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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七八天内,香芸差不多清早起来,必要着意的梳头,着意的打扮。虽然在丧服中,不好搽很浓的粉,搽很浓的胭脂,以及搽红嘴唇,但她总要说脸是橘青的,太不好看,淡淡傅点南粉遮遮丑,是可以的。

一双脚更注意了。天天洗,天天换新的漂白洋布豆角袜子。吃亏的是以前缠断了骨,现在放了,而脚背骨总是拱的。居丧中只做了三双素鞋,全换交了。

说是天热了压汗气,因为居丧不能带鲜花,只好在衣裳上手巾上多洒些花露水。

吃完早饭,就唤着香荃同到书房里来,成日都在书房里学日本文。

因为郝又三与尤铁民商量,下学期送两位妹妹去进淑行女子学堂。大妹妹进中学班,二妹妹进高小班。女子学堂有位日本女教习,在教要紧功课,虽然有翻译,但学点日本语文,去上讲堂,到底方便得多。尤铁民不就是顶好一位教日本文的先生吗?郝达三同姨太太都甚以为然,两位小姐更无话说。

在前两天,香荃还起劲,读得很热闹。后来,讨厌尽读字母,便时时跑出来,找春桃等顽去了。找心官顽去了。

惟有大小姐极专心,不吃饭,不为别的事,是不离开书房一步的。有时有人走去,总见她拿着一支笔在纸上写,先生坐在她身边。很热心的捉着她的手在教写。

丫头老妈子自不免要诧异,自不免有些不好听的话。一天,着大小姐风闻得了,便向着吴嫂大骂道:“你们都不是些好东西!死没有见识!男先生教女学生,有啥稀奇?我自小不是就跟胡老师读过书的吗?以后进了学堂,男先生更多哩!还有比王先生年轻得多的!如今世道,男女在一块,算得啥子?以后,男女还要正明光大的打朋友,讲来往哩!你默到都像你们这些下等人,一辈子见不得男的,一见了,就啥子怪事都做得出来?告诉你,小姐们没那样不要脸!不要身份!你们若再怪想怪说,看我告了老爷,处不处置你们?”

得亏她这一骂,以后就再没有人敢蹑脚蹑手,去到门帘边偷看他们,到窗根底下偷听他们,而他们竟自由多了。

一直过了端阳节,假使不是田老兄频频促催,尤铁民大概一定要把大小姐的日文教卒了业,才走的了。

田老兄隔几天必要来报一回信,什么地方起了革命了,什么地方又破获多少革命党人了,他说是上海报上看来的。而后,必要问他打算几时走,并甚为他操心,说他稽留久了,终不免要着人知道的。“现在得亏郝府上有丧事,不然,葛寰中一走来,你能躲得稳吗?并且郝家底下人又多,难免不在我们无意谈言间听些话去,若是传开了,人家岂有不来请问的?你在此又无所留恋,何必一定要卧于积薪之上,待火烧着了才跑?”

于是在五月十一日,他才决定了,次日起身搭船到泸州去找熊克武。

这天下午,大小姐虽未读日文,依然在书房里,同尤铁民低低的讲个不了。并且时常流着眼泪,就是她哥哥她妹妹进去,她也毫无避忌。

郝又三反而劝她道:“妹妹,也太重感情了!朋友相处,那里有聚而不散的?何况铁民是有志之士,所做的又是救国大业,我们对他,正该加以鼓舞,如何能这样的惜别,别人看见了,岂不要说我们的不对?”

大小姐更咽哽起来道:“哥哥,你那里晓得!……”

尤铁民强笑着插嘴道:“大小姐的确太多感了!总之,我们后会有期,又不是永别,何必这样流眼抹泪!又三,你把大小姐劝进去,我好略为收拾一下,去找田老兄。我还有许多话同他谈哩!”

郝又三果然半推半挽的把大小姐拉了进去。大小姐是那么样的不肯就走,出了房门,还回头把尤铁民看了一眼,好像有许多话的意思,都由这一顾盼中传了出来。尤铁民也是那么样的点着他那深能会意的头。

郝又三把大小姐安顿在自己房里,同她嫂嫂劝了一回,才出到书房来,高贵说:“王先生已经走了。”

果然,刚才尤铁民收拾好的一个包袱,和床上一床线毯,已经不见。书案上压了一个信封,写着又三兄亲拆至要,打开是一张郝家常用的八行信笺,潦潦草草的写着:“在府厚扰近月,承以家人待我,感篆五中!今去矣!所以未亲向尊甫前叩辞,及面谢吾兄嫂者,诚以香芸世妹之一哭,恐多留一刻,更致伤感!留笺代面,当能谅我!”

