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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二十一 降服

剑影欲转身疾驰,白雾交缠了上来,与阴阳虹桥阻住前后左右,令其欲动而不得其门。往上,白雾飘飘,正是人类拯救计划书所在,往下,阴阳图化作塞满天地的大旋涡,吞吸着一切,欲天地相合,重开造化。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以其些许微弱灵性,只能绕着圈儿打转,抵抗着周遭,无穷尽的镇压之力。

僵持着,剑影之力愈发弱了,大书当先按耐不住,起了战端,心念所化阴阳虹桥长驱直入,趁着剑影不备,只是顷刻,便已至其身畔。阴阳流转,万物由此而生,诛仙煞气所聚剑影,亦能例外,受着克制,颓势更显。

剑影毕竟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尚积蓄了些许煞气,阻了一阻,脱身了过去。受此番惊吓,剑影更显戒惧,亦是激起其中诛仙剑意,退至了一侧,只是顿了顿,便朝着白雾包围之处激射而去。

剑影锋芒甚是锐利,只当白雾如纸,一戳之下,便作了两三截,幸白雾不少,已在不觉之中弥漫百余丈之多,剑影陷入了其中,渐至难以动弹之境。

虫子落入了蜘蛛网之中,再是挣扎,亦是无用,逮到了剑影,白雾渐向中心之处汇聚,缓缓向上而升。

不由在心中暗道不妙,恐怕是那人类拯救计划书看上了这剑影犀利,欲独吞下去。那可不成,大书早已是将剑影视为囊中之物,怎容得其窥视,虎口夺食?心中一怒,奋起心念,识海之中阴阳图所化旋涡越发大了起来,牵扯着白雾垂下,吞入腹中。两者拉距着,时往上,时往下,飘忽不定,难以定其归属,渐渐的,上方空中,许久未见变化的浓云亦是波动了起来,那毁天灭地之势,尚留存于心中。不敢怠慢,找着时机,驱动着随虹桥于白雾之中,藏匿于阴阳之间,万事万物只要符阴阳,便是看不见分毫,感知亦有颇多怕碍。

剑影在此时,只能随着俩者相较而摇罢不定,未曾注意,阴阳虹桥已至了其身畔不远处。三者之间,相互平衡牵制着,只是落下了阴阳虹桥,至剑影上空之处,一举镇压了下去。

虹桥之中可纳阴阳,剑影入得其中,再抵抗之力,只是在桥身之下,作着徒劳之举,颤动着,于桥下划出道道裂痕。

于此,识海中阴阳图加大了吸附之力,虹桥亦化作道流光,激射入识海之中,半分不肯停留,便是惧生了其中变数。白雾丝丝垂下,于半空之中晃动着,良久,方收了回去,翻滚了一番,终只是渐平息了下去。

“哈哈哈……”

心中畅快,他亦是战胜识海之中盘踞之物,那怕只是其中一缕,亦可看到了一丝希望,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识海之中存异物,勿论是好坏,已成了心病,随时可取了己身性命之物,那怕是何等至宝,亦享用不起。

大笑着,虽未曾解决其中诸多问题,却亦非毫无还手之力,仍在进步之中,两者之间差距亦是越来越小,终有一日,可胜过它。

站起身来,踱了几步,面上已是恢复了平静,只是眼中兴奋之意仍是难掩,索性休息上片刻,勿使乐极生悲。

修行之事,不可操之过急,一松一紧方为正途,往日里,亦是时日紧迫,躯体有着各种缺陷,不自觉的努力着。紧绷着未必是坏,若不是以往无时无刻修行着,时至今日,亦难入门槛。只是紧绷得久了,却是大坏,修行从来不是靠着苦功就行的,之后,全凭一个悟字,人不得自然,如何得悟自然。

其中之理,知易行难,分寸难以把握,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大书亦是借着此时机,暂缓了那迫着已身一刻不停的修行之障,起了顽心,看着浓浓的白雾,难及远处,不禁往前行了几步。轻笑着,喃喃自语道,“这太极洞中,坐化的列位祖师可是不少,其中宝物封存于洞中,不见天日,实是可惜,倒不如由我带着它们纵横天下,亦是一番善举,嘿嘿嘿!”

我可真是好人呐,暗中在心中感慨了一句,嬉笑着往前摸。索而去。好人有好报,祖师们,你们可要多留下些宝物啊,大书是决计不会承认的,如此作为已是与挖坟类同。

亦不知行了多久,周遭仍是白茫茫一片,大书行于其中,脸色阴沉,不时嘟囔着,“运气,气运,你们都到那儿去了!”

