤埂,沟沟洞洞深不可测,且有漩涡,幸好,水是清澈的,地面轮廊清晰,我们手拉手,小心谨慎一步一步往前挪,生怕急流把我们冲倒。
由于飘洒的雨雾很大,全身的衣服湿透了,我们却全然不顾。倾听奔泻而下的飞流和激瀑飞溅的巨大声响,不由得想起李白“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诗句,一种豪迈的气概油然而生。
趟过白水河,我们又兴致勃勃登上位于瀑布腰间的水帘洞。水帘洞横穿瀑布腰间,全长134米,由洞窗、洞厅、洞泉和通栈四部分组成。《西游记》中的水帘洞即取景于此。洞壁内瀑水钙化、石乳珠、生物化石、古榕树根和各种藻类植物斑杂陈列,光怪陆离,泉水从洞壁渗透滴落,洒在游人的头上和身上,洞内浸漂着一股凉意。站在洞窗口观瀑,瀑布犹如倒倾万斛珍珠,瀑水在潭中冲涌反溅,让人真正领略到瀑布的惊心动魄。
穿过水帘洞,夕阳已西下,听人说,这时是观赏彩虹的最佳时机,果然,不走几步,一位同伴便叫起来:“看,彩虹!”只见一条因阳光折射而成的七彩虹霓挂在雨雾之上,彩虹随晃移动,变幻莫测。
1995年11月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