但是香芸到底哭了两天,一家人只好说她发了痴,因为她性情不大好,却没有人敢非议她什么。

一个热天,她虽不哭,却老是没有精神,和她母亲死之前差不多。所不同的,就只肯到她哥嫂房里来起坐,就只身体更丰腴了,不像以前那么瘦。

暑假过后,两姊妹安排去进淑行学堂。事前,由郝又三先去会了两次监督陆先生,报了名,把投考的工课略为预备了一下,很容易的一个居然进了中学班,一个居然进了小学班。因为离家远得点,不便读通学,两姊妹都住在学堂里,也只星期六日才回家来宿一夜。

就这时候,郝又三竟自同伍大嫂发生了关系。

这是在暑假中的一天,郝又三满了百期,正剃了头。吴金廷又和平常一样,从轿厅上就打着哈哈,走了进来道:“大先生没有出门吗?”

郝又三拿着洗脸巾,很随便的让他脱了长衫宽坐。他说:“等我进去见了老太爷同姨太太再来,你今天剃头?哦!原来老太太的百期满了,不念经吗?”

“念经本来是鬼事,家父也不信的。上回念经,全是大舍妹闹的,这次幸而她没有闹。”

“那吗,只供饭了!我来得恰好,没有送钱纸,磕个素头就是了!”

“更不敢当!饭是昨天就供了。本来昨天满的百期,家父说昨天日子不好,不宜剃头,所以今天才剃的。”

“哈哈,老太爷到底相信这些。……你好久没有出门了吗?既满了小服,该出去顽顽,我陪你到第一楼去吃碗茶。”

“第一楼!……在那里?”

“在劝业场前场门对着,才开的。很不错,比同春茶楼还好,要算成都第一家茶铺了。……你去穿衣服,我看老太爷同姨太太去了。”

郝又三进房间穿他那白麻布长衫时,大小姐正躺在一张广藤太师椅上,挥着东洋扇子,同叶文婉闲话。便道:“姨老表又来了,是不是?瘟赃东西!大概等不得老头子死,就要踏进门来了!”

“大妹也是啦!吴金廷这人,其实并不坏,也还能干,广智小学里多少事,全靠他在办,银钱也是清清楚楚的。……”

“你懂得啥子?同铁民挖苦你的一样:公子哥儿!只要把你捧得好,就把你吞在肚里,变了屎,你还不明白哩!我们这位还不是一样的?”同时伸着两根指头。

她嫂嫂笑道:“大哥莫说二哥,并拢来还是差不多。你大小姐的脾气,还不是只要捧得好,就叫你把衣裳脱来送人,也是肯的?”

“你莫这样说!我咋个不喜欢那瘟赃呢?”

郝又三道:“你几时同他在一块过?要是也和铁民一样,你试同他处得上三天,看你还能这样不。”

香芸眉头一竖,似乎要生气了,却又回眸一笑道:“话没有说好,道理倒是对的。不管啥子人,相处久了,终有投合的地方。”

郝又三看着叶文婉一笑,少奶奶却将头车了开去。

春喜进来说:“吴先生在堂屋门口等!”

姨太太站在门槛内,正唧唧哝哝同吴金廷说什么,看见他走来,声气便放高了道:“你去跟妈说,后天我一定回来!”

“说得到的,请进去了!”

两个人走到街上,太阳同火一样直逼到街中。两边铺子全是蓝洋布布障从檐口上直垂下来,布障上绽着三四尺大的白布号字,大多是成都当时有名的招牌书家陈滥龙的手笔。陈滥龙是一个不很通的穷秀才,字也不见得很好,但是能写大字,不拿架子,而润笔也便宜,只要有四两大曲酒,就写到六尺见方的字,每一字也只要九八钱二百文。并且极爽快,一招呼就来,来了就吃酒,吃了就写,写了就走。

街并不很宽,来往轿子又多。两边檐阶,全被柜台侵去,直逼着街边。又怕着雨飘湿了,复在屋檐上接出一块木板,久而久之,木板改成了瓦桶,铺上瓦片,于是柜台又向外移出一二尺。如此循环下去,到周孝怀开办警察时,街已窄得不可再窄,而两边铺户因为屋契上明明写着街心为界,自然更理直气壮的,生恐不能把一条较宽的街面,挤成一条仅许三人并行的巷子,如科甲巷一样,尚努力在向外侵略。

郝又三擎着洋伞,一路让着轿子,很不耐烦道:“我记得当小孩时候,街道多宽!如今被这些没公德心的人侵占得真不成话!周孝怀啥子事都在办,咋个不把街道弄宽点,大家也好走些?”

吴金廷道:“我从前在纱帽街宏泰昌学徒弟时,就晓得官沟是在我们铺子的堂屋里。老掌柜说过,他那一丈多深的铺子屋基,全因火烧了三次,侵到官沟界外来的。可见以前的街,实在很宽,周秃子只须把官沟一清理,就行啦!”

