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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附则(33)

但是,秦始皇对此还不满足,认为咸阳城人多,先王时造的咸阳宫殿太小,于公元前212年(始皇三十五年)又决定在渭河南的上林苑中兴建阿房宫。征发刑徒七十万,在修骊山大墓的同时,又修阿房宫。采北山的石料,伐蜀、荆的木材,从数千里外运往关中。阿房宫规模之大是罕见的,单是阿房宫前殿,就东西长五百步,南北宽五十丈,庭中可坐人一万,能立五丈高的大旗。宫的周围有阁道环绕,从殿下直抵南山(秦岭),以南山之巅为宫的门阙。宫的北边修复道,经渭河,直通咸阳城。又修隐宫、阁道,以象天宫。宫门都用磁石作成,防止人带铁兵器入内。

唐代诗人杜牧在《阿房赋》中描写咸阳一带的宫阁别馆时写到:“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渭河、泾河)溶溶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翅,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这些语言有些夸大,但当时咸阳一带旧有的宫殿再加上秦始皇新建的宫殿,为数实为不少,分布的地域也很大。秦始皇曾在东海的朐(音取gu)立石以示炫耀,作为秦的东阙门。阿房宫的前殿还没修完,秦始皇就死了。秦二世胡亥继续修建。公元前206年11月项羽人关,放火烧了秦的宫室,火三月不灭。秦的所有宫阁楼阙,被焚得一干二净。

三、求长生不死之药

秦始皇知道自己要死,征伐几十万人在骊山修大墓;但他又希望自己不死,就拜方士、求神仙,索取长生不死之药。有个方士,齐人,名叫徐市(福),上书给秦始皇,说海中有三个神山,名叫蓬莱、方丈、瀛洲,是仙人居住的地方。那里的房舍、器物、禽兽全是白色,用黄金白银做宫殿、楼阙。你远望去,是一团云,走近看,三神山全在水下,再近,大风即吹船而去,不能接近。仙人和不死药都在神山上,请陛下派童男童女去求之。秦始皇听后大喜,即派徐市率数千童男童女人海求仙人和不死药。

徐市等人海求神药数年不得,消耗以万计。他怕秦始皇杀他,又骗秦始皇说:蓬莱的神药是可以得到的,但因常有大鲛鱼阻难,故不能得到,请陛下派射手一同去,发现大鲛鱼连弩射杀。当晚秦始皇即梦见与海神战斗,第二天就问占梦博士,占梦博士说:水神人不能见到,只能见到大鱼蛟龙,这些都为恶神,除掉恶神,善神才能来。秦始皇就命令人海者抓捕大鱼,自己亲自持连弩等大鱼出来。在之罘见一巨鱼出海面,秦始皇亲自射杀一条。

秦始皇又听方士妖言,说皇帝要经常隐蔽,才能辟恶鬼,恶鬼辟,真人就出现了。真人是入水不濡(音儒lu,沾湿),入火不爇(音若luo燃烧),陵云气,与天地久长。愿陛下所居宫室不让人知道,然后不死之药即可得了。秦始皇听了信以为真,说我愿见到“真人”!并自称为“真人”,不称“朕”。他为了自己隐蔽的严密,命令将咸阳周围二百里内的宫观二百七十所,全部用复道、甬道相连起来,用帷帐、钟鼓、美人充之。又规定,秦始皇的行动不能说出,有敢说出者处以死刑。一次秦始皇秘密行至梁山宫,在山上看到丞相李斯行走时车骑众多,说了些不满意的话,秦始皇周围随从人偷偷告诉了丞相,丞相以后就减少了车骑,秦始皇知道后大怒,说“这是从人泄露了我语”,就将从人严加审讯。结果没有一个敢承认,秦始皇就把当时随从人员全部杀掉。至此以后,秦始皇的行踪就没人知道了,大臣们奏事只在咸阳宫。

由于秦始皇行严法,使犯法人数量达到惊人程度,出现了“赭衣(罚作劳役的罪犯)塞路,囹圄(令雨lingyu,监狱)成市”的现象。单修骊山墓和阿房宫一次就征发刑徒七十万。秦始皇曾派蒙恬率兵三十万北击匈奴,派屠睢率兵五十万分五路下岭南,迫使“丁男披甲,丁女转输,苦不聊生,自缢于道树,死者相望”(史记·平津侯主父列传)。再加上暴用民力,奢侈无度,出现了力役“三十倍于古”,租税“二十倍于古”的惨况。还出现了“头会箕”(史记·张耳陈余列传),采用按人头摊派和闯人农家用箕来扫取的掠夺办法。

