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观众人,剑影纷飞路。
赫连山之大,不知其百万里,连山蔽亏,巨石嵚崎,层岩回互之间,黑水滔滔,幽幽深深的气机沉淀下来,折射出斑驳的花纹。
远远看去,森罗万象,吐吸云雾,偶尔还有神鸟圣兽,恶禽凶兽。
洪器度只守不攻,与朱灵打了整整五个多时辰,斗到了金乌消失,玉兔高高挂起。
本来洪器度是不愿意给她喂招这么久的,但是却在发现朱灵的剑法越来越好,已经有了道韵。
这朱灵原本的剑法虽然有了神韵,但却在洪器度看来,还是差了点,没有所谓的道意。
这个道不是大道,也不是什么,而是她的心没有和这剑和在一起,哪怕她的剑法可以已经有了神,这剑法已经到了“意”的巅峰,舞起来,就好像一个凤凰一样。
但是当年洪器度初学剑不久的时候,就曾经幻化出了一个金龙。经过了那次使剑之后,在洪器度看来,剑术境界有四重:意,势,神,道。
剑意者,意是形神情理的统一,虚实有无的协调,既生于意外,又蕴于象内。剑意就是剑客对于剑的领悟达到一个空前的境界,这个境界称之为剑意。剑意是本源的一个延伸,这个本源只属于剑,有剑的高贵,剑的冷傲,剑的犀利,剑的本心。这是剑的溯源。对于剑客,当他真正明白剑是什么的时候,并且能发挥剑的本源特性,无招胜有招,一切发乎本心,。
剑势,势是剑与天地合一,生于剑也生于天地,以人身御剑,以剑意御天地,天地御人,三者合为一体,一剑使出,便是天下大势,便是剑之杀势。
剑神者,神明存乎一心,其剑意化神,其天地大势化神,剑出有神,便是剑神。
剑道,玄之有玄,也不知何也。洪器度虽然是这个境界但是也不知如何说,最后还是其师为其所答:“无便是道,道便是无,衍生天地是无,诸天破灭是无。当初开天辟地之时,有通玄天师见无,不知道该怎么说,便强名为道。无生一,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一正。其致之也,谓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废;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生,将恐灭;候王无以正,将恐蹶。剑中之神得了这个一,便是有了神灵,这神灵便不是剑的神,而是天地的神灵。你的境界便是剑道。等你剑道大成,一剑之下,便是开天辟地,万物万法生死枯荣。如今你不过剑道小成,一套剑法才生出一条金龙。”
虽然洪器度不明白道是什么,但是他理解这一是什么,这一便是天地阴阳。剑道境界便是剑中之神与天地先天之气相生。一剑下去没有破绽,与道合一。
而这朱灵的剑法境界现如今便是剑神境界。在这个年代也可以说是没有几个人有她的剑法境界高明,如今之辈只知仗神通,哪里知晓天地规则,玄门大道。
朱灵双牙咬唇,神情凝重,心里面早就没有怎么破开洪器度的防御,把洪器度杀个千万遍,就连灵魂都要日日夜夜用南明离火灼烧的想法了。如今现在的她心无一物,空灵寂静。说是她使剑法,不如说是剑法中的神在使剑。朱灵与剑、剑法中的神,天地之中的神已经合为一体,四者合一,不停的重复着这套剑法。越来越接近那冥冥之中的一了。
“还差了点,还差了点,到底差什么呢?”与其说是朱灵在想,不如说是剑在想,剑法中的凤凰在想,被剑意所影响的天地所想。如果有人进入被朱灵的剑势天地之中,便也会被剑意所引,不知觉的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正在思考中,却突然听见了对面的道人说道:“看招,这招可以解你所想。”
一瞬之间,时间都好像停止了,在她的眼中只看见洪器度随手一剑使出,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剑压下,甚至于她看见的清清楚楚,看的明明白白,甚至于看的这青苹剑简简单单的,那个剑柄不过是随意绕了几圈细线而已。哪怕是洪器度那细长漂亮的手指怎么握的剑:“大拇指、无名指和小指紧紧握住剑柄,食指和中指平压在剑身身上。”如此慢的剑,如此差的剑,在如此贵气、如此俊俏的洪器度使来,却有特别的韵味。在朱灵的眼中却无法抵挡。哪怕朱灵她已经举剑于头,挡住了这一剑。
挡住了这一剑,朱灵才发现这一剑不是普通的一剑,而是她使出的凤舞九天的剑法。这路剑法不是他使的,而是天地使出的,他只是用了一剑。这一剑在天地之中生化出了九九八十一路剑法,生化成了一只凤凰,这凤凰长有千里,有鸿头、麟臀、蛇颈、鱼尾、龙纹、龟躯、燕子的下巴、鸡的嘴,身如鸳鸯,翅似大鹏,腿如仙鹤,身负五种象字纹:“首文曰德,翼文曰顺,背文曰义,腹文曰信,膺文曰仁,长的和朱灵的原身一模一样。
这凤凰不是他剑下的凤凰,而是天地之间生成的凤凰,是真真正正活着的凤凰,这凤凰活了之后,啼叫一声,响彻整个赫连山,然后全身冒出南明离火,咬向朱灵。
刚刚咬到朱灵的手,那南明离火便烧至朱灵全身。朱灵本身就是南明离火所化的朱雀,那凤凰南明离火的味道一点都不假。双眼复杂的看了一下洪器度,朱灵身上也冒出了南明离火,瞬间就把凤凰的南明离火上的元神之力清除,吞噬掉了这个凤凰。也是洪器度手下留情,这剑的威力不大,要不然就凭这剑,朱灵也就死了。
看了这一剑,朱灵愣住了,她想到了自己的剑法,想到了她差的是什么。终于知道该怎么突破这个瓶颈。
“多谢指教。”这朱灵骄横惯了,但却不是穷凶极恶之辈,只不过高傲自大,看不起非鸟族中人罢了,视其他族为蝼蚁之辈。如今受了洪器度的指点,方才有了点好脸色:“再接我这凤舞九天剑法。”
“请。”洪器度也不在意,万物随心,心若虚空,止水冰清罢了,这朱灵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影响到洪器度。
朱灵剑光点点,细密如江水灌下,无一丝空隙;似乎整个云层虚空,处处都被其剑气剑光所笼罩。剑气纵横交错,繁杂凌厉,千变万化,带有凤燎天下之意。
洪器度眼中一亮,知道了等朱灵这九九八十一路剑法使完,也会生出神来。暗叹不已:真是学剑的天才,虽然有我的点拨,但是能做到这一步也是厉害,可惜未能做到一剑有神,要不然就不用使出这剑法了,一剑下去自生剑法,剑法交于天地有神,神得一而生。生则有神通。可谓是厉害非凡。到了那个时候,才勉强可以和我比剑。如今嘛,还差了点火候。
洪器度傲然屹立在云头上,看着这朱灵使出全部心神来演化这套剑法。却突然有三只朱雀袭来,都是长达千里,一身气焰滔天之辈。正是被洪器度所生成的凤凰引来。