一路说着,走到总府街,行人更众了。到了第一楼,果见地势很好,漆得也辉煌。而顶触眼的,则是一块黑吊牌,用白粉写着:本楼发明蒸馏水泡茶。

吴金廷道:“他这里生意之好,就得亏在这蒸馏水泡茶。”

郝又三模模糊糊记得史密斯在讲堂上讲过,蒸馏水是顶干净的水,而水之好吃,并不在干净的水,而在所含的矿质之不同。王翻译还加以解释道:“泉水好吃,就因为别的矿质多,所以水重。成都的水,含的碱质多,所以不好吃。”

他相信王翻译的话,遂笑道:“这未免新得过度了,蒸馏水如何能吃?”

“他们说,蒸馏水比薛涛井的水还好些哩!”

他们进了门,楼梯旁边,就是瓮子锅烧开水之处,果然摆了一只小小的蒸馏器在那里,看来,比高等学堂理化室里的东西还小。

郝又三笑道:“这就骗人了!如此小的一个蒸馏器,能供给一个茶铺之用吗?”

楼上临窗摆了三张大餐桌,铺着白布,设着花瓶杯盘,也和同春茶楼的特别座一样。他们在当中桌上对面坐下,凭栏一望,眼界确比同春要好些。堂倌来问:“泡龙井吗?”

郝又三问道:“你们的开水,果真是蒸馏水吗?”

堂倌笑着不说什么。

“告诉你,你去向掌柜说,果真是蒸馏水泡茶,我们再不来照顾你们的了。”

吴金廷给了茶钱,才要说什么,忽见楼以上又上来了两个人。他连忙把脸掉开,过了好半会,他方拿眼向那两人坐处一望,忽摆出一脸的笑,半抬身子,打着招呼道:“才来吗?……这里拿茶钱去!”捏了一手的钱,连连向堂倌比着。

郝又三回头看去。靠壁一张方桌上,坐着那两人,一个是高高大大很粗气的少年,已把长衫脱了,只穿了件白洋布汗衣,辫子盘在头上。一个也只穿了件条纹洋纱汗衣,长衫也脱了,并且衣领散开,露出雪白的颈脖与胸膛;一条油松辫子,很熨帖的贴在项脖上。年纪很轻,眉眼很活动,两颊白嫩,大约是走热了,正晕得飞红的。就是这年轻人,正笑着与吴金廷打招呼,也是那样向堂倌在吩咐:“那桌的茶钱这里拿去!”

堂倌则打着惯熟的调子高喊道:“两边都道谢了!”

郝又三悄悄问吴金廷:“这娃儿是那个?好像一个唱小旦的。我似乎看见过却想不起来。”

“虽不是小旦,也近于那种人。姓王,在伍大嫂对面独院里住。”

郝又三笑了笑道:“伍大嫂有这样一个邻居,怕不要学宋玉的东邻之女了吗?”

“伍大嫂倒还不是那种贪嘴的人!可这娃儿也有点毛病,很像个女娃子,见了女人有时脸都羞红了。倒是常在他家里走动的一个武学生,对伍大嫂确起了一种坏意思。”

“是不是同他一道的那个粗人?”

“不是,是王家的亲戚,听说也姓吴。虽然是外县人,比这粗人却斯文多了!”

郝又三默然了半会,方道:“伍大嫂呢?也是有意思的了!”

“那倒不然,你莫把她看作逢人配。她要是不喜欢的人,就是王孙公子,她也未必动心。如其她喜欢你这个人,她有本事等你一年半载,她这个人倒是个很情长的。就比如你,她因为很感激你,常常说你是个热情人,倒很有心要同你打个相好。只可惜那次着遭瘟的警察打岔了。自从搬了家后,随时都望你去走动,向我说了好多次,我看你过于谨慎,不好说得。知道的,自然晓得我在为好,不知道的,还要说我有意勾引你,有意教坏你,有意跟伍大嫂拉皮条。那次该是她在劝业会碰见你亲口约你的,我该没有添言搭语啦?她回去时,多高兴的,晓得你爱干净,特为把房子扫了又扫,床上全换了新的;做了好菜,打了好酒,专心专意痴等了你一整天。也是你们姻缘未到,恰恰你又丁了忧,老太太不先不后的升了天。……”

郝又三不由笑了起来,心里忽然想到尤铁民那天在望江楼所论的:曾经与多数男子处过的女人,才能自主的爱人,而这爱也才是真的。

“……后来听见你病了,她多着急,又不能来看你。到处求神许愿的,保佑你快快好起来。”

“你说得太好了,我同她不过见了几面,连一句恩爱话都没有说过,她就这样的关心起我来了吗?”

吴金廷挥着折扇,正正经经的道:“你不信吗?我们此刻就到她那里去,你亲自去问她!”

“咋个使得,我正在热孝中,旁人晓得了,才糟哩!”

“只是坐谈下子,有啥来头?难道你服起丧来,连朋友都不来往了?伍大嫂同我们不过是朋友罢咧!”

郝又三笑着问道:“不要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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