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离就是她抓住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哪能轻易放手,再说霜离可是仙神啊仙神。爷爷就时常说仙境是如何美轮美奂,琼楼玉宇。常人哪里可以轻易遇见仙神更追随左右的,在说在这个吃人的地方指不定就会被巡城的军队抓去祭天一命呜呼。追出门外可早已不见霜离身影。
惊蛰看着这座石头砌成的古老城池,大路纵横寸草不生。初来乍到就有如行走于迷宫。
她知道自己能透视十里之外,所视之物比常人多出许多,但此时天色太黑,只能等月亮穿过云层的那一刻抓紧时间便能视物,她就一直立在大道上等啊等。
漠城上空由于杀伐太多终年乌云笼罩,能看见青天白日除非阳气极盛之时,也不过是昙花一现。
她就这样痴痴地坐在地上望着天空等透过云层的丝丝月光。等到脖子都酸了终于抓着透过云层的那一抹渺茫的月光。她立即往城中看去,只希望看见那一袭青衣。漠城百姓入夜时分都不会在屋外逗留恐沙鬼跑来吃人,明日就是祭天日就更不敢出门了。
而就在看向城中心帝宫方向时,终于见得那一抹青衣,在夜色下显得更加的深沉。城内阴气太重,那一件松松垮垮的青衣套在身上,只此一人在帝宫门的大道上前进着,看的那身子越发单薄。
二话不说撒开腿就往霜离的方向跑去。一路还能听见耳边似乎有冤魂的凄厉哭喊,声声不绝。
穿过那些纵横的古道,直接翻墙往漠城中心的帝宫跑去,那座高高的大理石宫殿,老远就能看见。
“上仙大人。”惊蛰在离霜身后,呼呼的吸了及口气。
“你看得见我?”
“不过,大人您,怎么是透明的?”说罢还伸手望霜离摸去,结果只摸得一团空气。
“万物皆空,听吾号令隐”被偷了身体就是麻烦,隐身还需要念咒。
惊蛰摸了摸自己身体,还能感觉到那触感“为何大人您,摸不到呢?”
是啊,这具身体,本是南山隐玉雕琢的。
霜离没有作答直接往殿内走去。身后惊蛰急忙跟上,生怕又跟丢了。
殿外大大小小的卦象,图阵,包围着整个帝宫,整座城池死气沉沉灯火都少见,帝宫却是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
“这是……是夜明珠?”惊蛰望着天顶上大大小小的的石头,照的大殿通亮,有如白昼。
霜离不理会喋喋不休没见过场面的熊孩子,几颗月光石就把她弄得失了魂。心里暗道真是没出息。
穿过那些侍卫往露姬的寝殿走去。那些侍卫也是拿着兵器杵在地上磕着下巴打盹儿,没一个精神点的。要是两人不隐身,进入大殿也绰绰有余了。
巫女寝殿在帝宫最高处,这里乃是城主君上在位时的寝殿。一个相貌与霜离无异的红衣坐在桐木雕成的卧榻上,凤凰喜梧桐这话果然不假。殿里有许多硕大的花卉,泛着妖异的光芒。那一个红衣把长发高高的绾起,嘴唇艳红若血,眉间一枚凤凰图腾的朱砂印,金绿色的眼睛有些深红的光芒从中透出,眉头紧蹙。要不是胸前的一马平川,这就是个绝代的美女。
“明日,就是十五了吧。”露姬看着摆在窗口的铜镜,镜中那张脸依旧陌生,长眉入鬓眸子三色交替,妖异透着一丝凛厉,红唇亲启。吐出的却是声温润的男音。
“殿下,您还是早些休息明日好主持祭礼,祭祀需要庞大的法力,好生入梦。”灵雎点燃了那一盏雕花的月形宫灯,放在露姬的塌前。宫灯中跳跃着暗紫色的火焰,诡异至极。火焰点燃的瞬间便有奇异的香味弥漫在殿内,那味道像是有触角,丝丝沁入人心钻进灵魂深处。
露姬看着那紫色的火焰,思绪不禁模糊了起来,那些画面一个个恍如隔世,又历历在目仿佛就似昨日。火焰却越来越明亮。她伸出那骨节分明的修长玉手,抚在唇角。
今夜,君上又要入梦了,若不是要如约守着这样一座偌大的城池,她宁愿活在梦里。那个连君上在世也不可能有的美梦。
她年年以主持活祭,每晚夜不能寐闭眼耳边就似有啼哭声声不断,只能求得灵雎为她点灯引梦,每晚梦见君上安睡,常年以往,就习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