秦始皇对人民的残酷剥削和压迫,使人民家破人亡,严重地破坏了生产力,特别是秦二世时更是暴虐无道,摧残民命,所以大规模的农民起义就不可避免了,秦帝国也就很快土崩瓦解了。

秦朝的灭亡

秦始皇十三岁做秦王,统一六国后又当了十二年始皇帝就死了。二世胡亥继承皇位,两年后被赵高杀死。扶苏的儿子子婴在农民起义的风暴中上台,几个月就投降了。秦朝只有十五年时间就灭亡了。

一、秦始皇沙丘死亡

公元前210年(始皇37年),秦始皇第五次出巡东方各郡县,第十八子胡亥、丞相李斯、中车府令赵高一同随行。七月间巡行到沙丘(河北省平乡、广宗一带),秦始皇突然得了重病,生命垂危。他知道自己病情严重,就让赵高代写遗嘱,命令扶苏从上郡立即赶回咸阳,料理后事,继承皇位。遗嘱写好后放在赵高处,还没有派使者送出,秦始皇就于七月丙寅在沙丘宫平台死了,年五十岁。

丞相李斯以为秦始皇死在外,害怕诸公子和天下发生动乱,决定对秦始皇死的消息保密,只有李斯、赵高、胡亥和几个亲信太监五六人知道。李斯将秦始皇尸体装在辒凉车中,文武百官照常到车前奏事,同前一样每日按时给秦始皇送膳食。辒凉车行至九原(山西省),因暑天太热尸体发了臭,李斯令用一石(一百二十斤)鲍鱼(不加盐而干的鱼)放入车内,以乱其真。

当初,秦始皇非常尊宠蒙家兄弟,派蒙恬任外将,镇守上郡;让其弟蒙毅在朝中参决国家大事。当时朝中将相百官虽多,但都不敢与蒙家兄弟争高低。赵高原是赵国贵族,赵被灭后,同他父母一起当了俘虏。他父亲后来犯法,被处以腐刑,母亲被罚作宫中奴隶。后来秦始皇听说赵高力气大,又精通狱法,就任他为中车府令(掌管皇帝出行的车辆),并当上了秦始皇宠爱的少子胡亥的法律老师。后来赵高犯了罪,秦始皇派蒙毅审讯,蒙毅依法判赵高死刑。秦始皇则以赵高办事敏快,将他赦免,恢复了官位。赵高平日就与胡亥关系密切,对蒙毅对他治罪一事一直怀恨在心。秦始皇的突然死去,给他造成了复仇和篡位的机会。于是便劝胡亥假借秦始皇的命令杀掉扶苏和蒙氏兄弟,立胡亥为太子。赵高劝胡亥说:“上已死,没有给诸子封王而独赐书给长子。长子回来,即可立为皇帝而你连尺寸的封地也没有,你看如何办是好?”胡亥听后不以为然,说:“这事情是很自然的。我知道明君知臣,明父知子。父亲死前不封诸子,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赵高听胡亥回答的不够合心意,便近而对胡亥说:“不然,方今天下之大权,存亡在于你我和丞相,望你能慎重考虑取之。”胡亥说:“废兄而立弟,是不义的;假借父亲的命令害人,是不孝的;才能浅薄而占别人之功,是不仁的。若违背这三条当了皇帝,天下是不服的,社稷是不能安定的,自己也必然要遭杀身之祸。”赵高见胡亥仍不同意他的意见,就急忙开导道:“汤、武杀其主,天下称其义,不说他不忠;卫君杀其父当了王,天下人不说他不孝。你若只顾虑小事而把大事忘掉,以后必然出现祸害;若忧柔寡断,以后必然后悔。若断而取之,必定会成功。”胡亥听后长叹道:“今日父亲未安葬,丧礼还未办,怎能以此事干扰丞相呢?”赵高听后急得连说:“时机!时机!晚了就搞不成了!”

