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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离去

“好了,都起来吧!休息一下,一会咱们就开始回宗门!”迟不胖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的说道。

“师父……我想先回一趟家……”听到一会要走,珠露低着头,吞吞吐吐的说道。

“可以!修行毕竟是大事,是应该跟家人说说!”迟不胖听后,和蔼的说道。

“我家……就在那边的一个小村庄里……”珠露向某处一指,便带领着两人走去。

…………

另一块大陆上,一个阴森的大殿中,一黑发青年躺在一充满浓烈药香的黑池中,感受着药力在体内的游走,闭着眼睛假寐。

此人正是魔七夜!杀害叶游,即司徒宇父母,而身受重伤的魔七夜!

水雾中,一张冷俊的脸上刻满阴沉,咬着牙,暗自发恨。

“噗!”的一声,魔七夜猛然间张来双眼,头伸到池外,大口的吐出积在胸口的瘀血。

瘀血吐出,魔七夜的脸色,也渐渐的开始在药力的作用下恢复常色。

但心中的怒火,怨气却依旧存留!

自己这些年实力飞跃,满怀自信而去,立志要完虐司徒凌霄,虽有羞辱,但却在其舍生忘死的一战之中,不仅战甲破损严重,自身又被重创而回,险些身亡,前后的落差之大,怎能不气!

“不过,你再怎么逃,再怎么躲避,到头来……你还不是跟全家一起,化做尘埃!”张开手掌,看着药液缓缓滑过指尖,魔七夜一声嗤笑,冷声自语道。

“至于夕痕,该是我的,它迟早是我的。就算已不属于我,那我也要让它,属于我!”眼中狰狞一闪,手掌用力一握,只见那黑池瞬间变为清液,浑厚的药力疯狂的涌进魔七夜体内,化为乌有!整个空旷的大殿,尽是那瘆人的回声飘荡……

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内……

“王奶奶,这床被子是我唯一的家当,现在就送给您好了。”此刻的珠露正双手捧着一床缝满补丁的被子,和一个脸上叠满褶子的老妪说道。

“小露,你这是怎么啦?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那王奶奶看到珠露手中的薄被,不解的问道。

“你后面那两人是谁啊?该不会是坏人吧?”再看看珠露身后的两个陌生人,还没等珠露回答,便将其拉向一旁,急切的问道。弄得那两个“陌生人”一顿尴尬。

“奶奶,您误会了,他们不是坏人,那一个是我刚认哥哥,一个是我刚认的师父。他们都对我很好的。”看着老妪为自己警惕的样子,珠露心中一暖,鼻子一酸,连忙解释道。

“奶奶,其实我这次是要跟您道别的……我要跟师父去一个门派里修行了……”珠露低着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可却就是怎么也管不住眼泪,不由的哽咽道。

“修行?……也好,最起码不在这受苦了啊……”那老妪叹着气,摸着珠露的头,语重心长的说道。

“可是……我舍不得奶奶啊……这些年,若不是您的施舍,小露又怎能活到现在,我走了,该怎么报答您的恩情啊!”珠露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我当初帮你,又怎会是希望你的回报?天下间没有不见的宴席,你既已立志修行,又怎能沉溺于儿女情长!你要记住:人,不是生来就平等的。想要平等,就要有一颗不屈的心!”那老妪抚去珠露脸上的泪,厉声教导。

“奶奶,小露明白了!”其实珠露也不知道平日寡言的王奶奶,为何今天说的话这么深刻,虽是好奇,可是脑中此刻却无一丝杂念,那一句句话语,如同一柄刻刀,重重的刻在心中,嘴中无意识的说道。

“想必,您就是小露口中的那位仙人师父了吧!”还未等珠露回过神来,那老妪便拉着她来到迟不胖身前,谦卑的问道。

“仙人不敢当,迟某只是小露的师父而已。”看着眼前的老妪,迟不胖眼中异光闪过,同样谦卑的回应。

“小露自幼孤苦可怜,受尽欺辱,但我认为,这并非是她应有之命。此次的修行,或许就是她的变数。所以,还望大师好生栽培,莫要让她再次受苦……”老妪此时就像珠露的监护人般,混浊的双眼早已湿热,沙哑的向迟不胖述说着自己的期望,那份关心绝无半点虚假!

“即为人师,必以专!迟某定当如父般对待小露,不负您的委托!”同为人父,人长辈迟不胖对老妪充满敬意,多年未流泪的他,此刻眼中也已湿热,厉声承诺道。

老妪闻后,终于吐出一口浊气,满意的点点头,看向叶游。

“你,叫什么名字?”老妪和蔼的看着叶游,笑着问道。

“晚辈叶游。”后者弓着身子,低声答复。

“叶游?名字不错,我很高兴你能认小露做妹妹,我也很放心的让你做她的哥哥,事实证明,正如小露所说,你,是个好人。”那老妪轻轻的拍着叶游的肩膀,轻语道。

叶游对老妪的不敬,没有丝毫的厌恶,相反心中却格外的尊重。不为其他,只为她对珠露真心关爱,这就足矣!

“晚辈一定会待珠露如亲妹妹般,不!她就是我的亲妹妹!我一定会加倍疼爱她!她便是我的羁绊!一定!一定!”叶游眼中流光划过,坚定的答道。

“小露,时候不早了,就与他们一起走吧!”那老妪转过身,再次慈爱的摸着珠露的淡蓝的头发,笑着说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路就在脚下,无需犹豫,去吧!”还未等珠露说完,那老妪便厉声打断,一摆手,便转身离去。

珠露刚想去追,却发现自己的脚根本就无法动弹,仿佛被定在原地般,只能默默的看着,说不出话语。

“天道无情,人间有道,红尘劫下,灭众生!回首望去,天地空,佳人不复!一念之下,人中之龙,成仙路上,终做鬼!可悲,可悲……”

此刻叶游脑中回声不断,尽是老妪之语,刚想仔细品读,却诡异般消散于记忆的长河之中。

抬头寻觅,却发现那老妪早已无踪。

“哥哥,你怎么了?”看叶游双眼无神,珠露连忙晃着他,急切问道。

显然,迟不胖与珠露两人未曾听到刚才之语。

“啊?没什么!刚才有点走神了……”叶游惊醒后,看着疑惑的妹妹,摸着头,笑着解释道。

听到此语后,珠露才放心的收回神,向一旁的树林走去。

后面的两人亦跟上。

不一会儿,只见密集的林中豁好开朗,一个个矮矮的土堆呈现在几人面前,叶游明白,那恐怕便是珠**奶的孤坟了。

“奶奶,我就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了,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看您,请您勿怪。不过,您放心,我一有机会就会回来看您的……”珠露一边拨着坟头上的落叶,一边遗憾的说道。

身后的两人,依次上前。迟不胖对着那坟拱手一拜,叶游则双膝跪下,用一个长孙的样子,叩首行礼。

半柱香后,叶游轻声走到珠露身后,拍拍她的肩,示意走的时间,要到了。

珠露会意,向着坟头再次跪下,重重的一拜……

几息后,站起身,擦干眼角的泪,向迟不胖和叶游走去。此刻,无声,却胜过千言万语!

“走吧……”

“嗯……”

孤叶落下,孤坟独立,孤寂的,又是谁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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