再看手中白骨,脸色更是阴晴不定,一路行来,怕是有近百里之遥了,入手的,只是先人遗下的白骨,莫说是神兵法宝了,便是那天材地宝亦不见分毫。手中之物,在太极洞中浸染灵气许久,已不弱于外界天材,若是炼制普通法宝却已是足矣。只是身为大竹峰一脉弟子,以祖师之骨炼器,心中总有些许障碍,活了两世,如此皆为不孝。便是战胜了心中阻碍,道德,出太极洞之时,尚有田不易盯着呢,若是见此,肯定二话不说,当头一剑劈砍过来。

如此想着,大书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可不想试田不易赤炎剑锋利否。

随手扔了手中白骨,向前行去,不寻到法宝,总觉着心中有些不甘,不愿就此作罢。他可是记着,未入太极洞之时,在洞口处所见,那一片璀璨宝光,可是甚耀人眼。入得洞中,怎的都烟消云散,再亦是看不见分毫,心中纳闷,亦不甘心如此。

不知时日,寻宝之念倒是淡了,只当是游山玩水而已,心中打定了主意,再等上片刻,既是作罢。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栽柳柳成阴。世事常是如此,待要放弃之时,眼前白雾之时,却可见有宝光隐现。愣了好一会儿,方是醒悟过来,笑着,走向前去,不存欢喜,亦不戒惧。

漫步向前,感着有些由寒意,不由紧了紧身上衣物,顿了下,方向前去。只是心中,多了几分热切,如此宝物,不同于凡俗之流。

白雾渐散,映入眼帘的,是那飘落下的白雪,散着寒气,不由抬头望向上方,莫不是此处乃是门户之所在。

没有想象中的光亮,亦是白雾堆积,只是不时落下几缕,凝成了雪花状,洒落了下来,方误以为内外相通矣。

寒气越发重了,眉目之间,衣物上,挂上了些许白霜。哆嗦着,向前看去,不甚清晰,不由又是向前了几步,别有不同起来。

寒冬转回了暖春,寒气已去,只余下些雨丝飘而了下来,落在了头脸上,浸身体之中,觉着甚是暖和,化入真元之中,越发显得精纯。

宝光源处,是看得清了,普普通通的梅树,无怪枝嶙峋,亦无谄俗媚态,寻常之中自有其美,近乎于道矣。目光紧盯着,不肯离上半分,修行之人遇此机缘,想来无人可熟视无睹。经春夏,历秋冬,转眼之间,四季变幻,又至了寒气浓重之时,禁受不住,不由退了几步,大感讶异。

往后几步,目光所及,却是无有变化,便试着向前而行,仍是如此,已是困于此地,进退不得。索性盘膝坐下来,闭目打坐着,以对越发浓重的寒意。

由心而观,脚下之地,乃是万载寒川,怪不得觉着如此之寒,非是无因。正是懊恼之间,暗香袭来,不由举目望去,心念所及,只见那出颠之上,立着一株梅树,花已盛开,呈墨色,摇曳生姿。

“好一株凌雪墨梅!”

墨梅二字方是出口,随即是醒悟了过来,他师母苏茹之剑,不正是墨梅,封存于太极洞中吗。

果是如此,话音方落未久,梅树寒川尽数散去,不禁睁开了眼,向前望去,只着一柄长剑立于不远处,嗡嗡作响。

试着向前一步,才觉着,原来已是行动无碍,便欲走向前,取走封存神兵。

墨梅,那可是九天神兵之一,诛仙世界之中,数得着的神兵利刃,敢言胜过它的,亦只是诛仙剑等寥寥无几的神宝。若是有它在手,那日与陆雪琪切磋比试,亦不至吃了兵刃不性的亏,不说是战胜她,至少亦可势均力敌。

想着,心中迫切,更是难耐,只是心中感慨着运气不错,有了墨梅,还要那些凡俗之兵有何用处。只迈出了一步,便觉着寒气涌动,肌肤有若刀割一般,赶忙止住身形,不敢妄动。

他可抵挡不住这神兵锐气,不知其意,若是妄动,只能白白送命于此。只是心中止不住哀叹,“我就知道,我的运气没有这么好的,随手至宝是有的,认主什么就是骗人的,还是不要想了……”

止住了心中贪欲,那怕再是不甘,亦是不如性命来的重要。往后退了一步,眼前之剑没什么反应,不禁是松了一口气,只是未及转身,墨梅便散出一道墨色光芒,化入了大书脑中。

“啊!”

抱着脑袋,觉着甚是痛苦,似要炸了开来,脚下一软,不由跌坐在地上。几欲打滚,那痛苦难以言语表述,头昏眼花,幻影重重,良久,方是缓和了下来,渐至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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