在胡亥似同意又非同意时,赵高就又接着说:“这事不与丞相商量,恐怕不能成功,我愿去同丞相商量此事。”说罢便去找丞相李斯:“上已死,写给长子的信是让他回咸阳料理后事,然后立为皇帝。信还未来得及发,上已死,这信现在还没人知晓。信和符玺都在胡亥手中,定太子的事在你和我之手。你看事该怎样办为好?”李斯听后大怒,说“这话是亡国之言!不是作大臣所能议论的!”赵高听后并不害怕,还不服气地向李斯反问道:“你的才能能比得上蒙恬吗?你的功劳能比得上蒙恬吗?你的深谋远虑能比得上蒙恬吗?无怨于天能比得上蒙恬吗?长子对你的相信程度能比得上蒙恬吗?”李斯回答说:“这五点我是比不上蒙恬的。”赵高接着又说:“我在秦宫管事二十余年,丞相功臣的最后结果都是被诛亡。皇帝有二十多个儿子,你是知道的,长子刚毅武勇,即位后必定用蒙恬做丞相,你就只好拿上通侯(李斯的封侯名)印归乡里。我赵高受始皇之命,教胡亥法律数年,未见有过失之处,此人仁慈忠厚,轻财而爱士、以礼待人,是哪个儿子也比不上的,我看可立为太子,请丞相决定。”李斯仰天而叹,垂泪不止,最后听了赵高之言。赵高立即回报胡亥,自吹自擂说:“臣奉太子之命去见丞相,丞相敢不听命!”

于是李斯、赵高密谋,假借受始皇之诏,立胡亥为太子。又用秦始皇名义赐书给长子扶苏:“今扶苏与将军蒙恬率兵数十万屯边,十年有余,不能辟地立功,且士卒消耗众多。反而多次上书诽谤我作为,还日夜怨恨不能立为太子。扶苏为子而不孝,赐剑以自刎;将军蒙恬与扶苏居外,知其谋而不矫正,是为人臣而不忠,其赐死,其兵由副将王离带领。”

扶苏接书,痛哭不止,人内舍欲自杀。蒙恬上前劝阻说:“陛下出巡在外,未立太子,让你我率兵三十万守边,这是委托给我们的重任。今日使者送来一书即自杀,怎知是真假?请你请示后再死也不算晚。”这时使者连续催促,扶苏向蒙恬说:“父赐子死,怎能复请!”即拔剑自杀。蒙恬不肯死,被囚禁在阳周(上郡的罗川县)。

胡亥得知扶苏已死,即想释放蒙恬。赵高却偷偷向胡亥说:“先帝立你为太子的想法很久了,就是蒙毅多次上谏不同意,不如早点杀了他!”胡亥听后将蒙毅凶禁到代地(辽宁)。九月胡亥随辒凉车回到咸阳,继承皇位,即为二世,年二十一岁。

二世办完秦始皇的丧事,即准备杀掉蒙家兄弟。扶苏的儿子子婴上谏说:“赵王迁杀李牧而用颜聚,齐王建杀其故世忠臣而用后胜,结果全亡国。蒙氏是秦国大臣、谋士,陛下愿全弃之吗?杀忠臣而立无节行的人,在内会使群臣不服,在外会使有人离间秦国!”二世不听,遂杀蒙毅、蒙恬。蒙恬临死前说:“我家先人至子孙,积功于秦三世(祖父蒙骜、父亲蒙武、蒙恬)。臣今率兵三十万,身虽被囚禁,然其势力也足能背叛,然而我自知必死,但还要守节义,不污先人的教悔,也不忘先帝的恩德!”说毕吞毒药自杀。

二、二世的昏暴和独夫行为

公元前209年,即二世元年(二世21岁),二世找赵高议事,说:“朕年少,初即位,黔首未附。先帝时出巡郡县示强威,威震海内,我今不出巡,即见势弱,不能统治天下。”于是出巡郡县,南到会稽,东到碣石,至辽东后返回。所到之处,凡遇到始皇刻石,都在石侧重刻上随从大臣的名字,以表彰先帝的功德。

二世回到咸阳,大概是这次出巡所看天下名奇不少,便向赵高说:“人生在世为六骥过隙。我既然已是皇帝,愿得天下所有的珍奇玩好,以尽情乐之,来终了我的一生。”赵高听后献媚地说:“这只有贤主才能得到,昏乱之主是得不到的。”说罢,又紧接着向二世献谋说:“沙丘之谋,诸公子与大臣都有怀疑,而诸公子都是帝的兄弟,大臣又是先帝安置的名贵之人和积功劳世之人。陛下初立,这些人皆怏怏而不服,说不定他们还要政变;我赵高每日战战栗栗,唯恐天下不久长,陛下怎能现在想着享乐呢?”二世听后也很不安,问赵高该怎么办才是。赵高说:“陛下应行严法苛刑,让有罪者相连坐,杀尽大臣和宗室,然后收举遗民,使贫者富之,贱者贵之,远者近之,这样群臣都感陛下厚德,这时陛下才可安心享乐!”

二世按赵高之言,下令变更法律,务使其严苛;大臣、诸公子有罪,也全交赵高审讯。于是公子十二人被诛死在咸阳,公主十人被肢解死于杜(周时杜伯国,秦时杜县,汉时杜陵),财物全没收归官府。被连坐者,不计其数。公子高在这白色恐怖下,身感免不了杀身之祸,想逃跑,但又害怕灭族,只好上书说:“先帝在世时,臣吃的饭是先帝赐给的,乘的车是先帝赐给的,骑的宝马是先帝赐给的,穿的衣服也是先帝赐给的。葬先帝时臣应从死而没死,这是做儿子的不孝,做臣的不忠。不忠不孝者,没脸活在世上,现请准予以死,望葬于骊山脚下。求陛下哀怜!”二世接书后大悦,即召赵高问“此事急否?”赵高回答说:“他们都在忧愁着死的事情,哪还有心阴谋政变!”于是二世同意公子高从死,赐钱十万作为殡葬费。

赵高用二世之手几乎杀尽了宗室和大臣,进而就想夺二世的权;他也知道自己恃宠专横杀人过多,怕大臣乘奏事之机在二世面前揭露,他就设法将二世与大臣们分离开,控制和架空二世。于是他劝二世说:“天子之所以贵,是群臣只能闻其声,而不能见其面。今陛下为何要同群臣面对面在廷中议事?陛下年少,样样事不一定都通,若有不当之处暴露在群臣面前,有失陛下神明之威。愿陛下居于禁宫,有事以揆(音葵kui,揣测)之,这样大臣们就不敢奏疑事、进邪说,天下就会称你是圣主了。”昏庸的二世听了赵高的话,就常居禁宫之中,大权旁落在赵高手中,朝中大小事情皆由赵高决定。

三、赵高谋杀李斯

二世即位后昏庸暴虐,奢欲无度,即位没几天,就又征伐劳役,继续修筑阿房宫。又从全国挑选精壮武士五万人,驻扎在咸阳,每日教练骑射,以此作乐;又豢养众多狗马禽兽赏玩,使吃尽咸阳周围的粮草,不够用,还从郡县征调转运,把咸阳周围搞得乌烟瘴气,三百里内人民种不成庄稼,没有谷吃。

由于二世的暴虐和对人民的残酷压迫,在他即位的第二年,全国已爆发了农民起义,赵高看到全国政局已岌岌可危,阴谋取代二世的野心就更大,但李斯还为丞相,成了他实现野心的一大障碍。于是,便设法将李斯杀死。

一日赵高拜见李斯说:关东群盗(起义军)多,但陛下却不管,反而急征劳役修阿房宫,收养众多的狗马禽兽无用之物。对此,我欲上谏陛下,但地位卑贱,丞相地位高贵,你为何不谏?李斯不知是赵高的圈套,便说:“我早就想上谏陛下,可是当今陛下不临朝而常居禁宫,我的话不便托人转告,想见陛下又见不到。”赵高说:丞相要是诚心上谏,就请你等候着,见陛下有空隙时我就告诉你。

于是,赵高故意安排二世观赏燕国歌舞,乘宫女在廷前载歌载舞,讨得二世正欢乐之时,赵高差人叫李斯奏事。李斯不知二世正在观赏歌舞,就在宫门前三次要求召见。这一下惹怒了二世,便对赵高说:“我平日闲时很多,丞相却不来;今日刚刚欢赏燕乐,却几次要来请事!丞相是欺我年少,轻视我。”赵高见二世对李斯已生恶感,便向前对二世说:沙丘之谋,丞相是参与的,今陛下已立为皇帝,丞相之意是望你给他列地封王。还有一件事,陛下不问臣,臣也不敢言。就是丞相的长子李由,现为三川郡守;陈胜等人是丞相邻县人,在那里横行不法,过三川城时,李由也不截击。还听说他们常有书信来往,臣畏丞相权重,故不敢言于陛下。二世听后就信以为真,即想将李斯下狱审讯。但怕李斯不服,就先暗中派人去三川调查李由与陈胜相通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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